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踢的很重,這蠻子的眼珠子都快擠出來了,剛剛想喊出聲來,早已解決了另一個蠻子的老張又是對着這蠻子的脖子狠狠的一手刀。
莫名其妙的,這蠻子瞬間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譁......譁......”
風聲又大了起來,雨突然有了發狂的意思,不少身子單薄的人似乎都要站不穩了。不少漢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雖是吃驚,但是他們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大雨滴滴的下着,沁透了每個人單薄的衣衫,這羣漢人他們呆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不覺後背有一絲涼意。
看到並沒有蠻子注意到這一幕,盧玄瞬間就動了起來,他打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手勢,隨機在山路兩旁出現一小股黑壓壓的人羣,並不是很多,只有一兩百人,但是他們眼中閃爍着的殺意絕非一致普通軍隊所能表現出來的,誰都不能否認這是一支鐵血之師。
北風陰寒,在外面的人冷的嘴脣都有些發紫的時候,營盤之中的蠻子卻因爲帳篷裡的悶熱而昏昏欲睡,或臥或坐着打瞌睡,絲毫沒有察覺到殺機已經在逼近了。
青雲飛帶着手下的勇士躡手躡腳的靠近了每一座帳篷,在睡夢中死去豈不是一種痛快,也沒有什麼痛苦,一聲令下,所有的士兵都已潛伏在營帳的周圍。
“咚嗒......咚嗒......”
盧玄和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青雲飛帶軍殺進來,他們感到了即爲可怕的殺氣,如同在奔濤中搖曳的小舟一般,盧玄和所欲的人都停止了呼吸,這一刻,除了雨水淅淅瀝瀝的下着,還有就是他們的心跳。
青雲飛看到所有的人都就位了之後,嘴角開心的一咧,如同來自九淵的一尊殺神一般,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隨即所有人都衝了進去......
看到青雲飛也進去動手了,盧玄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默默地走向了老張,老張看了一眼盧玄,隨即道:“沒死,只是昏過去了,還給你留着呢。”
老張咧嘴一笑,隨即摸出一把帶血的匕首,扔到盧玄手裡,盧玄低聲的道了一聲謝,隨即走向了那個蠻子......
我說過,我會殺了你,親手殺了你的......
“噗......”
盧玄的臉上滿是鮮血,但是他絲毫不在乎這些,隱隱有鮮血慢慢留下。來,他咧咧嘴,有些嗜血的味道。
營帳之中的事情,外面是聽不到的,但是營帳外面的一幕,所有的百姓都看到了,他們不禁頭皮發麻起來,不過片刻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簡直讓他們無法想象。
處理了這個蠻子之後,盧玄突然感到有些空虛,看到滿地的鮮血,還有這個面孔,他突然感到無比的憎惡。
“老張,李二,來,我們把這兩個蠻子弄走,埋到別的地方,挺礙眼的......”盧玄一聲大喝,喊醒了所有的人,老張和李二聽到盧玄的聲音,馬上走過來,把兩個蠻子人發哦一旁的山腳,隨即又大搖大擺的回到了營中。
雨滴滴答答的下着,埋沒了這血腥,埋沒了一切。
柳伐在山上看的十分清楚,他十分滿意,青雲飛不再像以前那麼沒有腦子了,這樣對他也好,對手下的弟兄也好,他只能看到一個個進入營盤的蠻族勇士,但是他聽不到一點點的聲音,畢竟太遠,太遠。
“報,將軍,不好了,巡查的蠻子距離這裡只有一里開外了!”一個士兵急急的衝過來,單膝跪倒在地,滿臉的焦急與不安。
柳伐聽到消息,臉色一沉,隨即爬上更高的山頭,果然在直道的北面又大隊的蠻子朝着這裡趕來了,大雨模糊了柳伐的視野,但是柳伐隱隱約約能看到豎起的大旗。
“這可怎麼辦啊!”柳伐眯了眯眼睛,低聲喃喃道,不知不覺的他摸緊了腰間的淵刀,周圍衆人都隱約感到一股冰冷的殺氣。
“寒舉何在?”柳伐一聲大喝,隨即看向了周圍。
一聲脆響,寒舉已經跪倒在地,握着刀等待柳伐的命令,柳伐看着寒舉,大聲道:“馬上下去,提醒青雲飛,讓他下手幹淨利落一點,莫要誤了時間。”
寒舉輕嗯一聲,隨即已經不見了身影,隱隱約約只能看到山路上斷斷續續的腳步。辛和看到寒舉的速度,也是玩味一笑:“將軍的八衛倒是越來越厲害了,這一手很有趣。”
柳伐搖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木然的道:“一個人,終是改變不了什麼,再厲害也不過一個人!”
