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水晶吊燈下,乳白色沙發前的茶几上,一株鵝黃色花瓣的百合正在悠悠地吐着香氣。
杜妮娜佇立在百合前託着下巴發了一會呆,又重新心事重重地在客廳裡來回踱起了步子。此刻,她感覺從未有過的壓力:好容易死了一個紀錦,卻還要一直容納她喜歡的百合花就算了,如今又冒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其實,杜妮娜心裡是清楚的,明媒正娶地走進孫府機會不大。但是,紀錦走後的這幾年,除了杜妮娜,孫映寒並沒有別的女人,能成爲他的知己,甚至是他的唯一,杜妮娜心裡也是非常滿足的。雖然,她也明白孫映寒遲早會娶別的女人,但是那是遲早,不是現在,杜妮娜經常這麼樣安慰自己。可是,就在現在,這個從未真正放在眼裡的女人卻橫插了一槓子,這讓對待這段感情上,一直自欺欺人卻又心高氣傲的杜妮娜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呢?
正在杜妮娜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杜妮娜一擡頭便看到,孫映寒一臉倦容地從黑暗中走了進來。她立刻強打起精神,臉上堆滿了笑容地迎了過去,語氣中甚是委屈說道:“少帥許久都不曾找過妮娜了,是不是另有新歡把妮娜給忘了呢?”
孫映寒並不理會她的話裡有話,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怎麼突然這麼晚過來,有什麼急事嗎?”便也由着她挽着胳膊,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了。他疲憊往沙發上一靠,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衝杜妮娜示意了一下。
杜妮娜一看孫映寒皺起的眉頭,就知道他的頭又疼了。她乖巧地繞道沙發後面,力度適中地幫助孫映寒揉捏着太陽穴。孫映寒拍了拍她的胳膊,由衷地讚歎了:“還是妮娜深得我心。這頭一昏昏漲漲的,就會想到你這指法。”
杜妮娜不滿地說道:“哼,少帥只有用得着妮娜的時候纔會想起妮娜的好,今天若不是妮娜找上門來,怕是少帥早就把妮娜給忘了。”
孫映寒自覺有些理虧,安慰道:“最近煩心的事情特別多,所以沒顧得上去看你。”
杜妮娜一邊揉捏着,一邊試探地問道:“少帥有何心事不能和妮娜說道說道呢?妮娜說不準還能幫着想想應對的法子呢。不過,少帥這次頭疼更像是休息不足造成的。”
一直處在放鬆狀態的孫映寒聽到這裡肩膀一僵,心細如髮的杜妮娜自然感覺到了,她當然明白孫映寒是最討厭別人套他的話的,所以她手上不敢有任何地停頓,一邊繼續按揉,一邊繼續假裝若無其事地說:“你瞧着黑眼圈都出來了,不是沒休息好嗎?”
孫映寒一聽才放鬆了戒備,他最討厭別人試圖窺探他的秘密了。感覺到他肩頭一沉,杜妮娜知道孫映寒放鬆了戒備,繼續不動聲色地說道:”對了,少帥,那蘇家母子已經入府許久了,蘇小姐也回來了,您打算何時安排她們相認?”
孫映寒極度享受這種放鬆,慵懶地回答道:“哦,此事還不是時候。雖然,那蘇母也多次追問過。”
杜妮娜假裝不解地問道:“少帥萬般叮囑妮娜
務必查出這蘇小姐的身世,如今這身世已明,爲何又說安排她們母子相認時機未到呢?”
孫映寒道:“蘇小姐目前仍在半失憶狀態,到底墜崖前她經歷了什麼我們並不知道。而且西洋大夫也說過,失憶的人多半刻意逃避一些不願意回憶的片段。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貿然使其母女相認,搞不好會對蘇小姐造成二次傷害。還是讓她先保持這樣的狀態,等等再說吧。”
杜妮娜一聽孫映寒完全是站在保護蘇向晚的立場來考慮問題,心裡更是像打翻了一罈老陳醋一般,很不是滋味,嘴裡卻又不敢爭辯什麼。她不想繼續談這個問題,於是她轉移了話題:“既然如此,就按少帥的意思辦吧。不過,妮娜或許能猜出少帥真正煩心之事!”
孫映寒面上微微一笑道:“哦?說來聽聽?”
杜妮娜道:“少帥煩心之事自然是三小姐的婚事了。少帥早有此意,如今馬上就要入冬了,這一年說過去就會過去,依照少帥的脾氣,想做的事情哪有拖到來年再做的道理。少帥,您說妮娜說的對嗎?”
孫映寒眯着眼睛享受着,不禁微微點了點頭,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你這個妖精真像我肚子裡的蛔蟲啊!知我者,妮娜也!可惜,晴兒被我慣壞了,哪裡能體會到我的良苦用心啊!這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都不順心吶,哪能不煩?”
杜妮娜道:“難道少帥看不出三小姐有心事?”
孫映寒一驚,轉身看着杜妮娜不解地問道:“晴兒有心事?她那大大咧咧地性格能有什麼心事?”
