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飛遠又怎麼會在意會是什麼後果呢?他在幾番猶豫中,揚起了脣角:“江山我會要,你……我也同樣會得到,只不過都是需要一些時間的,這期間還要委屈桐兒暫時留在東宮了。等我滅掉了武國之後,再十里紅妝娶你做我的太子妃。”
誰稀罕做他的太子妃,白秋桐一直都皺眉着,回到了東宮後便徑直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裡。見月離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像極了一座門神,她又想到了司馬清月,難道說現在他們都來了嗎?
“奴婢參見主子。”月離低頭行禮。
“嗯。”白秋桐不溫不火地應了一聲,舉步邁了進去,坐在了桌前後纔將花燈小心的放在了桌面上,目光帶出了淡淡的柔和之色。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正如這句子說的一樣,她跟琳琅之間的感情,若是一般人就能夠拆散的,現在自己興許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主子要喝茶嗎?”心思的婢女給她送上了熱茶。
白秋桐目光落在了茶水裡,之間的粉色蓋子輕觸了一下:“這添加了什麼料子的茶水,是你重新給我倒一杯呢還是你自己喝了?”
“奴婢該死……”小丫鬟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快識破,最後,在白秋桐的追文下,才說:“是東宮中的幾個侍妾出的這主意,想要讓主子跟太子殿下好事能夠快一些。”
聞言,白秋桐就是再傻也知道那是什麼藥了,而且她如果想要活命的話也不會第一時間就招認了,更不會在自己沒發火就坦白從寬,那麼也就是說這件事藺飛遠是知道的,他這是刻意爲之呢還是隻想試探自己一下?
“是嗎?”她淡淡言。
小丫鬟忙低下頭不敢說話,雖然看上去是一臉的恭敬和畏懼,但是那大氣都不喘一下的,哪裡像是害怕的樣子?白秋桐冷笑了一聲,看來很多事情自己即便是不想參與,還是參與了進來。身處在東宮中,即便是想要全身而退,似乎也是不可能的。
“有什麼事要問就直接來問我的好,何必來爲難一個婢女?”隨着聲音而來的人,便是剛剛沐浴完畢的藺飛遠,他一臉的溫潤笑意,若是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的話,恐怕白秋桐已經被他的假意給騙了。
“好啊,那麼太子倒是給我解釋一下,這加了七日醉的茶水是怎麼回事?若是隨口糊弄人的話,也就不用說了。”白秋桐其實不是一個喜歡諷刺人的人,但是對於藺飛遠這樣的人來說,壓根就沒必要
跟他說什麼人情不人情的,這些都不過是些虛僞的言詞罷了。
“桐兒,你非要這樣跟我計較這個嗎?東宮中人數衆多,若是查起來是很費勁的,所以……”
“呵呵,所以太子想要這樣就算了?”若非自己見多識廣了,認得這東西原來是七日醉,現在是不是已經着道了?再說了,這個東宮再怎麼大,難道他藺飛遠不是主人嗎?既然主人都說算了,那麼其中就算是有什麼厲害關係,白秋桐也根本查不出來,也無從查起。
藺飛遠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沒想到她會爲了這件事而一直糾纏不休,記憶中的白秋桐不是這樣的,想到之前在邊境上的那個畫面,再看着眼前清冷到不對任何人有什麼表情的白秋桐,藺飛遠簡直要懷疑,她們究竟是不是一個人?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是最近太忙了,沒什麼時間去處理事情,你要給我一些時間才行。”
“那就罷了,橫豎這東宮中是太子的地盤,即便是有人想要怎麼樣我又能夠說什麼呢?”不管他後宮中有多少寵姬和侍妾,但若是惹怒了自己,白秋桐也是不會忍氣吞聲的。
藺飛遠沒有停留多久就離去了,心裡卻覺得現在的白秋桐似乎有些不可理喻起來,喜歡斤斤計較、喜歡耍性子、喜歡做一切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這便是真實的她,還是說自己還沒有了解這個女人?
輾轉反側都睡不着的白秋桐,靜靜地躺在了被子裡,眼睛中閃動着的情愫滿滿的都是柔情,不過轉眼之間她的神色就冷了下來。如果琳琅來了都城的話,那麼前來了邊境上的幾百萬將士該怎麼辦?他纔是軍隊的統帥,若是丟下了軍隊難道不會捱了皇上的懲治?
晨間起來的白秋桐,覺得胸口悶悶的有些頭暈無力,便懶懶地側臥在軟塌上休息,月離送上了一杯熱水後,問道:“主子這是怎麼了?”
“無礙。”現在,白秋桐是多麼想念七王府,想念有琳琅在身邊的日子,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可怕的畫面,那是天下大亂一片鮮血染紅了江山,而琳琅也渾身是血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現在她回想起來,雖然知道這是一個夢,但還是心有餘悸,總覺得這一天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
上天讓她有了重活一世的機會,也就是給了她改變選擇自己的命運,若是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是對不起自己了?
“這些都是什麼?”望着桌上油膩的飯菜
,白秋桐只想反胃。
月離冷眼看着送菜的幾個小太監:“不知道主子不吃這些菜嗎?還不帶上東西馬上滾開?”
“是是是……奴才們這就滾。”小太監嚇得面容失色,連忙將飯菜都端起來退了出去。
“月離,不用這麼兇的。”白秋桐淡淡地說。
聞言後,月離有些尷尬:“主子,奴婢自小就是這個性子。”
每一個女人都不是冷血的,關鍵還是要看她的背景如何,望着眼前這個始終都不苟言笑的女子,白秋桐雖然猜不到她之前發生過什麼,但是她知道月離的人生一定不是簡單平凡的。
“平素裡沒事還是多笑笑吧。”白秋桐輕聲說着,端起了桌上的素湯喝了一口,平復下了心裡襲來的噁心感。
月離一鄂,隨後也低頭下來,說道:“奴婢知道了。”
轉身走到了軟塌前坐下,又開始盯着那桃花燈看,見她似乎對這個桃花燈很感興趣的樣子,本來不喜歡說話的月離啓脣說道:“主子爲什麼不去放花燈?在楊國,有一種傳說,據聞想要實現自己的什麼心願的話,就去放花燈。”
“還有這種說法?”白秋桐倒是好奇了起來,不過現在她在東宮中,雖然說是走動自由的,但是也根本出不去這個宮殿,即便是不用多想也知道,這四周佈下的天羅地網就是一隻鳥都飛不出去,更何況是自己?
午後,月離帶着她來到了後院的一條河邊,用自己生硬的語氣解釋道:“這條河叫做段江,宮中許多人進宮後就是數年見不到宮外的親人,所以就利用這條河來放河燈,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寫在字條上留下地址,用牛皮紙包紮起來就不會被水打溼了。宮外專門有看守河燈的人,收到了漂流出宮的河燈之後,就會按照上面的地址,把信送給想要送的人……”
聽上去倒是很有趣的樣子,不過這樣真的可行嗎?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白秋桐寫下了一些東西放進了河燈裡,將桃花燈放在了水面上後,低聲說:“但願我的心願可以實現……”
回神後,白秋桐正色看着月離:“月離,你也不過二十前後的姑娘,有時候女人活的太累了終究是不好的。”
其實,月離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討厭她還是喜歡她,這個女人在九洲中的傳聞風風火火的,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婢女罷了,太子殿下喜歡她想要得到她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她當真會有心留在楊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