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攬香閣一點都不平靜,杜妮娜剛走出去,梨香就走了進來。蘇向晚並不理會梨香的關切,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雖然杜妮娜的剛纔說的話很傷人,但是還好這一切原來並不是他策劃的,他並不知情,昨天是我冤枉了他!不管杜妮娜威脅也罷,命令也罷,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終於可以爲了晴兒,爲了……他,解點煩憂了!蘇向晚想到這裡整理下衣物,披上狐狸毛的大衣就出了房門。
梨香剛纔在門外偷聽的真切,她心底暗暗爲蘇向晚憤憤不平!她杜妮娜算老幾?憑什麼對小姐指手畫腳?這少帥府的家還輪不上她當!梨香見蘇向晚並不理她,一旁暗自生着悶氣。這會見蘇向晚一句話也沒說就出了門,梨香頓時明白了蘇向晚這是要去幹什麼!她趕緊緊追了幾步拉住蘇向晚說道:“姐姐,你不能去!你怎麼能由着他們欺負呢?”
蘇向晚回過頭來平靜地看着梨香道:“不然呢?我的母親和弟弟都在她的手上,還有如果我不答應,晴兒怎麼辦?”
梨香有些激動:“既然杜小姐讓你親自去跟少帥說,那就是說這些計劃都是他們籌謀的,少帥他並不知情!姐姐,誰都看得出來,少帥明明就是喜歡姐姐的!姐姐爲什麼不去把實情跟少帥說了呢?他一定捨不得讓你去的!”
蘇向晚拍了拍梨香的手道:“別傻了!孫映寒爲了這件事情急的焦頭爛額,他連最愛的妹妹都爲難了,那也是實在沒轍了。我不想再給他添堵!”
梨香正好爭辯,突然身後響起了孫映寒的聲音:“怕給誰添堵啊?”蘇向晚一擡頭,便見得孫映寒面帶微笑地走了進來。
“這麼冷的天,你們倆不老老實實在屋裡待着,跑到院子里拉拉扯扯的做什麼?”孫映寒笑着責備道。
梨香剛想張口,蘇向晚在她手腕上擰了一把:“梨香,少帥來了,還不趕緊去沏茶!”
“是,小姐!”梨香嘴裡應着腳下卻並不挪動,蘇向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梨香急的跺了一下腳才極不情願地離開。
孫映寒不解地看着她們,取笑道:“你們這演的是哪一齣啊?蘇向晚你該不會連自己的丫頭都使喚不動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換人?”
蘇向晚連忙說道:“不用,不用!”
孫映寒道:“那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
蘇向晚趕緊掩飾道:“今天是我無緣無故地冤枉了香兒,她有些心裡不舒服!所以有點小脾氣,過會就好了,讓少帥見笑了!”
孫映寒覺得今天的蘇向晚有些奇怪,他關切地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客氣?你怎麼突然叫少帥叫的就這麼順口?可我想聽你叫我映寒。”
蘇向晚看着孫映寒關切的眼神,慌亂地低下了頭:“真的沒事,你別多心!稱謂只不過是爲了方便交際,叫什麼都無所謂的。”
孫映寒以爲她害羞,也沒再繼續勉強:“蘇小姐打算讓我一直站在這裡陪你吹冷風嗎?”
“哦,不好意思,少帥請進!”蘇向晚趕緊做出個請的姿勢。孫映寒再次狐疑
地看了一眼蘇向晚率先進了房間,蘇向晚走在身後看了看孫映寒高大的背影,暗暗思索這該怎麼開口。
孫映寒在客廳正中的太師椅上坐定後,假裝津津有味地品着梨香剛剛沏好的普洱茶,餘光卻不停地打量着坐在右下方的蘇向晚,只見她低垂這頭,雙手一直不停地絞着手裡的絹帕,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假裝什麼都沒看見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盞,話裡有話地說道:“好茶!真是好茶啊!蘇小姐你怎麼不喝呢?這普洱茶茶性溫和,暖胃不傷胃,實在是冬季養生之佳品啊!還有對於心神不寧,肝火旺盛的人有降燥安神之功效啊!蘇小姐,你不來一些?”
聰明如她怎會不知他話裡的弦外之音?她略略思索了一下,擡起頭認真地看着他道:“聽說西南府即將來上門求親了,不知道少帥如何安頓晴兒的?”
孫映寒面色微微一變,有些不悅:“你這裡與我就是清幽之地,‘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我今天到你這裡來,就是想清淨清淨,你爲什麼又偏偏提起這些呢?”
蘇向晚道:“少帥不覺得迴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西南府上門提親沒有幾天了,難道少帥想直接告訴他們,三小姐不願意出嫁,婚事取消嗎?”
孫映寒最近一直爲此事煩心,此刻蘇向晚再次提起,步步緊逼,孫映寒甚是不悅,他不想和她起衝突,站起身轉身看牆上的水墨山水畫。
蘇向晚上前一步追問道:“少帥一直做事果斷,未雨綢繆,這次這般拖延箇中難處向晚自是知曉,不過……”
孫映寒隱忍地打斷道:“這是我的家事,輪不上你一個外人來操心!”
