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卿見孫映寒喝下了額外加了安眠藥的藥,心裡稍稍安定下了。孫映寒見劉少卿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爲還是因爲和孫晴柔鬧彆扭故意說道:”少卿,你也許久沒見到晴兒了吧!我這邊暫時沒什麼事,你替我去看看她吧!”
聽到孫晴柔的名字劉少卿的心狠狠地鈍痛了一下,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自己盡心盡力地陪伴孫映寒戒毒的這段時間裡,外面竟然發生這麼多事情,他更沒想到,那個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面嚷嚷着,長大了要嫁給自己的孫晴柔說變心就變了心!想到這裡,劉少卿的心裡有着莫名的淒涼感,卻他絲毫也恨不起來。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心道:這或者就是自己上輩子欠了這兩兄妹的,這一世是來還債的吧!
山口佳木精心策劃,設置好埋伏,他胸有成竹地燃起一支雪茄,脣角略過不經意的笑意。
立在對面的杜妮娜再次掃過桌子上嚴密的布控圖,有些心神不寧。原本,馬南笙一行的生死與她無關,但是一早埋伏在孫映寒府邸周圍的眼線傳來消息,說是看到孫映寒出現在府中了。
杜妮娜不禁喜憂參半:喜的是孫映寒竟然能夠對抗這世間罕見的毒癮,重新站立起來!這足以證明她杜妮娜看人的眼光真的不錯,就衝着常人難以忍受的毅力,孫映H寒也算得上是這世間罕見的男子!憂的是,他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間段現身呢?難道也是爲了營救蘇向晚嗎?這個賤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馬南笙和孫映寒都心甘情願的爲她涉險!
“杜小姐,在想什麼呢?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山口佳木遞過來一杯葡萄酒,打斷了杜妮娜的思緒。
“哦,沒什麼!可能......可能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吧!”杜妮娜接過酒杯慌亂地掩飾道。
籌謀多年的大計即將實現,山口佳木被即將到來的喜悅包圍着,他哪裡有心思顧及杜妮娜的感受?他搖了搖手中的紅酒,輕輕地啜了一口道:“沒想到我籌謀這麼多年的大計,馬上就要夢想成真了!我一直認爲不好下手的馬南笙竟然是個情種,甘心爲了一個女人隻身涉險,哈哈哈真是天賜良機啊!”
杜妮娜心不在焉的附和了一句:“那妮娜提前祝賀山口先生心想事成了!”
“哈哈!這裡面也有杜小姐的功勞不是嗎?”山口佳木得意一笑說道。
“妮娜只是協助,不敢居功。只是不知事成之後山口先生將要怎麼處置蘇向晚?”杜妮娜問道。
“我大日本帝國已經拿下了東北三省,勢如破竹不出三個月,這中國的大好河山都將被尊重的天皇陛下收於囊中!所以,這馬南笙若是配合,我倒是可以給他一條生路,否則......哼哼!”山口佳木說到這裡目露兇光,面色有些猙獰起來。
“我只關心先生將要怎麼處置蘇向晚,能否交給妮娜處理?”杜妮娜見他避而不談追問道。
“孫映寒不是也很關心,這個女人嗎?她嘛,尚有利用價值!”山口佳木並沒有賣給杜妮娜這個面子。
杜妮娜心底有些慍怒,她放下酒杯不悅的說:“我自己不舒服回房間休息一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山口佳木盯着杜妮娜的背影,目光有些玩味。片刻之後,他突然
招手示意身邊的一個隨從,附在耳邊嘀咕了幾句,那隨從便趕緊向杜妮娜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杜妮娜回到房間不安地踱着步子:看來僅僅拿到皖江城的鐵路控制權山口佳木並不滿足,對付完馬南笙的下一步就是對付孫映寒了!他山口佳木對付誰自己都可以視而不見,只是孫映寒自己無論如何再不能傷害了!可是,怎麼阻止呢?蘇向晚!這個女人就是男人的禍害,只有殺了她,山口佳木纔不會像要挾馬南笙這樣去要挾孫映寒!
杜妮娜想到這裡,心定了下來!她定了一下神,從紫紅色的蕭坤包裡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警覺地聽了下門外的動靜,迅速把手槍藏在旗袍下大腿內側的絲襪裡。
恰好同時,一名穿着和服的侍女走了進來:“小姐,這是給您洗好的衣服。”
杜妮娜故作沒事一般的對着鏡子梳理自己的頭髮:“放着吧,我一會自己收衣櫃裡。”
那和服侍女放下衣物垂手而立,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杜妮娜有些不悅:“我要休息一下,你出去吧。”
侍女見狀,微微鞠了一個躬,方纔退下。
杜妮娜這才快速起身,走到了房間臨街的窗戶前向下看了看,街上看似和往常一般熱鬧,卻是多了不少的生面孔,對面的綢緞店中藥房的房頂也有人埋伏着,各個布控點上人員已經就位。她又低下頭看了看腕錶,八點四十五分,他們越好的時間是九點鐘,留給自己最多十分鐘的時間,馬南笙就要來了,再不動手真的來不及了!
