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若昕不由分說,拉緊了柳伐的手,隨即便要進城,柳伐眉頭一皺,想說點什麼終究是張張嘴,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塵關雖定,但是裡面的百姓仍舊是蠻族居多,他們看到今天這麼大的陣仗,也都好奇的朝着城門這裡看來,入關之後,柳伐秋毫無犯,也並不計較以往他們的過失,也讓他們對柳伐的懼怕變得小了不少。
“塵關,很繁華啊!”
拉着柳伐的手,葉若昕有些疑惑,現在的戰事很是吃緊,但是看起來塵關如同一處樂土一般,充滿祥和,安逸。
“嗯,走,我帶你看看!”
柳伐看到葉若昕臉上一片興奮,不似裝作,也是一笑,隨即也拋過剛纔心中的愁緒,微笑着握緊了葉若昕的手。
葉若昕沒有拒絕,只是由柳伐拉着,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她不想讓柳伐爲難。
柳伐看到葉若昕不願意提起葉家的事,心中一嘆,也不再說起,畢竟還不是時機。
風雪滿塵關,天氣苦寒,柳伐只是讓八衛留在身邊,隨即和葉若昕在街市上到處轉。
恢復了好心情的葉若昕此時卻有了逛街的興致,一路拉着柳伐前前後後到處亂跑,葉若昕身後還跟着幾名侍女,一行數人就這樣從塵關南門口一直慢慢的逛到了城北。買的東西是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管有用沒用,總之,柳伐的兩隻手,是再也放不下了,可是葉若昕還是躍躍欲試,似乎想把能看到的東西都買下來。
“不差錢!想花多少儘管花!”
柳伐看到葉若昕又朝着自己看過來一雙眼睛滿是希冀,隨即又挺直了腰,拍拍胸脯,一臉的淡然。瞧着柳伐精疲力盡的模樣,葉若昕撇撇嘴,雖然有些心疼,但還是什麼也不說,又轉過頭去。
柳伐嘿然一笑,隨即招手把寒舉叫了過來,將他身上的東西都取了下來,一股腦兒全部都碰到了寒舉的手裡。
“別摔壞了啊!”
柳伐瞪了一眼寒舉,隨即拍拍手,又走了上去。
寒舉抱着一大堆東西,欲哭無淚,其餘的七人更是彷彿沒看到一般,只是警惕的守衛在柳伐的周圍,心裡早已是笑翻天了。
“咳,好了,本姑娘累了!”
眼看天都快黑了,葉若昕終於是有些疲倦,此時心中的不快也是完全發泄出來了,隨即嘟嘟嘴,看了一眼柳伐,使了一個眼色。
柳伐心中一動,馬上陪起笑臉,又牽起葉若昕的手,微笑着道:“青雲飛你知道吧,最近他喜歡上了一個姑娘,那姑娘飯做的不錯,走,嘿嘿……”
說着柳伐挑挑眉毛,露出一個怪怪的笑容,葉若昕也是難得看到柳伐如此,也不想推辭,點點頭,隨即靠在柳伐的身上緩緩朝着暗中走去。
風雪無邊,直飄帝京。
炎府的府上大廳中,一名身穿淡粉色宮裝的中年婦人臉色鐵青的坐在大廳正位之上,她的前面,跪着兩名奴僕。這兩人神情萎靡臉上一陣的懊惱之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分明就是跟隨着炎少秉出去的阿才阿旺。而那大廳之上的婦人,則是現在炎公道的原配夫人馮氏。
馮氏秀眉微皺。臉上一臉的慍怒:“出門之前本夫人怎麼吩咐過的?你們難道不知道現在公子的重要性?如果他要真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們就等着一起陪葬吧!”
大廳的外面,整個府上一陣亂糟糟的,斥罵聲,叫喊聲不斷的傳來。一名身穿皁袍的老者快步的走到了大廳之上,對着馮氏行了一禮這才說道:“夫人,夫人。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
馮氏一聽,臉色頓時變的有些和藹起來:“快快讓這個小畜生進來!”馮氏說完,皁袍老者已經小跑了出去。而那兩名奴僕也是長長的虛了一口氣。若是炎少秉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恐怕自己真的就會喪命,這馮夫人也不是一個善茬。言出必行,言出必踐,就是在少武卿那裡也是赫赫有名,跟少武卿最疼愛的李貴妃關係很是要好。
而李貴妃則年輕貌美。在皇上那裡十分受歡迎,到了現在,已經給少武卿生下了一名小皇子。所以,在少武卿的一衆貴妃中,權利也是極大。馮氏和李貴妃交好,自然在少武卿那裡也是聲名遠播。
炎少秉跟隨者老管家走了進來,剛剛進門就看到馮氏那雙質問的眼神,不由的“呃”了一聲,笑嘻嘻的走了進去:“母親,我回來了。咦,阿才阿旺,你們在這裡幹嘛?都現在了。還不趕緊回去休息?”
