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起身循聲望去,一下子震住了:這女子可真漂亮!玫瑰紅的旗袍服帖的勾勒出曲線玲瓏無比曼妙的好身材,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啊!雪白的狐裘披肩映照着粉白的臉,時尚蓬鬆的中長大卷發自然地垂肩側,精緻的五官用心化了濃妝,微微眯着丹鳳眼正上下不停地打量着自己,這女子真是難得一見的人間尤物!不對,這女子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怎麼又想不起來呢?
杜妮娜見她一直呆呆看着自己,不耐煩地問:“喂,問你話呢?你是傻子還是聾子?”言辭雖然難聽,但是難以掩蓋不住磁性的慵懶。
“哦,我,對不起,我走錯路了!”蘇向晚突然有些心慌,她說完低下頭慌亂地就想奪路而逃。
“等等!你,是新來的丫頭吧?別愣着了,去把桌子上新到的福記堂的點心給我端過來。”杜妮娜低着頭撥弄着豆蔻指甲,傲慢地說。杜妮娜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眼前的這個女子第一眼,心裡就有種莫名的不安。
蘇向晚猶豫了一下道:“是!”其實她也不知道應該說是還是不是,反正自己這身份真夠尷尬的,雖然不喜歡眼前這個女子的傲慢不遜,可是並不想惹麻煩,所以端就端吧。
蘇向晚端着一盤精緻的點心,小心翼翼的跟在杜妮娜的後面,穿過花園,越過假山,便看到一條彎彎曲曲通往湖心的涼亭的漢白玉石橋。蘇向晚看着覺得有點眼熟,怎麼這裡好像來過!她低頭尋思了片刻,對了,那晚的鞦韆架!醉酒的孫映寒靠在她肩頭睡了一個晚上,天亮卻因爲一件衣服害得她跌落河裡,對,就是這裡!想到那天孫映寒因爲憤怒紅了的眼睛,現在想起蘇向晚還有些心有餘悸。
再穿過彎彎繞繞的漢白玉石橋,遠遠的她看到亭中坐着一身着淡藍色長衫的男子,風輕雲淡的喝着茶,蘇向晚有種不祥的預感。漸漸近了,當看清楚那張俊朗的臉,蘇向晚一下子懵了:那不是孫映寒嗎?蘇向晚突然有種想逃跑的衝動,腳下不由慢了下來。
杜妮娜感覺到蘇向晚遲滯的腳步,她非常不滿地回頭說:“杵在那裡做什麼?快點跟上,少帥就在前面了,一會你可要小心伺候着了。”
“是!”蘇向晚無奈,心下一橫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到了涼亭,蘇向晚小心地把點心擺放好,從湖心抽回目光的孫映寒起初以爲是個丫鬟,也沒留意,但是余光中感覺有些熟悉,他側頭一瞥,又定了定住神,心底一驚:“她怎麼來了?
蘇向晚忙完了一切,轉身就想離開。孫映寒卻喊住了她:“等等!茶涼了,給我重新滿上!”蘇向晚無奈只得重新走過來添茶。
杜妮娜不明就裡,嬌笑着從盤子裡拿過一塊點心,坐到孫的身側,甜膩的貼過去說:“達令,這是福記堂剛出爐的點心,我特意給您買來的,您嚐嚐是還是原來的那個味?”
“達令!”好親暱的稱呼啊,他不是隻愛的他的亡妻嗎?這個女人又是誰?蘇向晚不由地心生八卦,他擡頭望去,卻不料孫映寒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她趕緊低下了頭。
杜妮娜循着孫映寒的目光不滿地瞪着一眼蘇向晚,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們認識。但是杜妮娜是個聰明的女子,她知道此刻自己更應該裝傻,只有留住她,纔可能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杜妮娜想到這裡對着正想轉身離開的蘇向晚說了一句:“哎,那誰!你先別走,一旁伺候着!”說完,她一把掰過孫映寒的臉,拿着點心就往孫映寒的嘴邊送,聲音更加的嫵媚了:“達令!”
孫映寒卻皺着眉頭,不耐煩地擋開了:“不喜歡吃甜食!”
杜妮娜放下點心,餘光瞥了瞥蘇向晚不屑地撇了一下嘴巴,雙手環着孫映寒的脖子,側身坐到孫映寒的腿上:“達令,您上次還誇這福記堂的紅豆蓮蓉酥餅,甜而不膩呢,妮娜可是記在心上了,今兒特意繞道城西買來的,怎麼您又突然不愛吃了?”
