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們驚恐地對着狼羣開始射擊，“噠噠噠”的槍聲震耳欲聾，有幾頭跑在前面的大灰狼被輕機槍掃過來的子彈擊中，翻滾着倒在地上。後面的狼羣仍然熟視無睹，前赴後繼地向前衝來。
鬼子們從來沒有看見這種駭人的奇特戰爭場面，所有人都極度驚慌地閉上眼睛發瘋似的開槍。然而，狼羣很快就衝到鬼子的身邊，多數鬼子端着槍不知所措，灰狼們可怕的身軀在鬼子羣裡竄來竄去，竄上竄下，血肉橫飛，殺氣騰騰……
鬼子們絕望的嚎叫聲、恐怖的慘叫聲、幾乎沒有任何震懾效果的零星槍聲，與默不作聲、拼命撕咬戰鬥的狼羣混合在夜幕下的密林裡。
一個鬼子的輕機槍槍管被一匹狼咬上，另一匹狼看準這個時機迅速撲到鬼子的雙肩上對着鬼子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一陣咯吱吱的碎骨聲，一股黑紅色液體竄出2米遠，這個鬼子就斃命了。
一個鬼子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槍正要對一匹向他撲來的灰狼突刺時，另一匹灰狼很快咬在他的腿肚子上一扯，這個鬼子支撐不住身體倒在了地上，另幾匹灰狼見狀迅速衝過去，有的咬手、有的咬腳，有的咬脖子，這個鬼子也氣絕身亡了。
一個高個子鬼子很勇猛，雙手抓住一匹灰狼的後腿輪了起來，幾匹灰狼看見後大怒，迅速衝了過去，有的攻擊上面，有的攻擊下面，有的攻擊左邊，有的攻擊右邊。這個鬼子無法防護，肢體很快被拽倒，羣狼一擁而上，咬得他支離破碎，哇哇哭叫，最後沒有了聲息。
一個戴眼鏡的鬼子副官被嚇得不敢再戰，驚魂落魄地扔下手槍，就像瘋了一樣向圈外跑去。一匹灰狼一躍而起，從他的身後撲到他的後背上，一口咬斷了他的脖子。
另一個鬼子小隊長握着武士刀向靠近他的狼羣左一刀，右一刀地胡亂砍着，一會兒因爲體力消耗太大，揮舞不停的武士刀無力再舉起來了。身旁的那匹狼看準了時機迅速地衝了過去，狠狠的咬在那一隻拿武士刀的手。鬼子“啊——”的一聲，武士刀應聲掉下，其餘的灰狼見後同時撲了過去，狠命地撕咬着。
有幾個鬼子早就被狼羣嚇得靈魂出竅，抱着腦袋，撅着屁股跪在地上哆嗦成一團，鬼哭狼嚎，任憑狼羣蹂躪撕咬。
有兩個漢奸，被如此血腥的場面嚇懵了，急忙找了一棵樹就往上爬，無奈樹太粗，摟抱不住，剛剛爬了幾步就被灰狼一個竄高，咬住腳脖子就給拽了下來，隨即就被咬個稀巴爛。
鬼子少佐中隊長已是遍體鱗傷，精神已經崩潰，歇斯底里地揮舞着滴血的武士刀，倚仗有一點兒日本武士浪人的功底，見人砍人，見狼砍狼。
對着包圍他的四匹灰狼，發瘋式的喊叫：“可惡的支那，你的人跟大日本皇軍過不去，你的野獸也跟我們過不去。來呀，我要殺光你們！”
四匹灰狼把他包圍起來，不進攻，也不撤退。有的灰狼在他後面挪蹭着腳步，有的灰狼在他左邊嚎叫着，有的灰狼在他右邊躍躍欲試地要撲向他。鬼子中隊長髮瘋式地亂砍亂劈，不一會兒就血脈賁張，底盤不穩，他的身體剛剛晃了晃就被後面威猛的公狼看見了，它從鬼子的中隊長身後迅速衝了過去把小隊長一下子撲倒在地，其餘的灰狼也立即撲了過去惡狠狠的撕咬起來，幾乎瞬間的功夫，伴隨着中隊長鬼一般的嚎叫，他的軀體立馬被五馬分屍，在他本不該來的土地上就碎屍萬段了。
