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綿延,火光沖天。不多時,這裡聚集了許多村民,紛紛救火。
“悅兒家爲什麼着火了。”有村民急切地問道:“快救人,其他東西燒了就燒了,救人最要緊。”
“快,打水來……”
“水太遠,先利用沙土……”
……
直到後半夜,天剛矇矇亮,大火才被撲滅看。忙了一夜的村民,都累得氣喘吁吁,各回各家。
良久後,這裡才完全安靜下來。在千年古樹旁,一道閘門突然半開,半晌之後,裡面纔有人冒出頭來。
正是戰天歌,悅兒和漪婆婆三人。出來之後,看到四處燒燬的房屋,滿目瘡痍,黑煙濃濃,焦黑一片。
就連千年古樹,都被焚燬一大半。看着蕭條破敗的景象,漪婆婆不禁傷心:“沒想到十幾年生活的地方,幾把火就給燒成灰燼了。”
“是啊,不過只要我們還沒死,就一定會有新家的。”悅兒寬慰道,臉色有些難看。
她從小就生活在這裡,如今被燒燬,怎能不讓她難過。
“噗!”
一旁的戰天歌,喉嚨一甜,噴出一口血,臉上冷汗直冒。
“天,你怎麼了?”悅兒大驚失色,立即攙扶住戰天歌,才使得他沒倒下。
“天兒,你……”漪婆婆佝僂着身子,老淚縱橫。
“我,我沒事,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現在他們應該已經發現了。”戰天歌有氣無力道。
他從發現被人暗中監視起,就開始籌劃,設置各種陷阱,在整個屋頂和院落,到處都佈滿機關。
目的就是爲了防禦敵人的入侵和偷襲。這是作爲殺手必須要做的事,如果連自己睡覺生活的地方都不能保證安全,那還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
果不其然,一個多月的努力,今日總算排上用場,然而這些只是簡單的佈置而已,矇混一般人還可以,如果是高手,根本不行。
所以,他才立刻叫悅兒和漪婆婆趕快離開。這些陷阱看似精密,實際漏洞百出,時間太短,他沒能完善。他知道那些人追殺而去,定會中途醒悟,掉頭殺過來。
“好,我們快走。”忽然漪婆婆堅定道,揹着行囊,和悅兒一同攙扶戰天歌快速離去,消失在村落。
戰天歌強行使用《元極經》的“唵”字訣,遭到反噬,受傷頗重。他境界太低,《元極經》實在太強大,是他現在還不能掌握的。
而且身體還沒能完全融合,使得施展的功法大打折扣,威力大減。這也是導致他受傷的重要原因。
在這兩個多月,無論他怎麼領悟感知,想盡一切辦法,都還是沒能融合。至今都不知道爲何會如此。
日當正午,戰天歌他們已經走出海邊漁村。在深山老林中行走,目的是爲了躲避追殺。雖然山林中兇禽猛獸很多,但只要小心應付,還是能從中離開。
此時,他們在山裡一處較爲密集的樹林中休息。
戰天歌經過調理,很快恢復血氣。睜開眼看着悅兒和漪婆婆流離逃亡的樣子,有些自責道:“悅兒,婆婆,我真是對不住你們,害得你們和我亡命天涯,四處遭人追殺。”滿臉苦笑,眼中盡是無奈。
“天兒,快別這麼說,記住婆婆的話,我們是一家人。”漪婆婆說道:“你奮不顧身,保護我們,沒有棄我們不顧,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雖然纔是短短兩個月的相處,她知道眼前這個臉上還有一絲稚氣的青年,已經做到很多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
這些她都看在眼中,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天,婆婆說得對。”悅兒笑着寬慰道:“我們會有新家的。”
“哎呀!悅兒那麼迫不及待想嫁人了?”漪婆婆打趣身旁的少女悅兒。
“婆婆,你別亂說。”悅兒扭捏支唔道,雙頰生暈,顏若桃李,眸似翦水。貌美如花絕代色,美似天仙俏佳人。
經漪婆婆那麼插科打諢,感傷的氣氛,稍微緩和些,而戰天歌也不再那麼自責。
漪婆婆慈愛地看着悅兒,心裡嘆息:“悅兒,多給天兒一點時間,如今的他還沒完全放下,終有一天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悅兒從背囊中拿出一些乾糧分給戰天歌和漪婆婆。
“天兒,今後有何打算?”漪婆婆一邊吃着乾糧,一邊問道。
“婆婆,海邊漁村我想我們是回不去了。”戰天歌神情嚴肅道:“如果我們再回去,無疑是自尋死路,而且還可能會連累善良的村民。”
他也想過假使軍隊找不到他們,有可能會屠掉整個村。但只要他們不出現,村民就不會死。
軍人再怎麼視人命如草賤,也不敢明目張膽殺人,否則他們也不會選擇在夜間行動,目的就是不能節外生枝。
“嗯,說得不錯。”漪婆婆點頭說道:“所以,你打算……”
“我打算去斜月城。”戰天歌說道。
“斜月城?”
