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得令,便按照白秋桐的吩咐,如此對宋氏與知縣夫人說了。
宋氏見此,心中有些氣憤。這個小賤人真的是越來越猖狂了,竟不將她這位母親看在眼裡。
她有些沒好氣地問道:“母親來探望於她,她有什麼事比見母親還重要?”
下人只說:“王妃有何事,不是我等下人可以隨意知曉的。”
宋氏也知曉今時今日的白秋桐身份不與往日,只好待在大廳等白秋桐。
白秋桐聽得下人回稟,心中暗笑。
母親?宋氏不過是她白秋桐的繼母,真正的女兒是白慶雪。往日裡對她做的事情竟然這麼快都忘記了嗎,還有臉自稱是她的母親。
白秋桐顧自查看賬本,並未出房相迎。
宋氏和知縣夫人坐在大廳,喝的茶是好茶,都已上了兩壺水了,白秋桐仍未現身。知縣夫人有些坐不住了,帶着疑慮的眼神看向宋氏,宋氏被這眼神刺激地更加氣憤。
原先知縣夫人找宋氏之時,宋氏便有些飄飄然。她白家有七王爺這樣一位女婿,瞬間便從商賈之家變成了皇親國戚,於是知縣夫人與她說要見七王妃之時,她也便爽快的應下了。
如今白秋桐並未現身,宋氏顏面也在知縣夫人面前掃盡。正當宋氏尷尬思索的這番功夫,第三壺水也上了來。
知縣夫人見此行多半見不到七王妃,便跟宋氏淡淡地打了聲招呼,徑自離去了。
宋氏氣得不輕,心生一計,出了府邸,在府邸門口大聲嚷嚷:“秋桐啊,你爲何不見母親啊?往日我帶你不薄,供你吃好喝好穿好,爲何你一朝嫁予七王爺,便不再見母親了呢?我已有多日未見着你了,甚爲想念你,你出來讓母親見一面可好?母親雖出身不太好,可從未讓你吃苦半分,這點母女情面竟抵不上嫁予七王爺的光耀嗎?”
圍衆之人愈來愈多,不消一會兒,便聽得衆多打抱不平的聲音。
“想不到這七王妃是忘恩負義之徒啊。”
“嫁入皇族,便捨棄了生身母親,造孽啊!”
“這婦人也好生可憐,辛苦養育的女兒,嫁出去便不認母親了。”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果真如此啊!”
宋氏見聚集的百姓愈來愈多,便哭嚷地更爲悲慼,一副可憐模樣。
這一鬧劇,很快便傳到白秋桐的耳裡。
白秋桐無動於衷,心裡暗思,宋氏果真是嫌棄自個兒的名聲還不夠臭,那她便助宋氏一臂之力,讓她成爲這邊城的“風雲人物”如何?
邊城雖說位於邊關,可這各行各業都皆俱全。因着位於關卡要塞,生意做得尤爲好,來往的人甚多。這日,一個故事在邊城中流傳開來。
古樹下,一個說書先生執着兩塊夾板,“啪”的一聲,讓四周聚精會神聽着故事的衆人安靜了下來。
“白家作爲邊城首富,這府中的事兒自然是不少。話說這白家嫡女白秋桐,外人都以爲這白家嫡女定是好吃好穿地供着,當寶貝似的養大。其實啊不然,這都要從白秋桐親身母親逝世、白老爺續了弦說起。這續的一弦宋氏可謂甚討白老爺歡心,讓白老爺連血緣都不計較,把並非自個兒親生的白慶雪一起領進了門。這下,白家正牌嫡女白秋桐的好日子便到了頭……”
說書的又拍了下板,繼續道:“這宋氏在白老爺面前就是個和善的慈母,揹着白老爺,那便換了個樣兒。宋氏經常不給白秋桐飯吃,不給水喝,剋扣銀錢,還經常虐打白秋桐和下人,隔三差五地整治一番。白家嫡女淪落至此,直讓人嘆惋不已。白家嫡女後來憑藉自個兒在生意上的天分,總算讓白老爺正視了。這宋氏眼見管家的權力被白秋桐拿去,心裡可不順暢了,便使絆子,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使出來了。什麼造謠白秋桐的名聲,下藥找人毀掉白秋桐的清白啊。若不是七王爺相救,只怕白秋桐如今不知淪爲什麼樣兒……”
