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副……劉大哥,我們快跟上吧!”蘇向晚看着梨香和小木頭的背影說,可是她一扭頭卻看見劉少卿警覺地四下裡張望。她不由地緊張了起來:“有什麼問題嗎?”
劉少跟上幾步道:“剛纔似乎有人跟蹤,可能是我多疑了。沒事,我們吃飯去吧!”
列車不疾不徐地從玉門車站繼續向前行進,在行至綿延的大山中,中尉站在車窗前對着身邊的士兵道:“前面就是皖江城和西南府的交界處了,去把車頭上迎親標誌的旗子放上面去吧。”
士兵道:“好的,我這就去辦。”
叢林中,潛伏了許久的一行人已經凍的全身僵硬。一個刀疤臉的男子道:“媽的!早知道這麼冷,說什麼也不來!”
精壯的阿倫壓低了帽子道:“你他媽的閉嘴,哪裡這麼多廢話!”
“倫哥,反正列車來了壓到炸藥就會爆炸的,天這麼冷咱們先撤吧!”另外一個男子也凍極了,跟着說道。
“杜小姐說了這次任務事關重大,咱們不親眼看到列車爆炸怎麼能讓杜小姐安心!你們幾個給我老老實實趴着,誰再說些霍亂軍心的廢話,小心老子先崩了他!”阿倫不耐煩地說道。
突然,他們感覺腦袋被冰冷僵硬地東西抵住了太陽穴,大家立刻覺得脖子一涼。耳邊響起了沉悶地聲音:“都給我老實待着,不許動!”
阿倫這才警覺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成了甕中之鱉了!來人五六個,個個身手利索,三下五除二將原來就凍僵的四人捆的結結實實,刀疤臉的男子剛想反抗被一拳頭打暈了過去,其他人面面相覷不敢再聲張,緊接着他們一個個被扣住下巴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藏在磨牙後面的毒藥就被摳了出來,然後他們都被破布塞上了嘴巴!這幾個人伸手及其麻利行動迅速,一看就是訓練有素之人。
阿倫這才留意這幾個神秘人都是統一黑衣裝扮,卻實在猜不透他們的身份。幾個神秘人把同樣身體強壯的阿倫他們拎到了松林下的一個凹地裡,其中一個提着衝鋒槍看守着,一個身材瘦高的男子冷冷地站着不停地觀察着四周的情況,看來是個頭頭。其他人身輕如燕地越過溝溝坎坎來到了鐵軌旁,找到露出新鮮泥土的地方,很快地挖出了阿倫他們埋下的炸藥。
阿倫看着眼珠子快要凸出了去,他徒勞地掙扎着卻是手腳不能動,嘴巴發不出聲音,提着衝鋒槍的男子對着他就是一腳:“老實點,不許動!”阿倫不服氣地哼哼幾聲,便不再做聲了。
幾個神秘人互相點頭示意了一下,又悄悄地潛伏了回來。“炸藥都已經排除了!”其中一個人低聲地對着身形瘦高的男子說道。
“時間把握的剛好!列車馬上就要過來了!你們聽!”身形瘦高的男子點了點頭說。
果然聽得不遠處傳來火車悶悶地鳴笛聲。
“我們現在撤離嗎?”有人問道。
“等列車安全通過,我們再走!大家不要說話,火車來了!”瘦高的男子揮了揮手,大家悄悄地伏下了身子。
火車嗚嗚地鳴着笛音順利通過了,幾個人稍稍定了心,眼神對視了一下。沒人提着一個人肉“糉子”又悄悄地走向了密林深處。
阿彪坐着吉普車裡,躲在一個山坳裡不停地抽着煙,聽着火車的笛音準時地響起,他趕緊地掐滅了手裡的菸蒂!向着列車駛來的方向屏息凝神,一顆一直懸着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裡。奇怪的是,並沒有聽到嘭嘭
嘭地爆炸聲,列車嘲諷似的唱着歌向前奔跑而去!阿彪一臉的鬱悶:壞了出事了!這幾頭豬!埋下的炸藥呢?
