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徐成恩又回到了匪窩。
剛一進了寨子,他便被一干土匪扣押在地,厲聲質問於他:“說!你方纔去了哪兒?想逃走?”
徐成恩咧嘴一笑,忙道:“哪敢,我若真的逃了,如今還回來做什麼,只不過肚子有些不適,方便方便去了。”
那些土匪聽了此話,也覺得是這麼回事,畢竟真的逃了,哪還會自己跑回來,便鬆了手。
徐成恩慢慢爬起身,先前被荊棘刺傷的傷口隱隱作痛,他心中不快,可眼下也顧不上這麼多了,急忙跑到孫璐歇下之處。
“璐兒”,徐成恩走進房內,見孫璐一身漂亮衣裙、滿身發亮的首飾,有些怔愣。
想不到這土匪頭子當真迷上了孫璐,如此一來,便也好辦了,“璐兒,近日讓你受委屈了”。
孫璐這幾日過得倒甚是滋潤,驟然看到徐成恩出現在房內,微微一愣。
她上下打量着徐成恩這一身土匪裝扮,心裡暗暗發笑,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徐成恩,敷衍地問道:“你來有什麼事?”
徐成恩正是急躁之時,一心想要慫恿孫璐吹枕邊風,讓匈奴人快些得到武器,也未瞧出孫璐明顯的敷衍之意,“璐兒,我馬上就能帶你逃出這匪窩了,只要你協助我與匈奴人得到土匪的武器,我倆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成恩,不是我不願,只是昨日那頭子還在試探我是否有所圖謀,如今我怎敢再提及此事?成恩,你先回去吧,若是我有了進展,再跟你說。”孫璐這一番話雖然聽起來是爲徐成恩着想,可卻有推脫之意。
徐成恩雖心急如焚,可也知曉此事尚不能操之過急,便無奈地又重申,“璐兒,若有了進展,立馬告予我!”
“嗯。”孫璐頷首,見徐成恩鬱鬱寡歡地走了出去,眸中噴射出無盡的恨意,若不是徐成恩,她如何會身陷野林,如何會委身於一個土匪頭子?
徐成恩要逃出匪窩,投奔匈奴人是吧,她便要看看徐成恩是成還是不成?
滿腔的恨意無處宣泄,孫璐就着手裡的茶杯扔在地上,待到這土匪頭子回來了,她便要讓徐成恩好看。
伺候孫璐的人聽得房中傳來的扔茶杯聲,忙進房詢問:“夫人?”
“叫大哥來我這兒,就說有要事相告。”孫璐吩咐道。
伺候的人聽得吩咐,便去尋土匪頭子,將孫璐的這一番話說與他聽。
此時的土匪頭子正與一干弟兄喝酒,聽得是孫璐要見他,便起身抱拳,“弟兄們,我先回去看看那婆娘,你們繼續喝,繼續喝!”
土匪頭子走到孫璐的房內,見地上摔碎的茶杯,上前摟着泫然淚下的孫璐,輕聲詢問,“何人欺負了璐兒,讓璐兒這般委屈?”
“還不是我那窩囊廢的相公徐
成恩來找我,說是要帶我去投奔匈奴人。我哪肯,他便與我爭執,我仍舊不肯,他竟然還推了我一把,險些毀了我的臉!”孫璐帶着盈盈的水眸子望着那土匪頭子,梨花帶雨,好不悽美。
土匪頭子自然知曉輕重,輕輕擦了擦孫璐臉上的淚痕,沉聲問道:“他不是被我扣押在這寨子裡嗎,如何能投奔匈奴人?”