說着,炎少秉還煞有介事的給兩人擠眉弄眼。兩人頓悟,忙趁亂走出去,可是剛剛到門口,馮氏右手一拍桌子:“跪下!”
炎少秉和兩名奴僕身形一顫,不由的都跪了下去。馮氏見後不由的有些好笑。自己只是讓他們跪下,卻並未讓炎少秉跪下,誰知道這個炎少秉人小鬼大,知道自己回來之後肯定要受到母親的責罰,所以於主動中想無形化解馮氏一臉的慍怒。
炎少秉連忙承認錯誤:“母親,今日是孩兒不好。不過和阿才阿旺他們沒有關係,你還是不要懲罰他們了吧?”“不要懲罰?說的好聽。那我說的話你爲何不聽?讓你早早回來,你卻到了現在纔回,難道你不知道今天聖旨要來?若是讓別人抓了小辨。我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
炎少秉誠惶誠恐的說道:“知道了。母親,孩兒一定會注意的,宣旨欽差呢?他們來了總不好意思讓人家一直等待我吧?咱們還是別計較這件事情了,趕緊去看看皇帝到底是何旨意吧。”
馮氏臉上的慍怒消失,右手一揮,屏退了旁人。從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卷黃色的聖旨來,說道:“諾,我已經替你接下了。聖旨上的意思很清楚,十日之後。恰逢皇帝建國年慶盛典,由太子和那位王爺還有最小的三皇子三人共同主持,請咱們前去觀禮。之後休整一日,你們就要全部趕往稷山的‘麓山書院’。”
炎少秉聞言慢慢站起身來,眉頭不禁微微一皺說道:“我們一起?那是何人領隊?”
馮氏把手中的聖旨遞給炎少秉,慢慢說道:“這個還未知曉,不過具李貴妃透漏。這次主持盛典時,三位皇子誰人表現突出,誰人就能贏得這次去稷山第一學府‘麓山書院’的機會。這無疑是向大夏的各位大儒交代了下一代的皇子接班人,從此之後成爲儲君。”
“儲君?”炎少秉淡淡的說着,而是神情卻有些難以抉擇:“皇子之中,太子雖然年方二十三歲,手中掌握這天下重兵,兩位開國侯爺支持太子,少武公子無心政事他去,這個……按照道理來說,皇帝的儲君之爭,必然會有很大的軒然大波。現在皇帝的這一道聖旨,很有可能就會改變大楚未來的命運。沒想到,皇帝還是這麼早就做了決定了。”
馮氏略微同意的點了點頭,目中對炎少秉露出讚賞的目光:“沒想到我兒對局勢把我如此清晰,咱們現在寄人籬下,也只能做好很多方面的準備,這樣才能成在大楚未來的皇子之中斡旋。”
“到了那時,不管是誰人當上了儲君,甚至是皇帝,對我們炎家來說,都沒有多大的關聯。”
炎少秉輕笑一聲,說道:“母親這樣聰明,我若總是長不大,那可就對不起先祖的亡靈了。”
炎少秉說完神情變得有些暗淡,他爺爺的死,可以說是炎少秉的一大痛楚。炎少秉向來喜歡和平民打交道,可也不缺少貴族的朋友。但是很多年前,他爺爺跟隨大楚太祖皇帝西征,十萬大軍全軍覆沒,西北一役,頓時讓炎家的實力大減。而他本人也戰死疆場。
到了現在,一提起此事,炎少秉就對皇室和那些貴族油然而出一種怒氣,這種怒氣,轉化爲炎少秉想要振興定炎家一族的力量。雖然炎少秉時不時表現出一些少年的矯情,可是,那也僅僅對自己的母親,在別人面前,炎少秉卻又是另外一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