這段說書之辭很快便傳到了各地,人人都在議論白家的這一樁繼母虐亡妻之女的故事。
這故事傳到白秦山耳裡,白秦山大怒,白家的顏面都被這黑心婦人掃盡。
他寫了封休書扔給宋氏,便派家丁將宋氏趕了出府。
徐成恩知曉此事之後,愈發覺得自己走錯了一步棋。早先他便不該接近白慶雪和宋氏,這兩個盡是沒用的。
一番愁鬱不展,徐成恩散漫在街頭,見到一青樓楚館,便進去喝酒解悶。
喝得正是盡心,徐成恩便見得一濃妝豔抹的老婦人在他面前晃悠。
“公子,您喝的啊都是我們樓裡最好的佳釀,現下喝了已然不少,這酒錢……”老鴇見此人像是仕途失意的儒生,瞧着那一身素衣,也不像是個有錢的。
現下徐成恩喝的這些酒倒也算不了幾個錢,若再喝下去
,只怕自己虧得更多。
徐成恩聽畢,微醺着腦袋,從懷裡拿出一個錢袋子,“錢,錢,錢都在這兒……”
老鴇打開,見裡面的錢根本連他現下喝的這些都付不完,面色一黑,讓人將徐成恩趕了出去。
徐成恩暈暈乎乎地被趕到樓外,見喝不了酒了,大聲嚷嚷着:“公子我是七王爺的連襟,你們竟敢將本公子趕出來,小心本公子跟七王爺告上一狀,讓你們統統掉腦袋!”
語畢,一道聲音響起:“喲,這不是徐氏公子徐成恩嗎,你家裡的嬌妻不是白家繼母之女白慶雪嗎?白慶雪與七王妃又無血緣關係,你怎麼就成了七王爺的連襟?”
此話一出,周遭人都大笑起來,“這想攀關係也攀的遠了點吧,哈哈!”
“王爺,成了。”剛纔說出徐成恩身份之人,正是向琳琅的侍衛。
向琳琅見狀,滿意頷首,“走吧。”
徐成恩遭到嗤笑,面上難堪非常。他想着找以前的那些朋友,借點錢度過這段日子。結果幾番相邀,往日裡來往密切的酒肉朋友都見不着人影兒了。
徐成恩猛地拍了下桌子,大怒:“往日裡向我借錢倒是殷勤,如今我有難了,一個個都撇得乾乾淨淨!”
正是徐成恩憤懣之時,只聽得屋外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成恩哥哥,成恩哥哥!”
不消一會兒,只見滿身狼狽、面容慘淡的白慶雪慌慌張張地跑向他,隨即哭着投進他的懷裡,“成恩哥哥,不,相公,我好想你。”
“你不是七王妃嗎,怎麼又稱我是你的相公?”徐成恩心裡厭惡,毫不憐惜地推開白慶雪。
白慶雪見徐成恩推開她,有些慌亂,“不,不是這樣的,白秋桐本來要嫁的人是你,至於爲什麼嫁了七王爺我也不清楚。”
“不用多說,最近手頭有點緊,你找個法子掙些錢,這些事兒我也便不做追究了。”徐成恩暗想,反正已經娶了白慶雪,雖然比不上白秋桐有用,可畢竟是他徐家的人了,養家一事也不能完全依靠他。
白慶雪有些驚詫,她在白家雖說後來被白秋桐剋扣了銀錢,可那畢竟還是小姐的生活,衣食尚且無憂。如今白慶雪被逼無奈嫁予徐成恩,本想着徐成恩念在舊情也定當不會委屈她,沒想到才嫁入徐家竟然讓她一介女流之輩出去掙錢,更何況她才被大理寺的人給釋放出來,正是疲憊之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