青雲飛的速度很快,從帳篷裡沒有走出一個蠻子,遠遠的從帳篷外聽來,只有斷斷續續的悶哼聲,在這大雨之下,甚至被淅淅瀝瀝的聲音所掩蓋,空氣中只有一種潮溼的味道,不多時,青雲飛走了出來,臉色凜然,嘴角輕輕地咧開,看起來格外的嗜血。
帳篷外的人看到青雲飛走出來,他們已經明白了許多,隨即馬上齊刷刷的跪下,滿臉的敬畏。
“嘀嘀嘀......”
血液從青雲飛手裡的刀上慢慢滴下來,青雲飛看了一眼跪下的衆人,又微微一笑,收起了他的那種殘酷,反而有一種純樸的樣子,不知道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在不久前,這個面相憨厚的漢子殺了不少的人,他的刀下又添了不少亡魂。
“鄉親們,起來吧!”他的漢語雖然還是有些蹩腳,但是在這些受盡了折磨的漢人聽來,是那麼的悅耳,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現在被救下來了,再也不用手那些非人的屈辱了,似乎自己的苦日子快要到頭了?
青雲飛沒有多說什麼,寒舉已經和他說了,他看了看這些漢人,想了想又道:“鄉親們,馬上又一大股蠻子就要來了......”
聽到青雲飛的話,這些百姓馬上開始騷動起來,他們剛剛要脫離虎口,怎麼聽起來又要有劫難了。
“這可怎麼辦啊......”
“嗚嗚......還讓不讓人活了......”
盧玄眉頭一皺,馬上一聲爆喝:“鄉親們,安靜一點,聽這位將軍怎麼說?”
聽到盧玄的聲音,在場的百姓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們方纔看到了盧玄的所作所爲,對盧玄又敬又畏。
青雲飛先是一愣,隨即又看了一眼盧玄,微微點點頭。馬上就道:“鄉親們,一切照舊,莫要讓蠻子們看出來,混過去就沒事了!”
顯然青雲飛的話更有說服力,聽到青雲飛的話之後,這些百姓瞬間就平下心來,然後又躲在了輜重車下,或者靠在一旁,似乎,除了雨水更大了一點,再也沒有什麼發生。
”咯噔,咯噔......’