夜幕下的密林裡簡直成了血腥的屠宰場。100多名不可一世，凶煞惡神般的日軍在狼羣面前已經煙消雲散，灰飛煙滅了。地上、樹上到處是血，到處是支離破碎的屍體或者是人的內臟。灰狼們彷彿都是從血海里剛剛上岸一樣，各個渾身上下都濺滿了血跡，順着剛毛流淌着血液和汗水，綠幽幽的光亮在夜幕下更顯得明亮、瘮人。
虎娃和小順子埋伏在不遠的地方，目睹了東北狼報復鬼子的全過程。
小順子說：“哥，看完了，趕快走吧，一會兒遇上狼羣就麻煩了。”
二人急忙撤退，走出大約10多裡地的時候，虎娃站住腳說:“完了。”
小順子問:“咋了？”
虎娃說：“狼羣已經把咱倆包圍了。”
小順子說：“咱們就拼吧。”
虎娃說：“別輕舉妄動，咱們對小狼崽沒有過分舉動，看看再說。”
不一會兒，灰暗的夜色裡，100多頭吃得溝滿壕平、滾瓜溜圓的灰狼把虎娃和小順子圍在了一個不到100平方米的空地上。
虎娃和小順子內心雖然緊張，但並未有所表現，武器仍然斜背在後背，二人都在看着狼羣。狼羣也沒有殺氣騰騰的眼神，相反，灰狼們的表情顯得很平和。
一會兒，奇蹟出現了。失去母狼和狼崽的大公狼尾巴平舉，而且不停地晃動，走過虎娃和小順子的面前，其餘的灰狼都跟在大公狼的後面一一走過，大公狼回頭看了看二人，向着林海深處走去。
虎娃說：“快揮手再見。”
兩個人頻頻向着狼羣揮着手，大聲喊着：“再見！”
漸漸地，狼羣走進了夜色裡……
小順子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我的媽呀，剛纔可把我嚇壞了。”
虎娃說：“我也是表面鎮靜，心裡發慌啊。”
小順子說:“你說，狼羣咋就知道殺鬼子呢？”
虎娃說：“你忘了，爺爺說過，狼的肢體語言裡，尾巴平舉，而且不停地晃動，是向你表示友好的意思。你掩護我把兩個狼崽送回狼洞，八成是讓公狼看到了，鬼子殘害狼崽也讓公狼看到了。所以，今天晚間它們就進行了大規模的報復，同時還給我們解了圍，還不忘找到我們表示謝意。狼真是一種快意恩仇的動物。都說鬼子禽獸不如，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小順子說：“對了，哥，咱們是不是該去打掃一下狼羣戰鬼子羣的戰場啊？”
虎娃一拍大腿：“對呀，這麼大的事兒差一點兒忘了。”
哥倆來到狼羣大戰鬼子羣的戰場，歷經多次腥風血雨場面的虎娃和小順子都被陰森森的、地獄一般的悽慘景象震驚了。
這100多具鬼子的屍體無一例外，都被狼羣啃得面目皆非，有的內臟被撕扯得滿地都是，有的屍體缺胳膊少腿，有的鬼子大腿和屁股肉被啃沒以後露出瘮人的白骨，有的身首異處……在黑森森的林子裡顯得格外恐怖。虎娃和小順子不禁感到身上一陣陣地發冷。
好在狼羣不吃武器彈藥。二人把武器彈藥集中起來，搜遍了每個鬼子的衣服口袋。
經過打掃戰場，一共繳獲了10挺德式輕機槍，72支三八式步槍，4把南部式手槍，2把駁殼槍，4把武士刀，8具擲彈筒，兩挺九二式重機槍，各種炮彈、手雷、子彈無法統計了，還有不少大米、大米罐頭、魚罐頭和800多塊大洋、一沓子軍票。
小順子說：“這夥鬼子裝備很精良啊。”