蘇向晚並不理會孫映寒的態度:“家事關乎國事!向晚倒是有個辦法可解少帥心中困擾!”
孫映寒覺得有些好笑,她轉過身子帶着揶揄的口吻道:“我前面衆多謀士都未曾想到合適的計策,蘇小姐又能有何妙計?說來聽聽。”
蘇向晚面色莊重地說道:“進入少帥府,晴兒待我如親姐姐,處處照顧我維護我!爲了晴兒向晚願意代替晴兒出嫁!”
這句話是孫映寒始料不及的,他震驚中帶着壓抑地憤怒:“蘇向晚,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
蘇向晚堅定地迎着孫映寒強壓這怒火的眼神,她感覺心有種被擰毛巾一般的絞痛,但她更知道此話一出便別無退路,她冷冷地說道:“向晚願意代替晴兒出嫁!請少帥成全!”
孫映寒終於壓抑不住怒火,他上前一步抓起蘇向晚道:“蘇向晚!你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蘇向晚被孫映寒抓起的衣領勒住了脖子,她感覺呼吸不暢而顯得聲音急促,但是她仍然決絕地說道:“向晚這麼做絕不單單是爲了晴兒,向晚聽說馬督軍年少有爲,英武不凡甚是仰慕,能嫁到西南府做督軍夫人對於向晚來說簡直就是一步登天,無論是榮華富貴還是名譽地位一下子全得到了,這樣的機會對向晚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求少帥成全向晚,這樣既解了晴兒的困擾,也讓少帥不在爲難!”
蘇向晚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針刺在孫映寒心上一般,他因爲隱忍而眼珠通紅,揪着蘇向晚衣領的手上青筋暴起並且微微顫抖:“蘇向晚就這麼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督軍太太就對你那麼又吸引力?”
蘇向晚看着孫映寒泣血的眼神,她強忍着心底隱隱的鈍痛,故作平淡地說:“是!這種機會對向晚來說稍縱即逝,向晚不想錯過!如果晴兒願意嫁過去,向晚自是不會奢求,如今晴兒不願意少帥又因此爲難,向晚這個想法絕對是一舉多得的好辦法。”
孫映寒一把推開蘇向晚,狂躁地吼道:“好個屁!蘇向晚我把你打個半死的時候,你都願意開口求我一聲!如今爲了榮華富貴你連續求了我兩次!蘇向晚,原來你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全是僞裝!”
蘇向晚踉蹌了後退了幾步跌做到椅子上,她看到孫映寒的眼神彷彿想吃了自己一般,她忍着腰部被撞擊的疼痛,冷冷地說道:“是!被你打的時候,我一無所有就算死了也是賤命一條無人憐惜!可是,如今有了登上人生頂峰的機會,向晚怎麼能放過!”
“住口!蘇向晚你給我住口!如果我不答應呢?”孫映寒覺得脊背都是冷的,面前蘇向晚一張一合的嘴巴,讓他憤怒地幾乎崩潰。
蘇向晚繼續說道:“少帥不會不答應的,這是最好的辦法!少帥是個聰明人,箇中利弊向晚不用再重複一遍。向晚再次求少帥遂了向晚的心願!”說完蘇向晚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孫映寒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蘇向晚,感覺陌生到了極點,這還是曾經那個風輕雲淡不卑不亢的蘇向晚嗎?她身上的那股子傲勁都到哪裡去了!孫映寒閉上眼睛,兩滴濁淚滑了下來,他用力地吸了一口氣,艱難地說道:“好!蘇向晚既如此,我成全你!”說完轉身頭也不會地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的梨香想攔住孫映寒說出實情,孫映寒一把推開她:“滾開!”梨香看着孫映寒憤然離去的背影再也不敢動彈了,她轉回頭看到跪在地上的蘇向晚不停的抖動着肩頭無聲地啜泣。
孫映寒走到劉少卿的書房外面一腳踹開房門,正在伏案工作的劉少卿擡起了頭看到孫映寒一臉猙獰地走了進來,他似乎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口中仍然假裝不知情地問道:“映寒,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孫映寒並不理會劉少卿的關心:“吩咐幾個嬤嬤按西式禮儀突擊教導蘇向晚!”
劉少卿道:“映寒這是要做什麼?”
孫映寒道:“對外宣稱定居國外的二小姐回來了。安排蘇向晚代替晴兒嫁給馬南笙。”
劉少卿看着孫映寒的樣子有些擔心:“映寒,你沒事吧?”
孫映寒看了看劉少卿:“我能有什麼事,這不是好好的嗎?呵呵,我能有什麼事!按照我說的去安排,我走了!”孫映寒說完就要起身,突然一陣眩暈他感覺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劉少卿慌忙呼叫道:“映寒!映寒!你怎麼了!你快醒醒!來人!快來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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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