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新走後沒多久,聶冰允便回來了,進門的第一眼,聶冰允便看到了凌風了無生氣的樣子,本想詢問凌風,凌宇新說了什麼,可是在看到凌風桌上那一疊關於他的資料時,將原本想說的話嚥下,不安道:“風,關於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
“這些你都相信?”
“......”
臉上的一絲期待漸漸消失,聶冰允的臉色慢慢變成蒼白色,而後聶冰允落寞地說道:“風,要是你不願再信我,我也不會造成你的困擾,你放心,我會搬走的”
聶冰允說完這句話,停在原地凝視了凌風好一會兒,但是凌風一直沒有開口,臉上露出苦澀的笑,聶冰允說道:“那我走了”,說完,聶冰允轉身便要離去,但是下一刻,他的右手一緊,邁出的腳停下,聶冰允轉頭看去。
還沒看清凌風的表情,凌風便抱住了他的腰,將臉貼在了他的腹部,“風?”聶冰允不解地喚道。
“不要走,不要走...”沉悶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之聲傳來,讓聶冰允的心再次鼓動,回抱着凌風,聶冰允輕聲道:“我不會走的,再也不會走...”
之後,凌風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當着聶冰允的面,將凌宇新留下的聶冰允的資料,看都不看便全數銷燬。聶冰允也沒有多加詢問,但心卻更加安定,只因他知,風需要他!
一切彷彿什麼都沒有變化,但是阮玉清看得出來,聶冰允正在慢慢走進凌風的心,也因此阮玉清更加擔憂起來。雖然不甘,但是聶冰允確實讓凌風不再孤獨一人,可是聶冰允的心思並不單純,她害怕凌風最終會受到傷害。
而凌風在凌宇新和他談過以後,也確實開始去公司學習,甚至還可以自己設計一些服裝的樣式。但是每次看着凌風看到凌宇新時,那淡漠的眼神,阮玉清便知凌風和凌宇新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了,凌宇新想要改變這種狀態,可是卻無從下手。
肖憐知道凌風開始插手公司的事後,氣得牙癢癢,便暗中下絆,不過都被凌風一一化解,其展示出來的才華,讓肖憐更視凌風爲眼中釘肉中刺。
時光悄然而逝,凌風高中也要畢業了,在凌風認真學習的態度下,凌風的成績在全校也名列前茅。凌宇新在那一段時間一直很高興,都還沒高考,就開始選擇凌風應該去哪一所大學。凌風沉默着,不發表任何看法,似乎是將上學的事都交給了凌宇新。
可是凌風沉默,不代表聶冰允也要保持沉默,天天翻着一些國外很出名的大學的資料,時不時還露出苦惱的表情,凌風看着,有些高興亦有些落寞。
不過這份高興和落寞在聶冰允問出“風,出國的話,你想要去那個國家”時消散。
看着聶冰允都快冒星星眼的樣子,凌風裝作沒聽懂道:“出國?”
“嗯,出國”聶冰允很開心地回道,好像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凌風會不答應和他出國一樣“你還沒告訴我,你想要去哪個國家?”
“去哪兒?”凌風深思了一會兒,繼續道:“沒有特別想去的,去哪兒都可以...你是想畢業後,去旅遊嗎?雖然我也很想去,但是我恐怕沒有時間”
阮玉清和聶冰允一同看着凌風一副很想去,但是又沒有辦法去的遺憾、失落的表情,阮玉清怎麼感覺她所熟悉的那個凌風又回來了呢。而面對誤解了的凌風,聶冰允自然是趕緊解釋“不是的,風,我不是想要去旅遊,而是要和你一起出國留學,反正在國內也沒什麼值得留念的地方”
“留念?”凌風呢喃着,不過聲音太輕聶冰允沒有聽到,一直說着“可是出國留學,我會一直陪着你,而且,你也不用擔心出國後,會發生什麼變故,是你的東西,我是不會讓任何人搶走的...”
阮玉清看着微低着頭的凌風因爲聶冰允的話,瞳孔有着一瞬間的擴大,然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擡起頭來,對聶冰允笑道:“允,大學的事,我爸在處理,就算要出國留學,我也要和我爸商量”
“商量?風,你還需要和他商量嗎?”聶冰允語氣有些怪異地問道。
“爲什麼不需要?”凌風用更奇怪的語氣回道:“他是我的爸爸,我的事他都可以做主”
“風!”聶冰允突然間抓住凌風的手“你不要這樣說,你根本就不願讓那個所謂的父親來爲你做決定!”
“允!”凌風突然間發出的歷呵讓聶冰允禁了聲“你不是我!”
“風...”
伸手拍了拍聶冰允的肩,凌風語氣軟和下來,微笑道:“允,出國的事,等我們高考後再談,你放心,我會很快詢問我爸爸的意思,我想他應該不會反對我出國留學的”
“風,一定要問?”
