凌風此刻的活力並不能讓阮玉清高興,可是凌風卻因爲她的事在高興着,興奮着。爲此阮玉清的內心更加鬱結,扶住玦情的手亦在不自覺的加力,玦情忍受着傳來的疼痛,握住了阮玉清的手“玉清,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如何放心,將風,將一切交給你”
玦情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凌風閉上了嘴,阮玉清也猛然回神,看向玦情一臉擔憂的表情,接着緩緩鬆開了自己的手,玦情便一言不發地進屋,搬出兩個凳子,遞了一個給阮玉清,然後把自己的凳子放置靠牆的位置坐下“屋裡太悶,我還是在外面透氣,玉清也...你還是沒有完全地冷靜下來,在阮玉軒他們來之前,掌控住自己心浮氣躁的情緒”
阮玉清沒有多言,默默地在玦情旁邊坐下,背靠牆壁,閉上了眼睛,凌風見此自然保持安靜,一點聲響都不讓自己發出。能夠感受到阮玉清那份煩躁,可凌風猜不透阮玉清煩躁的源頭,到底是什麼呢?是因爲他嗎?可是他還什麼都沒幹呢?
凌風猜測着,思索着,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因此當阮玉軒臭着一張臉來到面前的時候,凌風纔回神,往阮玉軒身後望去,司徒翰臨和蕪殤都在,不過司徒翰臨沒有帶阮玉清想要的酒。
本來凌風三人形成的氣氛就很怪異了,過來的阮玉軒三人也保持了沉默,因此氣氛更怪了。而率先打破這種場面的是蕪殤,他走到玦情面前,替玦情診脈和查看傷勢,完了後,對阮玉清道:“玉清,我們就在門外談嗎?”
閉着眼睛的阮玉清這才睜開眼睛,回道:“去我屋裡說,玦情,你要一起嗎?”
玦情搖了搖頭“我是江湖中人,你們說的我又聽不懂,還不如在這給你們把風”
“那好,你也不要一直呆在這,要是坐不住了,就回去躺着”阮玉清交代了一句,就起身進了屋子,司徒翰臨跟在她的身後,阮玉軒看起來好像在鬧彆扭,所以是被蕪殤推着走進屋的。
在蕪殤把門關上後,阮玉清還不等人坐下,便開口道:“蕪殤,你知道逆天寨有多少兵力嗎?”
此時的阮玉清完全沒有多餘的情感,嚴肅認真、滿臉冰寒的樣子恍若還在北境時一般,蕪殤稍微愣了一下,纔回道:“我不太清楚,杜尚連和丁志勇都防着我,但以我的估計,應在兩千以上”
“兩千?!”阮玉清思索了一會兒,對司徒翰臨道:“翰臨,地圖”
司徒翰臨應聲將一塊布放在了桌子上,四人一人站一邊,看着中間的地圖,阮玉清拿筆將逆天寨、㯐州和京城圈了出來“逆天寨至少兩千兵力,㯐州,按以前的駐軍數目,應在三萬以內吧”
“現在不止”阮玉軒插嘴道:“自從宮變之後,爲了預防無兵可調的狀態,離京城很近的㯐州,增兵爲四萬”
“那禁軍和京城駐軍呢?”阮玉清面容越發凝重。
“禁軍增至一萬,駐軍目前有兩萬”阮玉軒回道:“禁軍統領是父帥的好友遊紀刑,至於駐軍統領,玉清,恐怕沒有人比你還了解他,他是你曾經的副將尹照”
“尹照?”阮玉清有點驚訝“他都爬得這麼高了”,凌風也驚訝了,他記得這個尹照可是很崇拜玉清的,不過他都沒有怎麼關注他,原來那個人這麼有能力。
“玉清,你忘了”司徒翰臨出口道:“尹照一直都跟你一起出戰,也可以說屢立戰功,就不知此人值不值得信任了,要是這個人也有異動的話,那麼京城就可以說是危機四伏了”
“這個...不好說...”阮玉清說出不確定的答案,不過接着便揭過,看着蕪殤問道:“逆天寨裡面的人都知道他們存在的意義嗎?”
“有一部分不知”蕪殤肯定道:“杜尚連有時候也會帶人下山搶劫,帶去的人身上都有山匪之氣,我想那些都是落草爲寇的,但過一段時間,有些人下山之後都沒有回來,我想他們就趁此將人帶入另一片山頭,進行訓練”
“也就是說,失蹤的人都至少兩千,還有那些你不知道的”阮玉軒眉頭緊鎖地插嘴道。
“對,而且爲了防止牽連到自己,慕容言明和杜尚連都是用半塊玉佩作爲信物,沒有留下實用的證據。當初我察覺到寨子的不對勁,就聯絡了玉軒,之後一直在查,不過收效甚微”
“蕪殤,逆天寨可不是兩年前,也就是宮變後才存在的吧”司徒翰臨在蕪殤說完後,接道。
司徒翰臨這麼一問,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然後蕪殤說出了更加沉重的結果“我去的時候,逆天寨確實不像是初建的寨子”
“也就是說,蕪殤所說的兩千的基礎上,再加八千以上”阮玉清開口了,阮玉軒卻被嚇了一跳“怎會有這麼多!”
