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秋桐動作熟練的泡茶技術,藺飛遠下意識地說道:“此等奇女子倒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如今九洲中傳聞最多的皆是七王妃,若是沒有一些本事,倒也不會名揚天下啊?”
這說不清是誇讚還是諷刺的一句話,白秋桐聽在了心裡也只是面露微笑,但是那笑意看上去依舊是顯得有些牽強起來:“太子殿下莫非也喜歡聽這些江湖中的傳聞不成?”
“倒也不是,只不過說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百姓嘴邊時常掛着的閒談,即便是在楊國,也是如雷貫耳。”
向琳琅不動聲色的飲茶,半晌後才說:“從前本不會有閒談,說的人說的也就如此了,本王的桐兒素來便讓人佩服,有些時候就連本王都會覺得敬之。”
“七王爺這不是在說笑嗎?有王妃這樣的女子相陪,豈不是最美好的事情了,豈還會如此?”
白秋桐只是靜靜的給他們倒茶,動作輕緩而嫺熟,即便是面對着自己不喜歡的人也不曾露出半點厭惡的神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早已經學會了面對什麼人,就去說什麼話……
“王妃上一次不是還跟在下說,想要學習一些複雜的醫術嗎?”談話中只聽司馬清月悠悠地說了一句。
白秋桐稍一皺眉,也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當下邊站起身說:“琳琅,我=先隨着清月公子出去走走,也好說說醫學上的事情。”
“好,一會我再前來尋你。”向琳琅鬆開了她的手。
藺飛遠的目光落在了兩人緊扣的手指上,眼神中閃過了一些什麼後,又收起了自己的神色,正色地說道:“這人都走遠了,王爺還看不夠?”
“自己愛的女人,即便是看一輩子都看不夠,難道不是嗎?”
聞言後,藺飛遠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那笑意已經不如剛纔的從容了。
兩人走在了人羣中,白秋桐時不時會看看四周的景色,碰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便會多看幾眼。見她的眼神落在了花燈上,司馬清月輕笑:“喜歡的話爲什麼不買下來?”
“很多東西喜歡只是剛剛的一個新鮮勁,買下來做什麼呢?興許再往前走走的話,我又會喜歡上其他的東西了,這個花燈雖然美麗,但是終究會有讓人不喜歡的時候。”
話落之後,在司馬清月的溫和眸子下,繼而說道:“去年的端午節我喜歡蓮花燈,現在我喜歡的是牡丹,清月公子是否覺得我是善變的人?”
“年年河燈都是一代新的取代了舊的,在下並不覺得王妃這樣有何不妥啊,牡丹雍容華貴的確是跟王妃很搭!”說話之間,司馬清月已經將那盞燈買了下來,送到了她的面前。
白秋桐在遲疑中還是接了過來,輕垂眸說道:“清月公子喜歡牡丹?”
“爲什麼不喜歡呢?”司馬清月反問了她一句,沉吟了片刻後才說:“正如王妃說的,牡丹雍容華貴,誰會不喜歡?”
“是啊,但是人各有各的選擇,有的人喜歡有的人就會不喜歡,若是千篇一律了這個九洲豈不是亂套?”
沛蘭更在兩人身邊,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心裡不免嘀咕道:這王妃跟清月公子說什麼呢,爲什麼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聽懂?
“這個太子前來了京城多久,清月公子知道嗎?”
司馬清月微微蹙眉:“在下倒也只是剛剛聽說了這件事,原本是應該要陪同八王爺前去邊界的,無奈皇宮中傳來消息,說是皇上的咳血又在加重了,所以邊日夜趕了回來。”
“八王爺驍勇善戰,這一次的邊境一戰,我相信他也一定會凱旋而歸的,只是不知道皇上這邊會給他什麼獎賞了。”論功行賞,八王爺的功勞絕對要比四王爺多出許多,但是讓白秋桐不解的是,爲什麼皇上總是會偏向了四王爺這邊?其他人做出的努力難道他都看不見?
司馬清月目光溫和:“剛纔的太子殿下跟王妃相識?”
白秋桐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當下淡淡一笑:“是啊,不過那也是很久之前的故事了,提起來也只是讓人嗤笑。”現在的她興許不知道,自己善意的一個搭救,也許在將來,會成爲了讓自己致命的一擊。
“明日便是端午了……”
白秋桐恍然回神:“對啊,一路走來我倒是忘了這件事,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讓七王府也進宮赴宴,如此一來豈不是又要面對着那些事煩心。”
“其實,在下認爲王妃大可以放寬了心,既然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何不隨着它去,俗話不說說得好,既來之則安之嗎?”
“什麼時候,清月公子也這樣會爲人開導了?”
司馬清月俊眉展開:“那只是王妃不曾發覺而已。”
茶樓裡的兩個男人對桌而飲,藺飛遠輕放下了茶杯後,啓脣說道:“我聽說七王爺如今手握了百萬的重兵,前些日子裡還被冤枉想要謀反,這件事王爺怎麼看?”
他怎麼會知道
的這麼清楚?不過前後聯想了一下,向琳琅倒也不再奇怪,緊抿的薄脣微微揚起,說道:“太子什麼時候對本王的事情如此感興趣了?”
“這些傳聞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了,難道七王爺還在擔心我會打了什麼主意不成?俗話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不是嗎?”
“明人不說暗話,這一次太子前來武國所爲何事,不如就直截了當的說了吧,也免得讓人琢磨不透。”
藺飛遠勾脣一笑,笑意中藏着一抹深色:“王爺難道還會猜不出來我想要做什麼嗎?如今武國的勢力在九洲中已經是最強的,有着周國的從旁輔助,有着春秋國的百萬大軍,若是你我兩國之間結盟的話,並沒有什麼壞處,不是嗎?”
早知道他的來意是如此,早些年楊國就已經是野心勃勃了,尤其是那老皇帝一直都有一統天下的意思,這些年來也不知道明裡暗裡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太子認爲本王會同意嗎?”向琳琅拿捏着手裡的杯子,似乎那茶杯上有着什麼東西在吸引着他一樣,始終都是在盯着手裡的東西看。
藺飛遠有些看不透他的意思,當下正色道:“其實依照七王爺的能力想要一統天下不是難事,關鍵還是要身邊的人有能力才行。只不過在統一了九洲之前,還是要先得到那個位置纔是,王爺認爲我說的對嗎?”
“皇位嗎?”現在的皇位對於向琳琅來說幾乎就是觸手可及的,但是他並沒有想到要靠手段來得到這個東西。
“難道七王爺這麼努力的打江山,不是爲了這個東西?”
向琳琅不會聽不出來其中輕蔑的語氣,斟酌中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悠悠地啓脣說道:“要想得到的東西並不一定努力了就會得到,這一點太子不是應該比本王更加清楚纔對嗎?再者,用盡了手段得到的就一定是合適的嗎?”
藺飛遠細細琢磨着他的這句話,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看來七王爺比我想像中的要明智一些,這也不枉五王爺和二王爺都敗在了王爺的手裡了。”
這些話即便是跟向琳琅親近的人也不敢輕易說出口,沒想到今日藺飛遠竟然捅破了這層紗,向琳琅眉目之間閃現了一些冷清的神色,沉吟之中掀起了嘴角:“這麼說來,太子對武國皇宮中的事情,還是有一番瞭解的。”
“七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本王不過是隨口一說,太子認爲是什麼意思,那就是什麼意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