孫映寒此刻的心思全在蘇向晚的身上,他餘光瞥見蘇向晚風輕雲淡的望着前方湖面的金波,夕陽的光輝灑在她柔和的側影上,靜美得好像一幅畫!她竟然無視自己的存在!孫映寒突然心頭涌上的一股無名火,重重的把手裡的杯盞摔在石桌上。
杜妮娜嚇了一跳,慌忙從孫映寒的腿上滑了下來,蘇向晚也一驚,趕緊轉頭張望,卻見那孫映寒突然把杜妮娜拉到腿上狠狠地吻了上去。蘇向晚只是一個轉頭的時間,她不明白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臉一紅慌亂地低下來頭,內心糾結的要死,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囧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那杜妮娜似乎故意配合孫映寒來演好這齣戲,她吐氣如蘭嬌羞不斷,雙臂牢牢地攀着孫映寒地脖子仰起頭,以求吻得更深。
耳畔充斥起靡靡之聲,蘇向晚卻漸漸地平靜了下來:“既然是你們不要臉,我又有什麼好怕的!非禮勿聽,非禮勿視好了!想到此處,神態自然平和了下來,她餘光瞥見孫映寒的手遊走在杜妮娜雪白的大腿上,心裡暗暗罵道:一對齷齪的狗男女!隨即眼睛就落到了桌子上的點心:端了半天竟然沒有仔細地瞧過,福記堂點心,果真做的精緻,梅花圖案,看着晶瑩剔透的像月餅卻又不像,水晶皮薄如紙屑,裡面紫色的餡料好像一碰就要流出汁來!蘇向晚直愣愣地盯着,心想這肯定很好吃吧?
孫映寒的餘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蘇向晚,起初他看到了蘇向晚的坐立不安的窘和昨天的從容淡定恍若兩人,覺得很有趣,表演的慾望也更加強烈了。此刻,卻見她逐漸恢復了平靜,完全無視身側的香豔畫面卻對一盤點心,雙眼放着金光。沒有了觀衆的孫映寒頓時沒了表演的慾望。
他索然無趣地推開了杜妮娜:“在蘇小姐的眼裡,身邊這香豔的表演,難道還沒有桌上這盤點心吸引你嗎?”杜妮娜仍坐在孫映寒的腿上,一兩隻胳膊勾在孫映寒的脖子上,挑釁地看着蘇向晚。
蘇向晚這才收回來目光,她明亮的眼眸,坦然地看着孫映寒:“聽少帥這麼說,剛纔是故意表演給向晚看的呢?既然是表演,向晚自然是可看可不看了。”
杜妮娜沒想到蘇向晚會這麼說,臉色一僵: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看來還是個角啊!
孫映寒就這麼又被蘇向晚將了一軍,心裡有點惱火卻沒有發作的理由,一擡頭便看到桌上的茶杯,沒好氣地來了一句:“水涼了,重新沏壺茶去!”
杜妮娜以爲是說自己的,乖巧地從他腿上滑了下來,伸手就要去提茶壺。
孫映寒一把按住茶壺,冷冷地說:“沒說你,你去!”他的目光一直定定地盯着蘇向晚。
蘇向晚巴不得離開這裡,她走過來抓取茶壺,扭身就走。那一瞬間,孫映寒看到蘇向晚提着茶壺修剪地整齊乾淨、粉嫩的指甲,他又看了看杜妮娜塗的猩紅的長指甲,微微蹙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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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向晚提着茶壺出了湖心亭,心裡又有點後悔了:混蛋,這裡我都不熟悉去哪裡沏茶去?難道要回斂香閣嗎?拿回來還不黃花菜都涼了,只怕又給了他找麻煩的藉口了!
正躊躇着,劉少卿迎面走了過來:“蘇小姐,你這是?”
“哦,少帥讓我去重新沏一壺茶,可是這裡我不太熟悉,不知道去哪裡好?”蘇向晚一見劉少卿彷彿見到了救星一般。
“哦,那給我好了,你站這裡等着就好,我去去就來!”劉少卿說着伸手接過了蘇向晚手裡的茶壺,蘇向晚感激地衝他笑了笑。
孫映寒的目光一直追隨着蘇向晚的背影,突然看到她對劉少卿微微一笑,心裡很不舒服:該死!她怎麼可以隨便對別人生出這麼好看的笑!
杜妮娜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孫映寒,有些後悔帶這個陌生的姑娘過來,她推測不出二人之間的關係,但是孫映寒看她的眼神裡有種別樣的東西,這東西足以讓她心神不寧。她強忍着心底的不快試探道:“少帥,怎麼好像突然心情不太好了,是不是妮娜哪裡做的不對惹你不快了?”
孫映寒這才收攏心思,回頭又瞥見她猩紅的指甲道:“以後指甲不要塗的那麼豔俗,看着心煩!”
杜妮娜一聽不由的手一縮,指尖捲到手心裡。
孫映寒又看看她猩紅的脣,托起她的下巴:“還有這嘴脣,以後也不要塗得那麼濃豔。”
這是孫映寒第一次這麼對她說,杜妮娜又看了看不遠處素面朝天的蘇向晚,心底的妒意又加深了一層。可是她卻微笑着試探道:“難道少帥突然換了口味,喜歡這類清新素雅型的姑娘了?”
孫映寒避而不答:“多嘴!”
杜妮娜嬌笑道:“是是是,少帥教訓的是!是妮娜多嘴了。不過妮娜倒是好奇,剛纔那位標誌的妹妹是哪家的千金啊?感覺是你們認識的。都怪妮娜有眼不識泰山,還以爲是新來的丫鬟呢,少帥可不要責怪妮娜纔好啊!”杜妮娜說的無辜又委屈。
“偶然救下的女子而已,尚且弄不清來路。做丫鬟使喚就使喚,沒什麼不可以的。”孫映寒並不想多談,突然話鋒一轉正色道:“少卿和你說了嗎?”
杜妮娜立刻心領神會,也立刻認真了起來:“要查的就是這個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