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只覺得通身冰冷,恍若凍入冰窖,她打了幾個哆嗦,掙扎着向逃到白秦山身旁尋求庇佑。
劇烈掙扎之下,只見宋氏凸起的肚子一下扁了下去,緊接着地上掉落了一個枕頭。
“老爺,老爺,我還、還懷有……身孕,身孕!不能去大牢啊!”宋氏哆哆嗦嗦地說完,結果看見老爺眼裡一片怒恨,直直地盯着她的肚子。
宋氏有些怔愣,僵硬地低頭望去,只見本來鼓起的肚子已然平整,地上的枕頭昭然若示。
她一看,崩潰不已,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白秦山顏面掃盡,滿臉愁容,這一樁醜事當着外人的面揭開真相,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白秋桐剛想前去撫慰白秦山,只見孫知州一一聲令下,便將人都帶走了。
“白姑娘,勿須擔心。”向琳琅輕輕拍着白秋桐,柔聲安慰。
白秋桐一愣,偏頭看向向琳琅,婉聲迴應:“我無礙,多謝王爺關心。”
向琳琅粲然一笑,本就溫雅的俊臉更是好看的緊,讓她移不開目光。
他只道,“放心等待。”
“嗯。”白秋桐深鎖着眉頭目送爹爹離開。
城中首富白家近日被羈押一事很快傳遍了整個邊城,掀起了一番議論狂潮。
知州府內,忽然穿出一聲巨響。
“啪!”孫璐拿起房裡的東西便開始砸。不消一會兒,房間便變得凌亂不堪,地上都是亂七八糟的破損之物。瓷器、玉器、盆景、銅鏡雜亂了一地,甚至無法走路。
“憑什麼,上次如此,這次又是這樣!白秋桐這個小賤人,你哪兒來的膽子敢勾引我未來相公?堂堂的七王爺!她配的上嗎?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孫璐一個人在房裡肆意地發怒,房外一干小廝丫鬟都不敢進屋相勸。
房門倏地打開,驚得一干小廝丫鬟慌忙退後跪下,微微顫着身體等待這位刁蠻的小姐拿他們這些下人出氣。
“給我去白府,將白秋桐請來!”孫璐一開口,忙有個小廝起身逃開。
剩下幾個動作慢的只好哭喪着臉等待非人的虐待,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只得看小姐手下是否留情了。
孫璐坐在花園的亭子裡,將兩杯茶放置妥當,便將藥劑倒入其中一杯,心裡暗自得意。
等白秋桐這個賤人來了,飲下這杯茶,她便找人毀了小賤人的清白,看小賤人是否還有臉勾引她的七王爺。
想到
這兒,孫璐一臉的得意滿滿,似乎已將白秋桐擊敗。她一想起待會兒白秋桐被野男人毀掉清白的情形,就樂得合不攏嘴。
這時,身旁出現一個丫鬟,猶猶豫豫地蠕動着嘴,卻什麼都不說。
孫璐此時心情頗好,也不追究,“要說什麼就說,等本小姐來撬開你的嘴嗎?”
那丫鬟倏地跪在地上,視死如歸,“小姐,白小姐未答應來府。”
此話一出,孫璐當下怒極,就着手裡的茶杯向跪在地上的丫鬟砸去,頓時一片血跡,“下去!”
那丫鬟立馬連滾帶爬地逃開。
孫璐咬咬牙,滿臉慍色,眼睛盯着丫鬟逃去的方向,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又將茶杯扔在地上,摔出清脆的聲音。
驀地,她一驚,剛纔她喝的是,誰的茶杯?她轉頭看去,只見桌上的茶杯不留一個,地上正是兩個茶杯的碎片。
因怕白秋桐有時間逃脫去找七王爺,孫璐下的是反應強烈的藥劑。這下,才喝下肚裡,只覺得整個人驟然熱得不能自持。
情難自持地脫去外衫,孫璐仍覺得熱不可耐,忙出聲叫人:“來人……來人……”
孫璐見到面前跪着的小廝,只覺得莫名地吸引她靠近,她亦跪在地上,妖嬈地攀附在小廝的身上,緩緩摩擦着。
那小廝嚇得抖如篩糠,一番掙扎之下,只好將孫璐推下池子。
噗通一聲,孫璐被池子包裹住了。
“小姐……勿怪!”小廝哭喪着臉,跳入池中將孫璐救起。
清醒過來的孫璐狠狠地給了小廝一巴掌,喚人將那小廝一番虐打,直至打死方纔罷休。
藥力上來,孫璐在房間裡折騰了半宿纔算好了。
一計不成,孫璐咬咬牙打算再生一計,深思熟慮,她方纔想出一個好計策,笑着喚人準備吩咐,結果看見下人慌慌張張地跑進她的院子。
孫璐剛想叱罵一通,便聽得:“小姐,大理寺傳來消息!京中下令扣押知州全家!”