“玉軒哥,你忘了正陽縣嗎?憑藉那筆銀錢,我想養着萬人以上的士兵,也不是沒有可能...如今正陽縣縣令死了,慕容言明少了一大筆收入,要是沒有行動那才奇怪,可是萬人還遠遠不夠,所以纔要聯合別人,至於用的名頭自然是...”
阮玉清沒有說完,但其餘四人都同時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司徒俊弦!雙手下意識地握緊,司徒翰臨咬牙道:“這也是俊弦一定要殺玉清的理由!”
“不是!”司徒翰臨話一出口,凌風忽然脫口而出。阮玉清一愣,接着問道:“爲何?我想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
“直覺,我覺得司徒俊弦殺你,不是因爲你會成爲他最大的阻礙,而且我也不信他會舉兵謀反”凌風毫無根據地說着。
阮玉清沒有認可,也沒有否認,只是說了一句“風,行軍打仗不能靠直覺”
“我...知道...”凌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
“風,你有什麼看法,我們下來再說”對凌風說完這句話,阮玉清就對身邊的三人道:“沒有證據,再怎麼猜測都沒用,逆天寨蕪殤肯定回不去,我們手持的信物也不知還能不能用,只能讓父帥派人時刻盯着”
“㯐州的話”阮玉清用手指在㯐州的部位畫了一個圓“由我們親自出馬,父帥將這個消息告知我們,自然也有這方面的意思,要是甘將軍沒有反叛之心,還好,要是有,就絕不能讓他出兵,哪怕是採取極端的手段 ”
阮玉清說到這裡,眼中隱隱透着殺氣,看到的人都當沒感覺到,司徒翰臨愁容不展地說道:“那遊紀刑和尹照呢,誰都不能保證他們就一定是赤膽忠心”
“自然要防,但父帥就在京城,他會處理,我們的主要目標是甘將軍,要是他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出兵,京城周圍可沒有能夠及時支援的軍隊,就算是防患於未然,也要把甘將軍的心思查個一清二楚”
“不”阮玉清忽然間露出了危險到讓人害怕的笑“如果敵人實在太狡猾的話,也要逼他們露出破綻,然後一網打盡”
“玉清!”阮玉清話一出口,阮玉軒便厲聲呵止“不要做多餘的事!”
“玉清,還是不要鋌而走險”司徒翰臨也勸道。唯有蕪殤臉上有着隱隱的興奮之色。
“那好吧”阮玉清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接着有露出一個調皮的笑“纔怪!”
於是司徒翰臨和阮玉軒的心又提了起來,阮玉清則說道:“雖說朱顯手上有慕容言明的罪證,但要扳倒慕容言明還欠點火候,怎麼着我也得加一點火”
“玉清...”
“玉軒哥!”阮玉清打斷阮玉軒接下來的話“我有分寸,等下你還是將我們要轉道㯐州的事,給父帥報一個信,順便也告知朱顯一聲,讓他秘密回京”
“玉清,不把你的計劃說出來嗎?”蕪殤好奇地問道。
“說出來可就沒有驚喜了”阮玉清神秘地笑了笑。接着很不合時宜地摸了摸肚子“我餓了,應該可以吃早膳了吧,玉軒哥是要吃了再辦正事,還是辦完正事再吃”
“哼!”可阮玉軒只是很不爽地冷哼了一聲,便開門走了出去。司徒翰臨也將桌上的地圖收了起來,說了一句“我去叫人準備早膳”,便追着阮玉軒走了。
蕪殤則是看着很累的樣子,坐下的同時趴在了桌子上,阮玉清上前直接踹了他一腳“別閒着,玦情要和我們一起走,你得保證不影響他的傷勢”
“姑奶奶,這怎麼可能!”蕪殤頓時嚎了起來。
“不可能嗎?!”阮玉清的眼睛眯了起來。
蕪殤的額頭滑下一滴冷汗“我知道了,我一定將影響減到最低”,話音未落,蕪殤便奔出了門,然後將還在‘透氣’的玦情強迫性地扶回了房內,讓凌風爲玦情滴了好幾滴冷汗。
人走完了,阮玉清上前將門關上後,凌風也好奇地問道:“玉清,你打算做什麼,我也很在意呢”
“擔心我會失敗”阮玉清挑眉,很不樂意地道。
“不是,玉清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但是,我想要幫助玉清,不行嗎?”凌風很沒有自信地問道。
“不是不行,風,我怕你幫到的,又是會傷害到你的事”阮玉清雖沒有明說,但是拒絕之意很明顯。
“哦”凌風的心情更低落了,連玦情都有些動容,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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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清自然也不會讓凌風低落下去,問道:“你爲什麼會覺得司徒俊弦不會謀反?”
“直覺”
“風,應該不止直覺吧”阮玉清很有耐心地詢問,但是凌風卻沉默了下來。
於是阮玉清更加嚴肅凝重地喚道:“風!若是你知道什麼一定要說出來!”
“那麼,你能先告訴我,司徒沐澤和司徒俊弦的事嗎?”凌風沒有回答阮玉清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可換來的是阮玉清更加嚴肅的容顏,就補了一句“聽完後,我才能完全肯定我的猜測,所以請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