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玦情在聽了凌風的話後,沉默着,直到凌風重新振作起來,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們走吧,我得去找追風好好算這筆賬,他的風流債竟然牽連到了我”
“凌風,我想阮玉清她...”
放下手凌風還不等玦情說完,便攬着玦情的肩開口了“玦情,不要連名帶姓地叫,那樣感覺很有距離感,明明都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叫風,叫玉清會死啊!”
“嗯,風...”在凌風一副他不這樣叫,就跟他沒完的目光中,玦情只有改口。
“這樣就對了嘛,對了,你剛纔想說什麼”凌風笑嘻嘻地問道。
“關於你臉上的傷,我想玉清是不會怪你的,她真的很在乎你,不過我說的這些大概你也很清楚,對不起,是我多言了”
“不,謝謝你”凌風還是笑着,接着向前走去,玦情似是聽到他嘀咕了一句“我知道,正因爲十分清楚玉清是什麼態度,所以纔會如此,纔會如此責怪自己!”
當做沒有聽到,玦情跟上凌風的腳步,和他一起向前走去,走在凌風的身邊,玦情可以感覺得到凌風的心情並沒有看起來的那樣好。而且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有告訴凌風,可是現在或許不說會更好,至少現在凌風還真的將教主當做朋友。
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本來就因爲濃霧,看不清路,偏偏走過的地方都是叢草雜生,有些地方甚至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還要防備着蟲鼠蛇蟻和時不時出現的暗坑。
於是在走了差不多幾個小時的時候,在一處相對草不深的平地,凌風十分大方和不雅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到:“休息會兒吧”
差不多也快走不動的玦情,並沒有像凌風那樣隨意,而是靠着一棵樹木,調節着自己的氣息。而凌風在氣喘勻後才腦袋枕着腦袋,望着在濃霧中不見頂端的岑天古樹,問道:“孤峰不是你們的大本營嗎?你真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玦情搖了搖頭,回道:“不知道,孤峰我也不是每個地方都去過,更何況殿宇是建在半山腰的,往上走,是魔教禁地,上上代教主說過,哪怕是現代教主,也不能隨意上山,再加上沒有上山的路線,所以已經有幾十年沒人上過山頂了”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很有可能...”
“也不一定,孤峰是很大的,半山腰以下,都有一些是沒人去過的,但不論什麼情況都不太妙”
“那我們還往山上走,不,現在根本連在上山還是下山都不知道,啊...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霧啊!”凌風哀嚎着。
玦情下一句話,讓凌風更加絕望“孤峰常年來都是如此,上山的幾條路魔教弟子都是熟記的,活動範圍也有規定,就是因爲以前常有弟子迷失在山中”看着凌風越聽越蒼白的臉色,玦情繼續道:“雖然很兇險,但是也因此,那些名門正派就算知道魔教在孤峰,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敢擅闖,因爲他們很有可能連我們的邊都沒摸到,便迷失在了山中,爲了防止奸細進入,能進孤峰的基本上都是魔教的主幹,和進入孤峰便不能離開的人”
“玦情,你說我們還能走出去嗎?”凌風聽完後,都開始自暴自棄。搖了搖頭,玦情實話實說:“不知道,但是我一定盡我所能帶你出去,風,不能放棄”
“我也沒說我要放棄,玦情,其實我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你能跟我說實話嗎?”
“嗯,什麼問題?”
“原本你也是要殺我的吧,爲什麼在瀲灩抓了我之後,卻要千方百計地救我,如果不是想救我,你現在一定不會遇到這些事”
“爲什麼呢?大概是因爲你曾經也幫助過我吧,我也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原因,因爲那連我也想不清楚,或許想清楚了,我會告訴你的”
“這不就跟沒說一樣嗎”凌風對玦情的回答極不滿意。
“所以想知道答案,我們都得活着不是嗎?”玦情在凌風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彎,不過轉瞬間,便又什麼也看不到了“風,用你的能力,沒辦法找路”
“沒有,看過去和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凌風現在其實有些焦躁,在走出去之前,他是沒有問題的,畢竟這樣的山上絕不會缺乏食物,但是玦情呢,他的身上現在可是裝着一個定時炸彈,若是遲遲在山裡打轉,他能撐多久。
坐起身來,凌風說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順便打點野味,我可是好久沒開葷了”
“嗯”
玦情應了一聲,兩人繼續沒有方向和目的地向前走去,中途凌風真的像他所說的,打了一隻野味,美美地吃上一頓。差不多吃完,天色也黑了下來,凌風和玦情都沒有再向前走,而是找了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停留,白天走的時候,便已經危險重重了,晚上還繼續趕路,那就和找死沒有區別了。
不過還是有一些好事,凌風畢竟是經過野外生存訓練的,所以認識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藥,而他們也很幸運地在途中找到了這些草藥,將藥草搗碎後,凌風爲他和玦情身上的傷口都敷上了。
和玦情挨着坐在火堆旁,凌風拿出兩個存着的果子,遞了一個給玦情,不解道:“你不靜息療傷嗎,說不定沒等我們走出山峰,你就把毒解了”
“嗯,還是等一下吧,要是有猛獸過來,我怕你一個人不能應付”
“我沒那麼差”凌風聞言狠狠地瞪了玦情一眼“在來到這裡之前,我好歹也是一名士兵,而且還是一名優秀的特種兵”
“特種兵?”