虎娃說：“這種德國輕機槍是鬼子的司令部或者鬼子將軍警備小隊裡面纔有的裝備。看來這夥兒鬼子有點來頭兒。”
小順子說：“哥，這麼多的繳獲，是狼羣送給我們的最好禮物，咱們暫時搬不走，也得放個好地方啊。”
虎娃說：“這羣鬼子已經被全殲了，過幾天敵人才會趕到這個地方收屍。咱們倆看來需要在這裡多待兩天，把這些好東西轉移走。”
小順子說：“往哪轉移呢？”
虎娃說：“狼洞不能去，鬼子大部隊來了就會搜索到那裡。就地掩埋，也會被鬼子的狼狗搜索到。”
小順子說：“那樣吧。咱們兩個把附近詳細偵察一遍，找個合適的地方把東西先藏起來，回去和師長再商量找個穩妥的辦法。”
虎娃說：“好吧。”
天大亮以後，二人進入一個常年流水的山澗，在水簾幕的後邊是一個不惹人注意的山洞。二人進入洞裡一看，還有約10平米比較乾爽的石頭臺階。
虎娃說：“把武器彈藥放在這裡短期內不會受潮。”
小順子說：“如果繳獲品上面沾上了血腥味，狼狗也會找到這裡。”
虎娃說：“那就咱們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沖洗一下再弄到這裡隱藏。”
小順子說：“也只能這麼辦了。”
二人擡着槍支彈藥，艱難地行走着。用了一個整天的時間，終於算倒騰完了。
虎娃說：“回去的路上還要有麻煩。”
小順子說：“咋啦？”
虎娃說：“咱們倆倒騰武器，弄得身上都有血腥味。鬼子的軍犬一定會找到我們。”
小順子說：“乾脆，咱們倆就讓他找到，然後就像上次咱們在關爺嶺打鬼子一樣，先把軍犬幹掉。”
虎娃說：“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要不然，咱們藏在水簾洞的繳獲品也不安全。”
小順子說：“那還猶豫啥，咱們就幹他一傢伙。”
虎娃建議說：“那好，你我現在就換上鬼子的服裝，用繩子拉上一條鬼子的大腿，引誘鬼子的隊伍，半路下上絆雷，千方百計炸掉軍犬。然後咱們倆裝作敗兵過關口回撤。”
小順子贊同說：“好，哥，咱們就這麼辦了。”
虎娃說：“咱倆一人一挺德式輕機槍，一支駁殼槍，10顆手雷，一把三八式刺刀，把子彈帶足性。”
小順子說：“咱們的衣服應當打在鬼子的揹包裡，回家的時候還得穿咱們自己的衣服啊。”
白天，虎娃和小順子埋伏在山上。往山下瞭望，發現大約400多個鬼子和僞軍在狼羣戰場裡活動。狼狗的犬吠聲，不時傳來。
虎娃說：“看來，狼狗也被地獄一樣的場景給嚇着了。”
小順子說：“哈哈，狼狗遇見狼的痕跡會有好看的。”
虎娃說：“現在說不準他們有幾條狼狗啊。”
小順子說：“我一共下了三個絆雷，不放心的話，再下上幾個。”
虎娃說：“絆雷不能下多了，多了就會有剩餘。剩餘的絆雷對獵戶們的危害就太大了。”
突然，大隊的鬼子和僞軍晃晃蕩蕩地向二人埋伏的山頂奔來。前面有大約10條軍犬引路。
虎娃說：“小順子，不好，有10條軍犬。”
小順子說：“我去在死屍腿上再拉幾個絆雷。”
小順子動作及其迅速，在死屍腿的周圍又拴上了三
個絆雷。
回來告訴虎娃說：“這回是三響炮。”
鬼子的軍犬狂吠着，一路向前，把鬼子們引領到高地來。突然，“轟——”地一聲，兩個鬼子訓導員和兩隻軍犬被一顆絆雷炸得飛了起來。
鬼子軍官高喊：“注意防止絆雷!”
