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白秋桐眸光一冷。按照常理,這無論王妃的出身如何,這該有的俸祿與事物還是須得按照王妃的規格發放,畢竟這看的王妃的身份,而是看的王爺的身份。如此行事,不僅是怠慢於她而已,更是打了七王爺的臉面。
“嗯,本妃知曉。”白秋桐按捺下心中的不順,畢竟初到京城,她還尚未看清京城局勢,貿然行事,不僅會讓她往後不好處事,也會給琳琅添麻煩。
賬房見這七王妃處變不驚地轉身離去,倒是有些訝然。都道是商賈之女低賤庸俗,可這七王妃不光長得清麗高貴,通身的氣質讓人心舒,氣派天成,猶如大家小姐,而且這處變不驚的淡然模樣也是令人讚歎。
京中雖然大家千金無數,長相極佳的也不少,可讓人心舒、處變不驚的千金卻甚是少,大多有着嬌蠻之氣。
賬房嘆了口氣,只盼這七王妃真的是人中之鳳,也不枉七王爺罔顧皇族婚姻的規矩,硬是要娶一介商賈之女了。
出了賬房,沛蘭有些鬱郁地道:“王妃,他們這是怠慢於你,是否要告予王爺?”
白秋桐眸光熠熠,無畏一笑,“並無大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些不安份的人兒遲早會找上我的麻煩,我會讓他們知曉我是否好欺負。”
……
皇宮。琴心宮。
身着常服的皇上閉目養神,有些怡然地聽着宮裡的美妙琴音,“琴貴妃的琴聲愈加美妙了。”
孫琴聽得這誇讚,自是欣喜,琴樂已完,她輕輕地撫了撫琴絃,緩緩地歇下琴音。
“多謝皇上誇讚,琴兒必然多加練習,不枉皇上喜愛。”孫琴起身行禮道。
皇上滿意地頷首,又問:“今日如香怎的也來宮裡了?”
孫如香在一旁等待,聽到皇上喚了她的名字,忙回道:“回皇上,今日是來看琴姐姐的,想着將宮外的新鮮事兒告予姐姐,讓姐姐樂一樂。”
“哦?何事,也與朕說說。”皇上道。
孫如香與孫琴相視一眼,見孫琴點了點頭,婉婉地道來,將宮外的一些新鮮事兒一一說來,確實引得皇上樂上一樂。
不過,孫如香卻有自己的打算,她似是委屈地道:“本來昨日七王爺回京,是件好事。奈何七王妃不過一介商賈之女,不懂持家,在王府之中操行不良、不守規矩,害得七王爺不僅要忙外,還要應付府中事務。”
說出此番話,孫如香自知是有些冒犯的。不過,她自是不蠢。一則她爹乃是鎮國大將軍,皇上不會輕易處罰她,二則她如今的夫婿也是朝中大官,不可輕易破壞這其中的平衡,三則她方纔講了許多宮外趣事,皇
上正是高興之時,也不會處罰自己,四則皇上向來喜愛七王爺,若是知曉了白秋桐“所作所爲”,便會將怒氣撒到白秋桐身上,如此便不會顧及於她了。
果然,皇上聽了眉峰微聚,似是相當之不滿。
龍顏發怒,孫如香雖然心中畏懼,可想到白秋桐的下場,便也咬咬牙按捺住畏懼的心。
“哼,”皇上不過出了一聲,驚得孫如香與孫琴二人心中一顫,“這商賈之女,果然還是上不得檯面。”
“皇上,七王爺年紀尚小,識人不清,還有些任性的孩子氣,娶這商賈之女也是一時衝動。”孫琴掩下眸中的精光,打着自己的算盤,最好是讓皇上自此對七王爺喪失喜愛。
皇上皺眉更緊,“這老七,什麼女子不好,偏偏娶個商賈之女。京中的大家閨秀多得是,任他挑選,如今娶了個商賈之女倒也罷了,只要有可取之處,能持家管理府中事務,也任由老七去了。可她卻操心不良、不守規矩,此等女子,如何能當老七的王妃?”
孫琴見皇上還是將矛頭指向白秋桐,暗暗焦急,又道:“七王爺是衝動魯莽了些,不過他向來我行我素,皇上身爲父皇,可見他什麼都聽您的嗎?”