杜妮娜一聽笑了,她繞道沙發的前面,在孫映寒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順手給孫映寒又斟了一杯茶遞了過去。她不慌不忙地說道“你們男人啊,沙場叱吒風雲個個都是英雄,可是就是粗心,又哪裡看得出女孩子的心事啊!”
孫映寒急了:“別兜圈子了,有話直說。”
杜妮娜笑着說:“你覺得晴兒還是小姑娘嗎?她這往前可就十九歲了!”
孫映寒想了想,慢慢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晴兒抵死不從是有心上人了?”
杜妮娜妖嬈一笑說道:“這回算你聰明!你想想啊,三小姐從什麼時候開始跟你尋死覓活地鬧彆扭的?”
孫映寒回憶了一下說道:“有段時間了!從關她禁閉的時候開始吧,不過脾氣最壞,鬧得最兇的時候是知道要殺少卿的那段時間!”
杜妮娜笑道:“這不就對了嗎。”
孫映寒一頭霧水道:“這怎麼就對了呢?你是說,你該不會是說晴兒喜歡少卿?”
杜妮娜笑而不答,自顧自喝着茶。孫映寒不敢相信,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道:“怎麼可能!晴兒怎麼會喜歡少卿了?少卿可是足足比晴兒大了十幾歲,而且夕顏馬上就要生產了!不行,這事怎麼不可能,萬萬不行!”
杜妮娜笑道:“先不管是不是。單說這三小姐如果真是寧死不從,難道你這個做哥哥的,還真要把她捆起來送上花轎不成?況
且,她可是你最疼最愛的妹妹,這讓外人怎麼看怎麼說?”
這事真是讓孫映寒頭疼的很,他忍不住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可是我已經安排煜晨已經給西南府那邊回話了,毀婚怎麼行!況且此事於公於私都有利!難辦啊!”
杜妮娜笑道:“此事說難辦也難辦,說好辦也好辦!”
孫映寒一聽杜妮娜這話裡有話,頓時來了精神:“難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杜妮娜故意賣了個關子笑而不答,孫映寒心下了然,這是埋怨自己冷落她太久了啊。只見他哈哈一笑,一把拉過杜妮娜,杜妮娜順勢往孫映寒懷裡一倒,雙手自然地扣住了孫映寒地脖子,眼神幽怨地看着他。孫映寒往那紅脣上狠狠啄了一口:“怎麼樣,滿意了吧?”
杜妮娜撒嬌地說道:“不夠,遠遠不夠!誰讓您冷落人家這麼久呢。”
孫映寒又低下頭狠狠地在杜妮娜嬌脣上啄了幾下道:“快說,不說看我一會怎麼整死你!”
杜妮娜眉目含情,一隻手指輕輕地畫着孫映寒地脣形,吐氣如蘭地附在他耳畔道:“怎麼個整死的法子呢?”
孫映寒同樣附在她耳邊,曖昧地說道:“欲死欲仙地死你可滿意?”
杜妮娜忍不住噗嗤一笑,繼續曖昧道:“只要少帥捨得,要是能死在少帥在身下,妮娜就是死,也死的心甘情願啊!”
孫映寒哈哈一笑:“你這個妖精!再這樣魅惑,本帥保不齊聽不完就得把你給辦了!你這麼晚來,必是想到了合適的法子,還不快快說來!”
杜妮娜立刻坐正了身,正色道:“既然三小姐寧死不願嫁出去,又不能不嫁出去。而這樁姻緣又必須得成,爲什麼就不能嫁過去什麼二小姐,四小姐之類的嗎?”
孫映寒一聽頓悟地點了點頭:“你是說狸貓換太子?”
杜妮娜點了點頭,不過片刻之後,孫映寒又質疑道:“這馬南笙可不是傻子,一旦他知道的話可就不好收場了。”
“一旦他知道又能如何?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一場政治婚姻。難道你還以爲馬南笙會獨寵晴兒一人?沒有感情基礎的正室,有多少不是擺設?”
孫映寒想了想道:“恩,有道理。不過,這麼短的時間去哪裡找這麼合適的人選?”
杜妮娜悄悄地把手探進孫映寒的衣服內,在他胸前不安分地畫起了圈圈,妖嬈地說道:“那妮娜可就不知道了!少帥,你說妮娜替你想出了這麼好的主意,您打算怎麼犒勞妮娜呢?恩?”
孫映寒也是許久未見她了,此刻經他這麼一番撩撥禁不住心神一蕩,他的呼吸不免粗重了起來,他輕輕咬了一下杜妮娜的耳垂,說道:“要不現在就欲死欲仙地犒勞?”
杜妮娜故作羞澀地說了一句:“哎呀,少帥,你好壞啊!聽的妮娜好害羞啊!”
孫映寒哈哈一笑:“好啊,那就讓本帥好好來欣賞下你是怎麼一個害羞法吧!”說完一把撈起杜妮娜就往臥室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