“喔,忘了,沒跟你說過呢,我曾經的世界,和這裡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在那裡有着很多你們這裡沒有的東西...”凌風說着又開啓了炫耀模式,玦情聽得驚奇,但是臉上卻沒有表達出他的這份驚奇,於是凌風再次大受打擊,抱怨着“玉清那個奇葩也就算了,怎麼你也是一個奇葩,我說了這麼多,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的自豪感,我的驕傲,已經被你們踐踏地體無完膚了...”
在凌風的抱怨聲中,玦情說道:“我已經很吃驚和好奇了”
“真的!”凌風湊近玦情,眼睛一眨不眨的觀察“你有嗎?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你是不是騙我的”
“我沒有騙你”玦情將凌風按回了他原本的位置“風,我想知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當然是死來的”凌風滿不在乎地說道:“倒黴到第一次執行任務就掛了,等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在玉清的身體裡了”
“風”
“嗯,怎麼了,還有問題嗎,說出來,我免費解答”
“爲什麼你能如此輕鬆地說着這樣的事?”玦情直視着凌風,盯得凌風都有些發毛。
“誒...這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有什麼好在意的...”凌風說着不自在地往遠離玦情的地方挪了挪。
“不在意嗎?”玦情的嘴角再次彎起。凌風立馬驚叫“玦情,你剛纔是不是笑了”
“沒有”玦情矢口否認。
“不,你就是笑了,你別以爲這個世界沒有照相機,你就可以不認賬!”
“既然你這麼堅持,那你就當我笑了吧”
“嘿嘿...我就說嘛,誒...等等...”凌風感覺到了一些不妥“這樣怎麼感覺,是我揪着不放一樣,玦情,你剛纔明明笑了,我說的是事實,不是我揪着你不放勉強承認的”
“嗯,我笑了”玦情點頭,但是凌風卻越發氣惱,只好別過臉泄氣道:“我大度,不和你計較”
“那就不要打擾我了”玦情說道。
“誒...”凌風立即回頭看向玦情,但玦情已經盤腿坐下,沒有了聲響。於是凌風只好憋屈地往火堆裡添柴火,等柴火添好了,便又開始啃果子了,彷彿那是玦情一樣,他要把他拆吃入腹。
所以凌風並沒有注意到,玦情此時並沒有開始療傷,而是想着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他身在江湖,他來自魔教,過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危險遇到過不少,包括這一次,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但是他和凌風不一樣,凌風經歷過真正的死亡!
在遇到他之前,他便是一個死人,但是爲什麼,風,爲什麼死過一次的你,眼神還能如此純淨,爲何還能笑得如此沒心沒肺。明明才被百般折磨,轉瞬間,你便能如此有精神地和別人打打鬧鬧。
知道的,風,你並不是真的不痛苦,不難過,不悲傷。可是看不見,我現在看不見那些,你的笑容中並沒有勉強,你的感情總是那麼純粹。哪怕只是聽你訴說,現在的我好像也有點明白了,阮玉清想要保護你的執着,你是光,對我們來說你便是黑暗中投下的光芒,所以我也不想讓你改變。
風,若是我死了,是不是會給你帶來負擔,如果會,那麼我會活着,至少現在我會撐着,撐到在一個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死去,教主想將這份光明囚禁,而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玦情的信念越加堅定,接着因爲臉上有什麼東西劃過,睜開眼睛便看到和他近在咫尺的凌風,在凌風來不及逃走的時候,玦情抓住了凌風的手“你做什麼?”
“沒做什麼”凌風心虛地笑道:“你臉上又髒東西,我幫你擦乾淨”
“哦,那麼麻煩你,把你剛剛畫下去的也擦乾淨”玦情說着,斜看了一眼凌風拿着黑炭的那隻手。欲哭無淚,凌風在玦情的注視,呃,監視下,擦拭着被他畫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