“嗯,在成績出來之前我就會給你答覆”
凌風說完便沒有和聶冰允繼續談下去,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一張數學試題上。而看着凌風認真的模樣,聶冰允也不好再打擾他,也做着自己的事去了。
但是阮玉清看着凌風看似在思考題目,可已經不知道神遊到哪去了的樣子,長嘆了一聲。然而在阮玉清長嘆聲中,凌風擡起頭來,轉頭看了一眼背對着他的聶冰允,接着疑惑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又繼續發呆。
阮玉清看着凌風的反應,也疑惑地將四周掃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便坐在凌風的書桌上,翹着二郎腿,凌風盯着試卷發呆,她就盯着凌風發呆。
高考結束後,凌風直接收拾東西回家,聶冰允看着凌風忙碌的身影,幾次欲言又止,阮玉清看着聶冰允不太符合他性格的狀態,不知該笑還是該嘆。
等到凌風收拾完畢,拉着行李箱要走的時候,聶冰允才叫了一聲“風”,但是卻什麼也沒說,緘默着。
凌風也不在意,回眸含笑看着聶冰允“我走了,電話聯繫”,說完,凌風頭也不回地拖着行李箱走了,聶冰允一直凝視着凌風離開,但再沒有開口說一個字,阮玉清和凌風並肩而行,回頭看了一眼聶冰允,有些怪怪的感覺。
校門口,凌宇新親自來接凌風,坐上車,凌風對坐在旁邊的凌宇新道:“爸,我想出國...”
然而話還沒說完,便被凌宇新斷然拒絕“不行!”
路途再次變得沉默,凌風沒有堅持要出國,似乎讓凌宇新鬆了一口氣,語氣溫和地說道:“小風,若是你想要出國散散心,我可以陪你去”
“不用了”
“學校的話,我看中了一所,有時間,你可以去看一下,如果不喜歡...”
“不用”凌風的語氣讓人猜不透他有什麼樣的想法“你做主,我沒意見”,但是凌風的‘乖巧’讓凌宇新隱隱有些不安。
而這個樣子的凌風不止讓凌宇新不安,也讓阮玉清不安,雖然凌風不曾說過他是什麼時候進入軍隊的,但是她現在是真的希望凌風能夠按照凌宇新的安排生活下去,再不濟跟着聶冰允私奔也好,那樣的話,至少凌風可以活下去!
但是看着點開‘全國徵兵網’網頁的凌風,阮玉清的心中五味陳雜,凌風現年十八歲,雖然比起她十六歲進入阮家軍還要晚些,但是她和凌風相遇時,凌風二十五歲,說明凌風還有七年的時間。
還有七年,十八歲...阮玉清忽然間有些感慨時間流逝地如此之快,她竟然已經就這樣看着凌風,看了十年。那麼七年的時間也會很短很短,很快凌風就可以來到她的身邊,可是,可是...這樣下去,要她看着風死在她的面前嗎?!
阮玉清的憂愁影響不到凌風的心情,除了必要的出門,一直呆在家裡打遊戲,凌宇新見凌風如此‘聽話’,也就沒有管,而凌宇新不說什麼,肖憐更沒有什麼理由去管教凌風。
而凌風那頹廢般的生活,在聶冰允打來的一個電話中結束。凌風應約來到聶冰允所說的咖啡廳,提前到來的凌風本想先找一個位置坐着等聶冰允,可是一進門便看到引人頻頻回眸的聶冰允。
沒有一絲不自在和心虛,凌風徑直走到聶冰允面前,然後拉開椅子坐下,和聶冰允一樣點了一杯咖啡,凌風纔對一直盯着他的聶冰允笑道:“我還以爲我來早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要早”
“我不想讓你等”
聶冰允的話讓凌風愣了愣,笑着調侃道:“你這句話要是對一個女孩子說,絕對可以把對方感動得熱淚盈眶”
“是嗎”聶冰允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就不知道能讓我說這句話的女孩子什麼時候會出現了?”
“應該不會太久”凌風衝聶冰允擠了擠眼睛。
“爲什麼?”
直接動手敲了一下聶冰允,凌風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你忘了嗎,我們很快就要開始大學生活了,大學誒,要是沒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戀,那還叫大學嗎?”
“就算如此,也沒必要轟轟烈烈吧,我覺得平凡一點會更好”
“平凡!”凌風湊到聶冰允面前盯着聶冰允的臉看,在聶冰允差點閉氣缺氧死掉前,坐回原位,撇嘴道:“你小子就算不談戀愛,估計也和‘平凡’二字無緣”
“你這是誇我嗎?”聶冰允笑道。
直接賞了聶冰允一記眼刀,凌風氣道:“你就當我是在誇你吧,不過要是交了一個國外美妞,可要記得帶回來給我看一看...嗯,多發點照片也可以”
心因爲凌風的這句話咯噔了一下,聶冰允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你不跟我一起出國!”
“不了,我爸已經幫我找好了學校,還差的,就是不知道以我的成績能不能進入那所學校了”說到這,凌風擡頭繼續調笑道:“到時你可不要有了美女,就忘了我這個兄弟哦”
凌風爽朗的笑,就在眼前,可是聶冰允卻覺得好遠好遠,下意識地抓住凌風放在桌上的手,聶冰允在凌風疑惑的眼神中,回過神來後,又條件反射般地放開了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