直道上一夥蠻子急速的奔馳着,馬蹄踏在泥濘的水窪中濺起許多的泥漿,他們身披蓑衣,刀卻從來沒有離手過,雨水不斷順着刀身向下滴落着,除了馬兒的哼哧聲,似乎聽不到一點他們的呼吸聲,他們如同手裡的鋼刀一樣的冰冷。
聽到若有若無的馬蹄聲,青雲飛臉色一變,隨即馬上道:“準備好了,蠻子來了!”聽到青雲飛低沉雄渾的聲音,這些百姓馬上又開始忐忑起來,這噠噠的馬蹄聲如同踏在它們的心裡,一步步靠近着他們,雖然嘴裡沒有什麼,但是在風中依稀可以看到他們瑟瑟發抖的身影。
彷彿想到什麼,青雲飛又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盧玄,只見盧玄一臉的淡定,只是冷冷的看着前方。
是個好苗子,青雲飛很欣賞這個人,有點男人的味道。
伴着噠噠的馬蹄聲,兵戈的碰撞聲,蠻子的巡查大軍終於到了,這支巡查軍也不多,但是對柳伐來說,着實不是自己能夠抵擋的,三千多人,清一色的騎兵,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精銳之師。
爲首的騎士一身鎖甲,手中拿着一把長刀。走到營盤前面,突然右手一擡,隨即嘩的一聲,這支軍隊瞬間就停了下來,所以的馬都是四腳着地,士兵們更是臉色一肅。
青雲飛見過的精銳不再少數,但是眼前的這一支讓青雲飛感覺到了一絲壓力,而周圍的百姓更是臉色慘白,生怕東窗事發,被這些蠻子發現,到時候他們不會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那爲首的騎士看到面前的這支輜重部隊,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他們是極爲驕傲的,這些烏合之衆他們自是瞧不起的,要知道,這支鐵軍,可是攻打塵關的前鋒部隊,驍勇自不必提。
“這裡誰的官職最大?”那人冷冷的開口了。
青雲飛一愣,隨即裝出一副憨厚而且諂媚的表情:“將軍大人,我,我是這支輜重部隊的校尉,那啥,輜重營的兄弟們,快過來給將軍大人行禮......”
隨即青雲飛手下的士兵們一步步的走了過來,懶散的朝着這個騎士行軍禮,那騎士的臉色十分難看,這些烏合之衆,他心裡突然莫名出了一股怒火:“你們是哪一部的,爲什麼不走了,在這裡逗留做什麼?”
青雲飛身子一顫,隨即苦笑道:“將軍有所不知,我等行軍一天一夜,早就人困馬乏,這些奴隸又是不肯好好幹,即便是皮鞭相向都是走不動了,再加上方纔又是下雨了,我等只是在這裡吃一點乾糧,想着雨小一點,我們就上路,誰料想,這雨似乎還更大了......”
聽到青雲飛喋喋不休的訴苦,這騎士又是無奈又是厭惡,擺擺手,剛剛想要回頭,突然聞到一股異樣的味道,瞬間臉色一變,眼珠一轉,隨即低下頭去,血跡,他看到了血跡。
青雲飛也看到地上的血跡,陡然心中一沉,暗道不好,這蠻子的真是長了一副狗鼻子。
這騎士看到地上的血跡,也並沒有說什麼,似乎並不關心這些,沉默半晌,看了看青雲飛,又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哪一部的?”
青雲飛一愣,隨即道:“回將軍的話,我們這一百多的弟兄都是阿多旺羅部的,我們都是苗嶺的人。”
早就在殺這些蠻子的時候,青雲飛已經盤查出來了,畢竟是輜重的隊伍,即便是有軍人的血性,但是總有一些人是怕死的。
“唔,好,阿多旺羅,好,我記住了。”這騎士微微一思索,似是咀嚼着青雲飛說的話,他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對,但是又不知道,這不對的地方究竟在哪裡。
青雲飛矮着身子,心裡微微有些不安,原因無他,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處理屍體,他帶着手下的兄弟殺了這些蠻子之後,不多時,這些人就來了。所以到現在,這些蠻子的屍體還都在營帳之中橫七豎八的亂躺着。
“一軍輜重最爲重要,是打勝仗的保障,這樣吧,帶我去看看輜重,糧草,看看有沒有受潮。”
怕什麼來什麼,青雲飛剛剛纔祈禱着這騎士莫要查營,誰知道就應了,他心裡暗探一聲,無奈之下,只能帶着這蠻子去查探着軍中的輜重。