近日,邊城知州全府被大理寺扣押的消息不脛而走,城中各處對此事皆是議論不止。或拍手稱快,或幸災樂禍,或唏噓感嘆,然絕大多數百姓都高興非常。
吞噬人命、爲官不公的知州府衙總算是落敗了,朝廷也算除掉了邊城百姓眼裡的一顆毒瘤。
因着知州全府被大理寺的人扣押,大理寺的人又在瞭解一番白府之事後,便釋放了白府諸人,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向琳琅早先
的吩咐。
白慶雪在牢裡對白家入獄一事尚不知情,扣押了幾日,出獄之時方纔知曉白秦山與宋氏等人皆被打入大牢。
“爹,娘,你們爲何會入獄?”白慶雪跑到白秦山與宋氏面前,吃驚地問道。
白秦山並不作理會,冷然地瞧了白慶雪一眼,便獨自離去。
宋氏張開嘴想叫住白秦山,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她暗暗咬牙,跺了跺腳。
白慶雪瞧見了白秦山與宋氏之間的不和,扯了扯宋氏的衣袖,輕聲叫喚:“娘。”
宋氏這才理會,撫了撫白慶雪的手,焦急地道:“慶雪,娘完了,完了!”
見宋氏並未回答她之所問,白慶雪略一思索,又問:“娘,出了何事?”
“我沒孩子的事兒被老爺知曉了,怕是我這一回府,指不定就收到老爺的休書。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宋氏猛地抓住白慶雪的手腕,痛地白慶雪掙扎着掙開。
“娘,你先放手,你放心,爹不會寫休書的!”白慶雪痛得大叫。
宋氏聽畢一怔,像是抓着什麼救命稻草似的,鬆開白慶雪的手腕,轉而抱着白慶雪使勁兒搖晃,“慶雪,你有什麼辦法?什麼辦法?快與娘說說!快與娘說!”
“娘,你冷靜,女兒保準爹不會寫休書!”白慶雪被搖地不耐,猛地推開宋氏。
宋氏踉踉蹌蹌地後退,喘了幾口氣,才緩聲問道:“真的嗎,慶雪?”
白慶雪見宋氏已然冷靜下來,便向前扶住宋氏,炫耀地緩聲道來:“娘啊,你也是糊塗了,你想想大理寺早不來遲不來,爲何偏偏在我白家有難之後方纔來,”見宋氏似有些明瞭,她得意一笑,“你再想想先前我不是讓爹寄了一條血書手絹予七王爺嗎?”
宋氏恍然,大喜,“是七王爺爲救我的好女兒方纔……”
“對啊,娘,你女兒以後是要嫁入七王府的人,還怕爹一紙休書撇乾淨與孃的關係嗎?我可是您的女兒啊。”白慶雪嬌笑道。
宋氏聽畢,一臉欣欣然,似乎想起什麼,臉上有些許僵硬。
宋氏心裡頗有些疑惑,先前羈押白府之際,七王爺明明是護着白秋桐啊,她瞅着正得意的女兒,小聲問道:“那白秋桐呢,此次她並未入獄。”
白慶雪臉上一僵,面色有些陰沉,“爲何白府諸人都入了獄,唯獨她白秋桐置身事外?”
“是七王爺護着她,知州便作罷了。”宋氏回道,心裡又開始沒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