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甜巧笑倩兮,微微一福身,手指挽了挽散落在額角的幾縷髮絲,聲音溫和的說:“草民拜見七王妃,七王妃安好!”
她自然是安好,白秋桐淡淡的掃了一眼不願多言,直接入了宴席。她的這個動作被很多人看在眼裡,幾個小姐開始在小聲議論着什麼。
“七王妃請用茶!”王靜甜本是這個宴會的主角,七王妃出現的時候卻徹底顛覆了,似乎大夥感興趣的只是七王妃而已。
白秋桐正要去接,手指剛剛碰到茶杯的邊沿,整杯茶水往後一翻全都潑在了王靜甜的手上,她燙的大叫了一聲,怯怯的說:“草民該死、草民該死,請王妃息怒!”
沛蘭站在白秋桐的身側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王妃壓根就沒有怎麼樣,她這是怎麼個意思?
“笨手笨腳的!”大夫人走了過來將她拉到一邊,忙着賠禮道歉:“七王妃請息怒,民婦一定會好好教導她的!”
白秋桐眉角微微挑起,她似乎什麼都沒有說吧?再看在作的衆人,都用一種很怪異的目光看着她,心裡都在暗暗說道:這個七王妃果真是惹不得啊,要是得罪了她那還得了?
真不知道王妃爲什麼要來這種無聊的宴會上,很明顯就是王靜甜自己弄出來的一出鬧劇而已,爲的不就是想讓王妃難堪嗎?沛蘭暗暗爲她擔心着。
白秋桐淺淺的一笑,脣角只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弧度:“王大小姐叫得這麼悽慘,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本妃把你如何了呢!這茶水都半溫了,也不知道擱放了多久,這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
王老爺噎住,掃了一眼王靜甜,尷尬的站出來說話:“小女不懂事還望王妃海涵!”
“都已爲過人妾還不懂事,那麼王老爺倒是說說看,王大小姐要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不過這王靜甜倒也是愚不可及,如果稍稍有些腦子的女人都不會這麼做。
一句話壓得王老爺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白秋桐也懶得爲難他們了,不溫不火的說道:“罷了罷了……既是爲王大小姐準備的宴會,那就照常進行下去吧!”
有幾個官家小姐來敬酒,也都被白秋桐婉言謝絕了,她現在並沒有閒心喝酒,還不知道王靜甜接下來還會出什麼招數呢!
大夫人把她叫下去狠狠罵了幾句:“在七王妃面前若是再出醜,我可饒不了你!”
王琴韻看不下去,勸慰道:“娘,你就別說姐姐了,姐姐剛纔也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故意的?那茶水從她手中送出去的,沒聽到七王妃說茶水都涼了嗎?你有幾個腦袋可以跟拿來開玩笑?自己找死也就算了,不要拖上我們王家!”大夫人罵夠了,終於是歇了一口氣:“還有韻兒你,不準幫着外人說話!”
“娘,姐姐又不是外人!”王琴韻小聲說了一句。
“行了行了……”大夫人懶得說下去。
看着她們走後,王靜甜才緊握起了拳頭,和她想的一樣,在這個家裡沒有誰把她當人看。她咬咬牙齒滿肚子的嫉妒和恨,都快要把她給逼瘋了,原本是想在白秋桐的茶水裡下藥的,可又擔心被發現自己沒有好下場,所以才演出了這麼一齣戲。然而,她沒
有想到的是,自己做的一切白秋桐似乎都知道一樣。
走出來的王靜甜似乎比剛剛還要柔弱了,她一臉的緊張和害怕,怯怯的在白秋桐的身旁坐下。之後,兩人的筷子同時落在了一隻蝦上,王靜甜連忙收回了手,低聲下氣的垂下眸子說:“七王妃先請!”
白秋桐看都懶得看上一眼,不過,她會不會演得太過頭了?
從王靜甜對七王妃的態度上,衆人已然明瞭,看來王大小姐在七王府裡做侍妾的時候,沒少被這個王妃欺負。
其中一位小姐沒有大腦的問了一句:“聽說七王妃把王爺的侍妾全都送走了,七王妃手段也真是厲害!”
“怎麼,你有意見嗎?”白秋桐淺淺的一句話,讓她乖乖閉嘴了。
衆人雖然嘴上不敢說,但心裡誰都在念着七王妃獨霸王爺一人,實在是妒婦所爲,沒有一點容人的雅量。回去的路上,沛蘭忍不住說道:“這個王靜甜,都已經回王家了,還不忘使些手段來害人!”
