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承冷哼道:“慈悲?你在西域從軍時殺過多少人?五十,還是五百?若這樣也叫慈悲,老子就是菩薩。廢話少說,你答不答應,爽快給個話罷。”
蕭雲毫不動怒,冷冷瞧着額頭筋脈也鼓了起來的溫承,緩緩說道:“你真正想要的,怕不是絲麗摩吧?”
溫承面色一黑,猛然出拳往蕭雲面門擊去。蕭雲見他神情有異,早在暗中戒備,當即出左掌在來拳上一擋一推,連人帶椅向後滑出數尺。溫承大喝一聲,一腳將二人之間的桌子踢得四分五裂,卻不上前纏鬥,厲聲道:“你從小到大一帆風順,只曉得少年意氣、遊戲人間,卻又懂得什麼叫情、什麼叫愛了?”
蕭雲一怔。店夥計聞聲上來,結巴着小心問道:“客……客官……”溫承大手一揮,怒喝道:“滾下去,打爛多少東西,照賠給你。”那夥計見他的威勢,哪敢多嘴,趕緊下樓去向老闆報告。溫承轉回頭來,盯着猶自坐在椅子上的蕭雲道:“老子在沙洲城裡做牛做馬乾了十幾年,才混上個小小夥長,眼看就要提升爲團練,卻被武承襲發覺我與月娘的私情,這一來不僅我升官無望,就連他孃的性命也多半難保,嘿嘿,你可知道有多少犯人死在押送充軍的路上麼?你以爲我願意揹着個殺人的罪名……”蕭雲心下一動,沉聲道:“原來你殺武承襲並非是爲月娘報仇,而是爲了你自己。”
溫承哈哈怪笑,道:“你又怎知我沒有附帶這層意思?”
蕭雲站起身來,道:“多說無益。你是我的殺父殺母的大仇人,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念在你往日對我的情份上,我會先殺成、劉二人,最後纔來取你性命。”
溫承默然片刻,道:“絲麗摩的傷如何了?”
蕭雲冷笑道:“你能找到我,還會不知絲麗摩的下落和情形麼?”
溫承搖搖頭,道:“那裡是景教的地頭,又有朔陽公主整日陪着她,我找不到機會見她。”
蕭雲瞧他的神情,似乎對絲麗摩的關心出於真摯,不由心頭一酸,想到:“我自己不幸,卻又何必阻擾旁人的情事?”他雖在心中痛恨溫承,必欲殺之復仇,但卻不知爲何忽然念及自己此生再也不能與成蘭陵相守白頭的傷心事來,當下衝口而出道:“我去問問絲麗摩,若她願意見你,自會回來。”
溫承猶豫片刻,從懷中掏出一條女子束髮用的絲帶,遞給他道:“你將這絲帶轉交給她……”蕭雲接在手中一瞧,已知這便是溫承當年時常在夜裡睹物思人的那條絲帶,當時還曾以爲這是月娘之物。溫承轉身便走,臨下樓時回頭又道:“這幾日你小心了,劉錦雲已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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