其實巡查的隊伍,是沒有這個權力的,但是這騎士心裡就是感覺到有些不對,所以纔想查營看看異常。
這騎士旁邊的另一個人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是他並沒有多嘴,只是默默的騎在馬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進l大營?”柳伐在山上突然皺起了眉頭,有些氣急敗壞,他自然也是知道營帳之中有什麼,青雲飛哪有時間處理那些屍體,一旦被這蠻子看到,營盤之中不會有一個活口的,他看到那騎士一步步下馬,朝着營帳之中慢慢的走去,他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不僅僅是青雲飛、柳伐,所有的人心都提了起來,這些漢人更是眼中閃爍着恐懼和絕望,雨越來越大了,北風呼嘯而過,所有人都不寒而慄,在這冷風凍雨中瑟瑟發抖着,臉色一片蒼白。
此時盧玄也很緊張,他自然知道若是讓這騎士看到營帳之中的屍體,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他低聲嘆了一口氣,又握緊了手裡的匕首。
“滾開,漢狗,廢物一樣的東西,又眼力嗎,看不到將軍要過來看輜重嗎,聾子嗎?”戲還是要做足的,青雲飛一隻鞭子甩到一輛輜重車下的漢人身上,滿臉的輕蔑。
這些百姓也知道青雲飛是做戲,他們馬上就從車底下鑽出去,跑到別的可以躲雨的地方去了。
趕走躲雨的百姓之後,青雲飛又低聲下氣一副諂媚的表情:“將軍,這些廢物就是不打不識趣,嘿嘿,請看,這些是不怕受潮的,所以就放在外面。”
其實按道理說,所有的輜重物資都應該妥善保管,只是這些蠻子實在是懶散,再加上雨又大,所以只是匆匆的把糧草遮蓋起來,放進了營帳,其餘的一概扔到外面,也省時省力。
這騎士看了一眼,也沒有說什麼,青雲飛隨即帶着他看其餘的輜重車,這時候,盧玄突然狠狠的看着青雲飛,滿臉的怨毒,只是這個角度,青雲飛是看不到的,只有這個騎士才能看到。
看到這雙怨毒的眼睛,騎士並沒有說什麼,漢人和蠻族的矛盾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會多事。
慢慢的,青雲飛一邊跟着騎士說着話,一邊終於走到了盧玄的身邊,盧玄滿臉的怨毒,殺意凜然,青雲飛看到盧玄的表情先是一愣,隨即用眼神詢問着盧玄,奈何盧玄的眼珠子動也不動,只是看着青雲飛。
青雲飛嗤嗤一笑,也不在意,剛要走開,突然盧玄迎了上來,爆喝一聲,一把匕首就朝着青雲飛射去,青雲飛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古怪,此時這個騎士只是默默的看着,嘴角之中隱隱有些玩味。
青雲飛連忙一閃,卻發現這一刀並不是比朝着他來的,這一刀沒有朝着青雲飛射過來,只是輕輕的擦過了青雲飛的咽喉,青雲飛馬上明白了,他用盡力氣,對着盧玄就是狠狠的一肘,盧玄也沒有料到青雲飛會這樣,他以爲青雲飛會明白的,但是這一肘將盧玄打的當時就是吐出一口鮮血。
盧玄痛苦的呻吟着,倒在地上,握着匕首的手卻是怎麼也不肯鬆開。青雲飛一腳踩到盧玄得手上,冷笑一聲:“廢物,你就是個廢物,你也想給你哥那個廢物報仇,就憑你,廢物......”
這一刀盧玄看似是殺向青雲飛,實際上,盧玄的目標是這騎士,若是這騎士一死,這三千鐵騎一定會大亂,頂多是死幾個人,這些漢軍是不會死的,但是他錯誤的估計了這騎士的能力,他這一刀沒有勝算,一點都沒有。
青雲飛在最後的關頭,明白了盧玄的意思,但是他知道這個騎士可怕的地方,這絕對是一個高手,就連青雲飛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讓將軍見笑了,這些漢狗,就是這樣,犯賤,嘿嘿......”青雲飛摸摸腦袋,好像十分正常的樣子。
這騎士微微一笑,只是淡淡道:“帶路!”他心裡已經多少有一點底了,在他看來,營口的那血跡估計就是這個漢人奴隸死去哥哥留下的,不過他還是想看看這軍中的糧草,不知爲什麼,此時此刻,他還真有這個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