阿彪慌忙推開車門向阿倫他們埋伏的地點跑了過去。埋伏地早就空無一人!阿彪找到幾個埋藏炸藥的地方,很明顯炸藥已經被人動過了!阿彪又仔細地查看了四周並無明顯打鬥的痕跡,阿彪狠狠地踢了一下腳下的石頭塊,懊惱地轉身離去!
梨香摸了摸撐的脹鼓鼓地肚子滿意地從飯館裡走了出來,蘇向晚和劉少卿跟在後面,小木頭跟在最後,他總是警覺地四處張望,很是機敏。
梨香滿足地說道:“姐姐,這果然是吃飽了就不冷了!腦門子都在冒汗呢呵呵!”
蘇向晚看她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笑着搖了搖頭,她輕聲地問劉少卿道:“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劉少卿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道:“時間剛好,他們應該在火車站準備接我們!我們直接奔火車站去吧!”
蘇向晚難爲情地看了看身上的裝扮,吃驚地說道:“直接去車站?現在這樣子?如果他們問起可怎麼說呢?”
“怎麼?這個樣子難道害怕你未來的夫君不認你嗎?若是問起,就說新夫人體恤百姓,提前下來考察民情了!”劉少卿故作輕鬆地回答着,一伸手攔了一輛黃包車:“梨香你跟姐姐做這輛車,我和木頭做後面的一輛!車伕大哥稍等一下,我們再叫一輛車然後一起走!”
這樣冷的天生意並不好做,黃包車伕倒也熱情,慌忙到路邊幫忙有叫了一輛車過來。劉少卿做什麼都很讓人放心,蘇向晚她們安心地聽從他的安排。
兩輛車子叫齊了,大家按照分配坐上了車子,蘇向晚和梨香坐前面的,劉少卿和小木頭坐後面的。車伕問道:“先生,去哪裡?”
劉少卿道:“火車站!”
車伕立刻停下了車子道:“先生,火車站今天可是戒嚴的,聽說我們督軍府在迎接從皖江城裡來的夫人呢!你們今天就是去了也是坐不上車的!還是改日吧!”
劉少卿覺得難得會遇到這麼熱心的人,覺得心頭一暖道:“沒事,你們儘管往前走,我們只是過去到附近辦點事,不礙事的!”車伕們這才放心地拉起了車子。
蘇向晚坐在車裡,心一下子亂了起來,這一路車馬勞頓的她根本沒有時間考慮太多,可是距離車站越來越近,她的心愈發的的不能平靜了。她悄悄地拉了拉梨香的手:“香兒,那瓶子你帶了嗎?”
梨香立刻心領神會,她用力地點了點頭:“姐姐放心!都帶着呢,還有那瓶臘梅花,我也小心地包裹着帶着了!”蘇向晚一聽心裡稍稍安定了下,有它在就彷彿是孫映寒在身邊一樣!是不是真的就和他再也不見了呢?此刻,蘇向晚的心裡才真正了充滿了離別的惆悵!孫映寒脾氣是很壞,但是蘇向晚明白後來的他是真心的爲了她好,只是不善於表達,而自己又太過於敏感,所以倆人才會經常地發生衝突!可是,現在想明白了一切都太晚了!蘇向晚不知道面對自己將是一個什麼樣未知的命運,這一切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西南府火車站戒備森嚴,列車準點到達車站。月臺上一男子面相英俊,微微眯着眼睛,無端地多了股邪魅,尤其是左邊眉頭下的一點硃砂尤其醒目,讓着原本俊美的臉上又多了一層妖孽的味道。只見他略微傾斜地戴着頂格子毛呢的鴨舌帽,米色格子大衣的領口裡塞着雪白的羊毛圍巾,帶着一副黑色的皮手
套,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皮靴整個人看上去既時尚有精神。不錯,他就是馬府的二爺馬南蕭!馬南蕭看着火車漸漸地如同預期一樣,車門穩穩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微眯着眼睛有些期待地往車裡打量着。
車門緩緩地打開,中尉帶着人從車裡大踏步地走了下來。馬南蕭一愣:怎麼個情況?這是誰?不是說好的送親的參謀煜晨和副官劉少卿嗎?但是他面部卻平靜地看不出一絲波瀾。
中尉走到馬南蕭面前恭敬地行了一個軍禮道:“末將馬頓給二爺請安!送親的禮金已到,請二爺過目!”說完把禮單恭恭敬敬地遞了上來。
馬南蕭接過來禮單看都沒看就遞給了身邊的隨從,他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這禮單到了,怎麼不見新娘呢?你們這是什麼個禮數?”