皇帝的大忌便是下面的人不遵守旨意,這是對皇帝皇權的藐視,是對皇帝之位的不尊,沒有一個皇帝會允許下面的人違抗他的命令。
皇上果然更是生氣,怒道:“老七平日裡風流恣意,朕並不會管,這娶正妃之事竟然擅自做主,定然是這個白秋桐在老七耳邊說了什麼,鼓吹他如此行事,這樣的女子如何能安分?”
孫如香聽得皇上的這些話,自是暗中得意,可孫琴卻有些煩鬱,想不到這皇上竟然喜愛七王爺至此。
“來人,明日給七王妃送去《婦德》,再挑選兩個世官貴女到七王府,給老七添兩房侍妾。”皇上隨即下令道,對白秋桐已是極爲不滿。
……
七王府。
白秋桐安頓妥當了所有,便吩咐下人將府中的所有人一併叫來院子,畢竟她身爲向琳琅的正妃,管理府中事務乃是她的職責所在。
過了一刻,院子已經有序地站滿了府中之人,一個個垂眸待令,倒是安分。
此時方纔喚來府中之人的下人稟告道:“王妃,府中之人幾乎盡數前來,只是……”
白秋桐秀眉微蹙,她掃了一眼院子裡的人,見左方有幾個打扮鮮亮的女子,微微皺眉,“只是如何?”
那下人指了指那幾個鮮亮的女子,低聲道:“王妃,只是通房僅來這麼幾個,剩下的那些……不願前來。”
白秋桐看見那幾個女子之時
,便隱約猜到這些個女子是向琳琅府中原有的通房亦或是妾室,聽到下人的回稟,她只覺得心中煩鬱,“沛蘭,帶着人去通房所待的院子,每人罰戒尺三十下。”
“是。”沛蘭得令,如是去做。
白秋桐知曉向琳琅貴爲一國王爺,府中女人定然不少,可真正看到這些人之後心中卻有些委屈,是,傳聞中的向琳琅便是風流恣意、醉臥情場的浪子,他通身的清貴無瑕,惹得無數女人飛蛾撲火。
她驟然有些清明,身爲他的正妃又如何,與他同甘共苦又如何,他的甜言蜜語不知與多少女人說過,什麼今生只寵愛疼惜她一人,不過是過場。那她又何必全然打開心房,去接受向琳琅?
結果不過都是一樣,向琳琅能恣意地輾轉諸多女人之間。她若是不愛他還好,只是有些寂寞罷了。若是真的愛上了他,那是什麼?不過是飛蛾撲火、引火自焚。
白秋桐斂下思緒,重新審視院子中的諸人。因着她一直站在前面冷然地不言不語,讓這些下人有些捉摸不定,不知曉這王妃究竟是如何的人。
不過瞧着那通身的冷意,清麗至極的容顏淡然一片,恍若冰雪仙子一般令人心生仰慕,下人們只得戰戰兢兢得待在原處。
“本妃不欲多說,懂規矩的便在王府好生待着。若是敢以身試法,想要觸碰本妃的忍耐度,儘管試試。不過,府中賞罰亦是分明,做好了就賞,若是存心做不好,那便另謀生處。”白秋桐因着那些通房,心情甚是不好,說話便也冷漠了些。
“可否明白?”白秋桐冷然一問,下人們便齊聲應答。
“散去,各司其職。”下人們聽令,如是去做。原先以爲這商賈之女定然低賤庸俗,定然沒見過什麼大場面,衆人來院子之前也是做着看戲的打算。如今一見,卻是與她們所想的不同,不但這容顏傾城,這氣質也是高貴清雅,遠比京中的那些個大家千金要高貴許多。
再說沛蘭按照白秋桐的吩咐,帶着人到了通房所待的院子,只見那些通房正聚在院子裡喝茶聊天。
見到沛蘭帶着人進來,其中一人便嚷嚷道:“這是誰的丫鬟,這麼不懂禮數?這院子是你們這些下人可隨意進出的?”
“喲,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可不是普通的丫鬟,她可是王妃從孃家帶來的貼身丫鬟,身份地位自是與咱們不同。往後見着她了,咱們說不得還得好好行禮,道一聲‘女官大人安好’。”
沛蘭方進得院子,便聽得這些通房你一言我一語,陰陽怪氣地說着她,她也未多說廢話,高聲道:“奉王妃旨意,你等通房膽大妄爲,不尊王妃旨意,現罰每人三十戒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