“任她怎麼使手段,本妃難道還會忌憚她不成?”淡淡言的吐出了一句話,白秋桐意味深長的一笑。
七王妃早早離開了席宴,一瞬間衆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剛纔質問白秋桐的那位小姐還關切的問道:“大小姐在七王府一定吃了很多苦吧?這回好了,再也不用看七王妃的臉色。”
王靜甜更加委屈的低下頭了,眼眶紅紅的隨時都能哭出來一樣:“我哪裡敢議論王妃什麼,若叫有心人說了出去,恐怕又要……”說着露出驚恐的一面。
大夥更加同情起她來:“大小姐切勿害怕,這七王妃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在王爺面前有些狐媚手段而已,難不成在外面她還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衆位姐妹快別說了,我們得罪不起的……”王琴韻不想她們把事情鬧大,忙站出來打着圓場。
哪知道她的一句話更加讓議論聲大了:“爲什麼要怕她,我猜想王爺現在定是被她狐媚給迷住了,等王爺過了那陣子的新鮮勁,有得是她哭的!”
“說的沒錯,大小姐快別難過了……”
王靜甜低低哭泣着,心裡早就樂開了花,白秋桐,你跟我鬥,看你能玩到什麼時候。俗話說的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再也不怕失去任何東西,難道還會怕你嗎?
大夫人厭惡的掃了她一眼,拖着自己寶貝女兒走到一旁:“你少幫着這個小賤人說話,等過些時日,娘就把她給嫁出去了,待在這個家裡甚是礙眼。”
聞言,王琴韻皺了皺眉,拉着她的衣角撒嬌:“孃親,姐姐她已經那麼可憐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娘,你說什麼呢?陳員外都死了八房小妾了,姐姐嫁過去豈不是要……再說了,那陳員外都快七十了,姐姐如花似玉,他哪裡配得上姐姐?”王琴韻極其天真的說着。
大夫人狠狠的白了她一眼,被氣得不輕,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腦袋。咬牙啓齒的說道:“你這個死丫頭總是胳膊肘往外拐,就會幫着外人來欺負你娘,到底是不是親生的閨女?”
王琴韻扁了扁嘴巴,看着孃親走後就轉身,被角落裡的王靜甜嚇了
一跳,也不知道剛纔孃親的話她究竟聽到了多少。
對着這個唯一肯幫着她說話的妹妹,王靜甜雖然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也不討厭,剛纔的對話她的確聽到了,想不到的是這個大夫人居然這麼狠心,竟盼着她早死。
“姐姐,你……你怎麼還沒歇息?”
這個情況下,還讓她怎麼睡?王靜甜用一種很陰森的目光看着她,只看得王琴韻心裡發毛,她扯着嘴角:“沒想到我都成這樣了,你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王琴韻咬着脣瓣一步步的往後退着,一直退到了角落裡才發覺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她的心裡有些害怕這個姐姐:“姐姐,我會去求孃親,不會讓你嫁給陳員外的。”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王靜甜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狠狠的眼神死死的瞪着她:“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看着王靜甜大步離開之後,王琴韻才捂着受驚的心臟蹲在了角落裡,抿着脣一言不發。
興許是真的累了,今夜的白秋桐睡得極其安穩,一覺就睡到了次日的午後。侍女見她醒來了,纔將洗漱的水端了進去:“王妃早!”
“早嗎?”白秋桐擡眸掃了眼太陽,彎着脣角淺淺的勾了一笑。
沛蘭給她梳妝的時候,意外的說:“王妃,您的玉佩呢?”
玉佩?白秋桐這才注意到身上的玉佩似乎不見了,她記得昨日在王家宴會上還掛在腰上的,回來的時候倒也沒怎麼注意。“怕是落在了王府裡了,午後再去尋了來!”那是有着七王妃身份的一枚玉佩,想來就算是被誰拾了去,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藏起來。
王琴韻昨日拾到玉佩的時候,已經放了起來,本想着早早的給七王妃送去,卻被王靜甜纏住了:“妹妹這是要去哪裡啊?”
“我……我就是出去走走!”
“你手裡拿了什麼,給我看看。”說着就去奪了過來,一看是白秋桐的玉佩當下恨不得用手將它捏成粉末,冷眼一掃:“你要去給那賤女人送玉佩?”
王琴韻一陣詫異,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姐姐快不要胡言亂語了,若叫有心人聽了去,傳到了王妃的耳朵了,那可真是不得了。”
她現在什麼都失去了,還有什麼不得了的?“不就是一塊玉佩嗎,給我好了,我去送給她!”
“姐姐,姐姐……”王琴韻小跑着跟了上去。
正門口,白秋桐已經慢步走進來了,一襲水藍的長裙,輕紗上若隱若現的流雲圖騰繡得格外精緻,腳下一雙同色的繡花鞋。雙手交疊很隨意的放在小腹上,身後一左一右跟着兩名侍女,對於王靜甜剛纔的動作,她自然也是看在了眼裡。三條腿的蛤蟆果真是上不了什麼檯面的,算計來算計去,最終還是把自己給算了進去。
“草民拜見七王妃!”王琴韻連忙行禮了,扯了扯姐姐的衣袖,她卻是不爲所動,就這麼直立立的與七王妃對視着。
白秋桐倒也沒有跟她計較,這等女人也值得人浪費精神嗎?沛蘭已經看見她手裡的玉佩,見大夫人已經快步走來了,冷聲衝着她說道:“王妃的玉佩昨夜丟了,原來竟是讓你拿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