孫璐見土匪頭子問起此事,便將徐成恩對她所說一一相告,“匈奴人現下就在離寨子不遠處,他們派徐成恩設計來奪得大哥寨子裡的武器,不想竟還將主意打到了璐兒的頭上,說是讓我聯合起來欺騙大哥。”
土匪頭子聽了自然怒意橫生,不過能做得了寨中霸主,他自然也是有些能耐的。剋制住怒意,他轉念一想,不如將計就計,匈奴人慾得他手中武器,他便得了匈奴人手中的佈防圖。
“璐兒,我們將計就計,你可與徐成恩說,大哥我願將武器所藏之地展示,以博得璐兒一笑。”土匪頭子語畢,重重地親了口孫璐嬌嫩的臉蛋兒。
孫璐也覺得此計甚好,若是匈奴人此番搶奪武器不成,徐成恩還能尋什麼靠山?只要徐成恩不順,她便舒心不已。
“好,璐兒馬上就去做。”孫璐按照土匪頭子的吩咐,約了徐成恩在一處隱蔽之地。
徐成恩未想此事竟然如此順利,欣喜若狂,忙上前抓着孫璐的雙肩擁進懷裡,“璐兒,辛苦你了。”
孫璐知曉暗中有人監視,掙扎着推來徐成恩,“說正事,大哥已經答應了我,今夜會將藏匿武器之地展示予我看,該做什麼不需要我再多言吧。”
“那是自然,今日事情一成,我便帶着你投奔匈奴人,往後便是榮華富貴,你我共享。”徐成恩似是已然看見了匈奴人搶奪武器的勝利,眼眸發亮。
孫璐頷首,垂下的眼簾,掩蓋住諷刺,“成恩,待會兒你帶着匈奴人暗暗跟着我便是,我自會同大哥一起去找到武器藏匿之處。”
是晚,林暗草驚風,黑夜掩飾之下,是伺機而爲的靜謐。
“你大哥我知曉那武器的重要,便不將其放在寨子裡,這路啊是有些難走,璐兒,小心。”土匪頭子扶着孫璐緩緩而行,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人看了只覺得是分外疼惜孫璐,一身黑衣着身,若不是火光照着,只怕都瞧不清人影。
孫璐笑靨如花,於這黑暗與火光之間顯得隱隱綽綽,“大哥英明,即便那些人攻了寨子,也得不到那些武器,青山依在,不怕沒柴燒。”
“哈哈,璐兒也是個聰慧的可人兒,大哥我也是如此想的,”土匪頭子粗狂一笑,驚起一片林鳥,“就在前面,要到了。璐兒,今夜便讓你大開眼界,瞧瞧我收藏這一大批上好的武器”。
兩人相視一笑,將跟來的人引到土匪早已設下的埋伏圈
內。
土匪頭子倏地停下,放肆大笑,雄厚粗獷的聲音驚得夜蟲逃離、歇鳥竄飛,“給我將這些膽大妄爲的匈奴人殺了!”
暗暗跟隨的匈奴人一行人這才驚覺上當了,想要撤身離去,卻見已經被衆匪團團包圍,那爲首之人四下環顧,怒呵道:“徐成恩在哪裡?這該死的無用之徒!”
“匈奴人,你若將佈防圖交出來,大哥我便好心放了你們!”土匪頭子打量了一番這些個匈奴人,“你們現下已在我的埋伏圈內,就憑你們這點人如何能逃脫?聰明點的就乖乖將佈防圖交出來,也免得被我的弟兄們殺了曝屍荒野,白白餵了豺狼野獸!”
匈奴人怒極,這佈防圖如何能給?事到如今,只能硬殺出一條路來,匈奴人也不再多話,就着手裡的大刀向一個方位砍去,誰攔砍誰。
土匪頭子見匈奴人不識好歹,怒了,也不管身旁還站着孫璐,提着刀就往匈奴人那兒殺去,滿目兇光,猙獰不堪。
匈奴人雖人不在多數,可武功頗爲高強,與衆匪交戰,迴旋了不少時間,火光、刀光交相輝映,嘶吼、痛叫、呼喊、衣衫割裂、鮮血灑地之聲更是混亂交雜。
此時的徐成恩在暗處盯着這一幕,眸光狠厲。雖然孫璐騙了他,讓他投奔匈奴人不成,好在他留了個心眼兒,悄悄地落後於匈奴人,繼而找準時機,尋了個隱蔽之處藏起來,卻又能看到雙方交戰之況。
徐成恩佞光橫生,若是,他能得到這其中的一支隊伍,他便能稱王稱霸。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徐成恩如何不能做這漁翁?
正是想得美妙之時,只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支隊伍,相當之迅速地將一干土匪和匈奴人殲滅殆盡,徐成恩瞪大眼睛,只覺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
倏地,爲首之人映入他的眼裡,徐成恩捂住嘴掩飾自己差點出聲的驚呼,那人竟是向琳琅!
“王爺,若干匈奴人逃走,是否追殺?”
向琳琅執着長劍,一身傲骨清姿沾了血色,更顯威嚴凜然,俊美無儔的臉冷若寒霜,出聲寒氣逼人,“窮寇莫追。”
向琳琅轉身,緩緩踱到土匪頭子面前,此時的土匪頭子捂着腹部淌淌流血的傷口,咬牙挺着半個身子,“向琳琅!”
“私藏軍中武器,此乃大不赦的殺頭之罪。姦殺擄掠、強搶錢財、虐殺無辜、擾亂百姓,這些罪過加在一起,如今能留你個全屍,已是仁慈。”向琳琅一字一句的寒聲道。
土匪頭子睜大凶怒的眼睛,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倏地,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王爺,藏匿之地……”
向琳琅擺手,“不過就這麼大點的山,如何能尋不到、傳本王之令,分兩路,一路尋查匪窩,一路在匪窩之外搜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