杜妮娜扭身掛關上房門,又走到內室的一副“日出東方”的國畫前,她輕輕掀開畫軸,一個黑色的按鍵就藏在畫的後面,她輕輕點了一下按鍵,一閃隱形的暗門便露了出來,杜妮娜閃身跨入並迅速關上了暗門,這暗門正好通往蘇向晚的房間。
此刻的蘇向晚並不知道馬南笙和山口佳木邀約的消息,但是她一夜噩夢連連,驚擾的腹中胎兒不安地踢着她的肚子。蘇向晚低下頭撫摸着腹部,不停的輕聲安慰道:“寶寶不要害怕,有媽媽在呢。媽媽一定會護你周全的。”神奇的是,腹中的胎兒似乎真的聽懂了蘇向晚的話語,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蘇向晚依靠在牀頭,看着帳頂輕輕嘆息了一下:這裡看管森嚴,連一隻蒼蠅都難以飛進來或者飛出去,我該如何護我的孩兒周全?難道真的要配合他們嗎?不!絕不可以!哪怕是賠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再做傷害笙哥的事情了!笙哥?他真的是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嗎?不行,我一定得振作起來,活着出去親口問個明白!想到這裡,她扶着牀頭的欄杆緩慢的起身,幾天沒好好吃東西,腳沾地還真有些頭重腳輕,一陣眩暈襲來,她趕緊抓牢了欄杆衝外面喊道:“來人!我要吃東西!”
“吃什麼東西?一個將死的人就不要再浪費食物了!”杜妮娜鬼魅一樣悄悄地出現在蘇向晚的面前。
看到杜妮娜陰森森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機,蘇向晚渾身一震:這次怕是難逃一劫了!情急之中她本能的驚呼:“來人!救......”命字還沒喊出來,杜妮娜已經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嘴,冷冷的槍對準了蘇向晚的腦袋,蘇向晚絕望地用餘光瞥着杜妮娜。
杜妮娜咬牙切齒
地說道:“蘇向晚,我今天的一切痛苦都是你造成的!去死吧!”說完就要扣動扳機。
正在此時,門外的侍女聽到了房中的動靜敲了敲門道:“夫人,是您醒了嗎?”
杜妮娜稍一遲疑,蘇向晚狠狠地踩了杜妮娜的腳尖,迅速地逃來她的掌控,邊撲向門邊邊驚呼道:救命!救命啊!”
杜妮娜明白錯過了這次機會,山口佳木再也不會給她機會!她稍一定神,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蘇向晚聽到槍響稍稍一扭頭,子彈擦過她的臉頰擊中了正好開門的侍女。可憐那侍女連哼的一聲都沒來得及,就軟軟地癱了下去!
在山口佳木授意下的隨從聞聲趕到,杜妮娜不顧一切的連續射出幾槍,蘇向晚本就懷有身孕身體比較蠢笨,哪裡躲的開呢?她的胸口被擊中一槍,身體軟軟地向後倒去,隨從一個健步接到懷中!
杜妮娜一見蘇向晚已經被擊中,冷笑了一聲轉身從暗門迅速離去。
這幾聲槍響驚動了山口佳木,也同時驚動了正要拐進聚賢德茶樓的幾輛黑色小橋車。
山口佳木甚是震怒:“來人!怎麼回事?”
一侍從應聲閃身:“先生,是馬伕人房中出事了!”
山口佳木陰狠的切齒道:“杜妮娜!你竟敢壞我好事,休怪我我不饒你!快去,無論如何把人給我抓住!”
“是!”侍從領命就要離去。
“等等!從杜小姐的房中到馬伕人的房間有一個密道,按鈕在各自房中那副“日出東方”的掛畫後面,如果找不到她,她極有可能藏身密道!我要活口!另外,儘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保護好馬伕人的安全!”山口佳木道。
“是,山口君!”侍從領命匆匆而去。
山口佳木嘴角不屑的一撇:別以爲你偷偷的修密道我不知道!哼!想在我的底盤做手腳,你還嫩了點!
再說,馬南笙一行的轎車正要駛往聚賢德樓前的那條道,從聚賢德方向傳來的幾聲槍聲,讓馬南笙心裡狠狠地揪了一下!他本能的想到是否是蘇向晚出了什麼事?
聽到槍聲,原本喧鬧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立刻慌亂地四下裡逃竄,大街上頓時亂作了一鍋粥。
轎車本能地停在了路邊,坐在副駕上的煜晨警覺地拔出腰間的手槍,回頭看了一眼馬南笙陰沉沉的臉問道:“督軍,看來情況有變,我們怎麼辦?”
“以不變應萬變,我們的計劃不變,通知南蕭他們注意隱蔽相機而動。”馬南笙臨危不亂地說道。
“好!”煜晨手裡握着槍警覺地通過後視鏡和車窗環視着周圍,從匆忙逃離的人羣中他觀察出一些隨波逐流的人中並沒有出現驚慌失措的模樣,而且還是一些生面孔.煜晨感到了此行的艱難,看來對手準備的也是非常充分啊!
馬南笙強壓着內心的擔憂,他明白如果這個騷亂是敵人故意造成的干擾,此刻貿然改變計劃不但救不了蘇向晚,還可能是連累更多的人!所以,他必須穩住!但是,如果誰敢動蘇向晚,他馬南笙絕不放過他!
很快,街上的人流逃的無影無蹤,煜晨這才把槍插回去一揮手示意車子繼續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