餘下的鬼子訓導員一碰頭，一個鬼子軍官下令：“給兩隻軍犬鬆開繮繩！”
兩隻軍犬鬆開繮繩後，迅猛異常地衝向山頂。剛剛衝出20餘米，又是“轟——”地一聲，兩隻軍犬倒地，隨即傳來一陣慘叫聲，兩個訓導員急速衝上去，看見兩隻軍犬已經被炸得血肉模糊，在蹬腿叫喚。其中一個訓導員拔出手槍，把兩隻軍犬擊斃了。
幾個訓導員又一起研究。然後，鬼子放出一條軍犬向上搜索。這是一條德國牧羊犬，體型碩大，相貌兇狠，動作靈敏，搜索仔細。在一處轉彎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汪汪地狂吠着。
鬼子軍官過來，喊道：“立即排除絆雷！”
一個鬼子兵手持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斷了絆索線。
在德國牧羊犬的帶領下，六隻軍犬趕到了鬼子大腿的存放地。
鬼子軍官喊道：“小心絆雷！”
話音未落，德國牧羊犬汪汪地叫了兩聲，只見一隻日本純種狼狗的後腿絆到了一根細線，鬼子大腿下面開始冒出了一縷青煙。
鬼子軍官見狀，急忙臥倒。
絆雷爆炸了。一棵手雷爆炸後炸飛了另外兩顆手雷，這兩顆手雷在半空中炸響，殺傷力徒增幾倍，六隻軍犬和鬼子軍官、六個鬼子軍犬訓導員非死即傷，連人帶狗被撂倒了一大片。
虎娃對小順子說：“走，轉到他們後頭，抓個俘虜再說。”
二人繞了個好大的圈子，來到鬼子和僞軍隊伍的後邊。一路小心翼翼地搜尋落伍的敵人。這時候，忽聽鬼子開始向山頂打炮的聲音，大隊的鬼子和僞軍臥倒。小順子突然發現有兩個僞軍在向後爬行。鬼子和僞軍的大部隊開始向山上攻擊了，這倆僞軍掉頭開始後撤，就要開始逃跑。
虎娃說：“走，跟着他們，他們倆知道下山的路。”
倆僞軍鑽山溝，過山澗，腿腳還算利落。虎娃和小順子緊緊追趕。
在一個石砬子附近，虎娃和小順子把倆僞軍逼住了。倆個僞軍並未驚慌。
其中一個高挑個的僞軍說：“太君，你們這是幹啥？”
他說着話，腳步卻向着虎娃靠過來。
虎娃說：“我們不是鬼子，是抗聯一師的偵察員。你再往前上，我就會幹掉你。”
高挑個的僞軍問：“你們不是日本人？”
小順子說：“錯了管換。”
這倆個僞軍一聽，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稍矮一些的僞軍說：“我的媽呀，把我嚇死了。”
高挑個的僞軍說：“你們真是抗聯？有什麼證據？”
虎娃說：“殺死了10條軍犬的，就是我們倆。”
高挑個僞軍說：“嗨呀，今天是吉星高照啊。咱們倆實話實說吧。咱們實在是不願意當這個漢奸了。今天終於有了機會，想跑出去，投奔抗聯。這不，你們來了，咱倆就省老鼻子事兒了。”
虎娃說：“你們真心投抗聯？”
稍矮一些的僞軍說：“兩位老弟，蒼天在上，我們說的，如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
虎娃說：你們叫什麼名字？
高挑個僞軍說：“我叫高玉德，他叫高玉財。您二位怎麼稱呼？”
虎娃說：“我姓趙，是連長。他姓王，是少尉參謀。你們倆爲什麼要投抗聯？”
高挑個僞軍說：“兩位連長，咱們倆是一個堡子的叔伯哥們，從小在一起進山打獵。後來被抓了壯丁，逼着咱倆當漢奸。爲了混口飯吃，也是爲了家人的安全，就將就下來二年。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上個月，鬼子對咱們高家營子掃蕩的時候，打死了營子裡30多個鄉親，其中大部分是我們倆的叔叔大爺輩分的老人。從那以後，咱倆就下定決心，脫離漢奸隊伍，給老人們報仇，也好活出個人模狗樣來。如果你們二位有心，請把我們帶走吧，我知道下山的路，很安全。”
虎娃說：“那好，如果你們是真心當抗聯，打鬼子，就聽我的指揮。另外，我想知道，這撥鬼子和漢奸是什麼地方的？”
高玉德回答：“先頭失蹤那些鬼子和這撥鬼子都是關東軍的精銳部隊，裝備都是一流的，說是關東軍司令部的近衛部隊。他們傲氣得很，根本不拿抗聯當回事兒。”
虎娃問：“今天這撥有多少鬼子？”
高玉德說：“這撥有三個中隊，600鬼子。僞軍有一個營，300人，加一起是900人。”
虎娃又問：“他們的汽車和摩托車停在什麼地方？”
高玉財說：“就在飛機場東面20裡地的三號崗樓那。”
虎娃說：“你們的槍法應該不錯吧？”
高玉財說：“那是沒問題。”
虎娃說：“那你們敢打鬼子嗎？”
高玉德說：“我們倆也是有血性的東北漢子，早就想殺鬼子報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