中尉馬頓一聽立刻明白這劉副官一行尚未到達,不過他倒是機敏過人,趕緊接道:“這……我家二小姐聽說西南府民風淳樸,提前下車體察民情去了!”
馬南蕭一聽內心冷笑了一聲:騙鬼呢!他冷冷地斜睨了馬頓一眼正要說話,只聽得身後一陣騷動。他轉身看了過去,只見兩男兩女和守衛的侍衛發生了衝突,好像鬧着要往裡闖!馬南蕭不由地睜大了眼睛:劉少卿?他又轉回頭瞪了一眼中尉馬頓,馬頓心裡暗喜:來的正好!這馬二爺看來並不是好對付的主,要不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應付呢!
馬南蕭看了一臉掩飾不住得意的馬頓,再次迴轉身衝侍衛揮了揮手示意放行,然後向前迎了幾步。
劉少卿帶着蘇向晚一行從容地走了進來。
冬季的天挺短的,夕陽的餘暉灑在馬南蕭白淨的臉上,也照射出他強忍的不悅,他盯着劉少卿一行隻字不言。
劉少卿沒想到火車能夠守時的到達車站,孫映寒爲什麼沒有攔截呢?這也讓他心底充滿了疑惑。短短的距離走起來卻是那麼沉重那麼長,劉少卿邊走便思索着應該如何來應答。
走到馬南蕭的面前立定,劉少卿笑容可掬地伸出了雙手:“還好沒有耽誤時間,讓馬二爺擔心了!”
馬南蕭見劉少卿避重就輕,也不好一直繃着張臉,他微微裂了一下脣角道:“劉副官還真有意思,大冷的天放着溫暖的火車不坐,帶着一票人等折騰啥呢?”
劉少卿笑了笑道:“聽說西南府民風淳樸,少卿代表少帥也學習學習!這一路真是收穫頗多啊!”
“呵呵,我還以爲是新嫂子逃婚呢!”馬南蕭半開玩笑地說。然後側着腦袋打量了劉少卿身後的蘇向晚。
蘇向晚也在偷偷地打量着馬南蕭:眼前這位男子面相俊秀,玩世不恭地臉上掛着一絲輕佻之色,米黃色格子大衣的胸前卻掛着黃金鍊寶石別針,這分明就是一副時尚前衛闊少的打扮,而且他剛纔走路穩穩當當的,他......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馬家二少吧!
馬南蕭似乎並不想糾結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要人送到了就好!他揚了揚頭向蘇向晚瞟了瞟道:“這位,想必就是孫二小姐?”說的是蘇向晚,目光卻是定定地落在劉少卿的臉上。
劉少卿覺得這馬二爺話裡有話,趕緊接話道:“是,正是孫小姐,不!是未來的馬伕人!”
馬南蕭一聽劉少卿這麼一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劉副官也是性情之人吶!不過,我這新嫂嫂果真是留洋回來的,這氣質就是與衆不同啊!穿着村姑服都別有一番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