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柯,你可知”風遙頓了頓,才似笑非笑地接道:“你是在害思風”
“啊?”凌風滿臉困惑地看着風遙。
風遙也不弔凌風的胃口,說道:“整個京城誰不知思風是本王的心腹,若是他脫離王府,那麼沒有幾人會希望他做個閒雲野鶴,必會拉攏他,可你偏偏又說,要讓他繼續做本王的朋友,那麼拉攏不到,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得不到,自然是不能讓他活着啊,這想法沒問題”凌風笑嘻嘻地回道。
於是藍思風和風遙都齊刷刷黑臉了,凌風看到風遙的臉色,頓時爽朗笑道:“殿下,你莫非忘了,藍公子的師父可是一位高高手,藍公子就算脫離了王府,他的安全也不用殿下操心,而且”
凌風凝視着藍思風,收斂了笑容,嚴肅道:“藍公子,這不是開玩笑,說句你不太認可的話,你呢,確實能算是追風安插在風遙身邊的眼線”
“文柯!你胡說什麼?!”藍思風聽了,也怒了,他回眸對着凌風怒目而視。
凌風抿嘴不語,藍思風有些急迫地對風遙解釋“殿下,屬下不可能是師父安插的眼線,師父雖武藝高強,但也只是一介商人,除了文柯這件事,從未要過王府任何消息,也從未要求屬下做過任何事...殿下,請相信屬下,屬下和師父絕不是殿下的敵人...”
“藍公子”凌風打岔道:“我被殿下抓回王府的那天晚上,殿下遇襲,你知道吧”
“知道,殿下,那天晚上屬下應跟着殿下,讓賊子無半點機會”
風遙不做表示,凌風扶額對風遙道:“殿下,我就說藍公子什麼都不知道吧,現在你信了嗎”
“文柯,你什麼意思?!”
凌風隨即嘆道:“那晚阻撓殿下要救我的,就是你的師父,追風!”
“文柯!”藍思風憤然起身,直逼凌風“師父待你百般好,你不止供出師父,還如此污衊師父!”
藍思風說着憤怒地雙手緊緊扣住了凌風的雙肩,面對藍思風要噴火的雙眸,凌風眉頭一皺,輕輕哼了一聲,藍思風壓在他的傷口上了。
風遙聽到那聲輕哼,對藍思風厲喝出聲“思風!放手!”,藍思風聽命放手,凌風捂住自己的左肩的傷口,本就憔悴蒼白的臉頰,更加白了幾分,被壓到的傷口也裂開了,流淌出鮮紅的血液。
風遙看見了立即叫人去請常鑠,藍思風依舊憤怒,可不再言語,跪在牀前等待發落。凌風身體本就虛弱,現在也有些站不住了,就不用別人叫,自己找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看着藍思風帶着點點絕望的面容,凌風笑道:“藍公子,我沒有撒謊,更沒有污衊追風,那天晚上他本可以帶我走,我不願,他才找你救我”
藍思風一副根本聽不進去的樣子,凌風嘆了口氣繼續道:“藍公子,還記得我跟你說過,追風是將你當做繼承人培養的,你的名字是追風起的吧,這個名字對他是有特殊意義的,所以爲你取這個名字的追風,也很重視你,就因爲他重視,所以你要離開王府,而且”
凌風搖了搖頭,才接着道:“他把你放在王府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所以你也沒必要留下了”
“目的已經達到了?”這次不止是藍思風,連風遙也疑惑了。
“嗯,達到了”凌風點頭“追風送你進王府有兩個目的,一是讓你保護殿下,這些年你都做得很好,第二個目的,是因爲他知道只要我出現,必會想辦法進王府,有你在,他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可他沒想到,在我進王府之前,就和他相遇了,所以你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藍思風聞言瞪大了眼睛,前面的話,凌風似是意欲治他們於死地,可是後面又推翻了前面的話,凌風到底是何意?他看不懂了。但風遙卻意外地能聽懂,文柯能和他的父皇和鄴霖的兵馬大元帥相熟,那麼和一個神秘高手相熟,他也一點也不意外。
所以比起藍思風,他先問道:“文柯,你先前所說你也算是那個追風的徒弟,是假的”
“是的,我們不是師徒關係,我們是朋友”
“那他爲何會讓思風保護本王?”風遙的問題藍思風也伸長了耳朵,聽着凌風的答案。
“因爲...”凌風自然不會說是因爲他“追風和你的母親是舊識,雖然他們年輕的時候關係不太好,可是他是念舊情的人,你是她唯一的兒子,他自然也想護你平安”
凌風看了一眼藍思風,又繼續道:“殿下,追風的身份不止是藍公子所說的商人,但是他具體身份我不便說,殿下也別問,藍公子作爲追風所培養的繼承人,實在不適合待在王府,所以,請殿下就此放藍公子離開”
風遙思索了片刻,將目光放在了藍思風身上“思風,你的意思呢?你是想留在王府,還是如文柯所說,脫離王府,就算你選擇離開,本王也相信你不會出賣本王”
對於風遙的詢問,就算他能夠猜到風遙有收買人心的意思在裡面,但凌風還是欣慰地笑了笑,而後他也等着藍思風的答案。可是明明一早醒來都很正常,現在來自靈魂深處的睏倦席捲全身,他看着藍思風和風遙模糊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想到,要是藍思風選擇離開,又讓追風知道他受傷了,不管不顧地跑到王府怎麼辦?
想着想着,凌風便語音模糊地說道:“藍公子,你要是選擇脫離王府,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快走,你暫時住在清風苑,等我睡醒了...我帶你去找追風,把你的事...說清楚...”
凌風說着說着就沒聲了,藍思風回頭看去,凌風撐着腦袋歪歪斜斜地,眼看着就往地上歪去,藍思風本想無視,可是身體完全不聽腦子的指揮,他伸手接住了凌風。
看着凌風慘白無色的臉頰,藍思風有些無措地望向風遙,風遙不緊不慢地對藍思風說道:“思風,文柯的傷是昨夜替本王擋的,你提供的那個線索,讓本王瞭解了一點文柯的身份,所以你也算立了一功。文柯所言非虛,你的師父也不像你所想的那麼簡單”
“殿下,是真的不再信任思風?”藍思風咬牙問道。
“本王...信你!”風遙真摯地說道:“自昨夜之後,文柯所說都不會是假話,他說的,你的師父和本王的母妃相識,也應不是假話,那麼對於這位母妃的故人,身份不簡單也正常,讓你留在王府,恐怕反而會限制你的前程,藉此機會離開,是對你好,這點,本王也是相信的”
“殿下?”藍思風想不明白,爲何不過一晚上,風遙便如此相信文柯“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