“斜月城?”
漪婆婆和悅兒異口同聲道,有些吃驚地看着戰天歌,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中說出來的。
她們都知道斜月城乃是昨晚派兵追殺他們的大城,這不是自投羅網,送羊入虎口嗎。
“對,就是斜月城。”戰天歌篤定,他看向漪婆婆和悅兒道:“婆婆,悅兒,我不會自投羅網。”
“再說我也沒那麼傻,去斜月城只是第一個目標而已。我早已打聽清楚,這斜月城其實就是一個關口,必須通過斜月城才能進入關中內陸地區。”
“而去到內陸,各地繁華,哪裡都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且他們也未必會知道我們去斜月城,因爲以那些人的推想,既然我們逃出來了,東面環海,只能逃往幽空幻林,他們萬萬沒想到我們居然會鋌而走險,在他們眼皮子低下活動。”
“他們推定你們不是武者,而我要保你們周全,就會進幽空幻林。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我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越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們再搜查,也不會查自己老窩。”戰天歌從頭到尾分析,計算。
“這是很危險的一步,我也做好了最壞打算。只要我們進入關中,就算是逃出生天了。”
“所以,我們的最終目的不是抵達斜月城,而是離開。”
“嗯,天兒說得很有理。”漪婆婆讚歎道,心裡十分欣慰:“悅兒,你一定要等天兒,給他點時間。”
她知道戰天歌不是凡俗之輩,單論這臨危不亂,處變不驚的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悅兒有這樣的依靠,她也老懷大慰,放下心中數年的巨石。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恐怕你們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那人速度很快,手中兵器閃現,隨即身在遠處的他,立即飛馳到悅兒身後。
刀光劍影,逼架在悅兒喉嚨處,而後單手挾持,一根尖針逼近悅兒的後心死穴上。
只要戰天歌敢輕舉妄動,下一刻死的人會是悅兒,毫無疑問。
這些動作只在電光火石間,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悅兒。”漪婆婆怛然變色,心急如焚。
“別過來,再向前一步,我就殺了她。”那人威脅呵斥道。
“你若敢傷她分毫,我會讓你死無全屍。”戰天歌臉色陰冷,聲音如萬年寒冰,令人毛骨悚然。
他知道挾持悅兒的人,正是暗中監視他的人,這人和他一個身份,同爲殺手,他怎不知道殺手的特點。
這也是他一直提防的敵人,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給了敵人可趁之機。
“不要管我,你們快逃。”悅兒視死如歸,並沒有絲毫懼怕。她是個柔弱的女子,但在人前卻始終那麼堅強。
“放了她。”戰天歌再次說道,眼眸深處有一絲怒火,陰沉地看着那人。
“想要救她,可以,你先自斷手腳筋,然後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再以百越國最高祭祀大禮告慰我三弟的在天之靈,得到我三弟的原諒,我再考慮……”
可話還未說完,只聽“啊”一聲尖叫,額頭印堂穴被洞穿,死於非命。
戰天歌這招手擲暗器之法,大有來頭,十分厲害,以快,準,狠著稱,此法名爲“閻王殤”,取義連閻王見了都必死,雖然有些誇大,但從其“殺手閻羅”的外號就可看出一二。
“閻王殤”他很少用,因爲傳言沒有人能躲過此招,加之他實在太強大,無出其右。是以無人能夠威脅他使出這必殺技。
這是外人的傳言,是否真實只有他知道。“閻王殤”先傷己,再傷人,所以他很少使用。
而今在這危機關頭,他必須使出來,否則悅兒就會死,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天,你……”悅兒淚眼婆娑,看着嘴角不斷溢血的戰天歌,臉色大變。
“我沒事,我們快離開。”戰天歌臉色煞白,半跪倒在地,差點倒下,幸好悅兒及時攙扶住。
“你吐血了。”漪婆婆心驚,快速走過來,穩住戰天歌身形。
“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戰天歌說道:“再不走,我們全都走不了。”
“可是你受傷了,我們怎麼棄你不顧?”悅兒帶着哭腔道,這一刻她多麼想將戰天歌的傷,轉移到自己身上。
“我要佈置一番,讓他們看不出我們逃離的方向。”戰天歌說出自己的原意:“你們走後,我才能做好這一切。”
“朝這條路走半里,在那等我,我會與你們回合。”
“可是……”悅兒淚流滿面,心有不忍。
“好,天兒,我們等你,悅兒,快走……”漪婆婆拉着悅兒快速離開。
而戰天歌拖着遭到重大反噬的身體,故佈疑陣,引誘敵人上當。做完這一切,他施展移形換影飄然離去,同時將留下的痕跡全部抹除。
……
厚着臉皮求推薦,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