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起來吧,炎兄......”柳渙黑着臉道。
炎少秉一手抱着酒罈子,一手扶着桌子,晃晃悠悠的癱坐在席上,醉眼迷離,滿嘴酒氣:“賢弟怎麼忍心負了那等佳人,唉,可憐那雲妃不知有多麼傷心......”說着搖搖頭,對柳渙實在是無話可說了。
柳渙沒好氣道:“你說的好聽,那麼你整日流連在外,連家都少回去過,據我所知,你早就成婚了......”他又感覺有些不對勁,這炎少秉成婚日早,按道理也應該有了子嗣,只是怎麼從未聽他說起過,柳渙馬上問道:“炎兄,你可有子嗣......”
炎少秉放下酒罈子,悠悠道:“應該算是有吧,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說完就慢慢爬起來,大清早就喝酒,一肚子的酒水,可是就是沒有一點糧食。
柳渙很是無語,什麼叫應該有,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咧咧嘴:“你這是什麼意思?”
炎少秉靠在牆上,眉頭皺了一皺,不耐煩道:“我夫人剛有身孕,對了,吩咐下人弄點吃的來,有點餓了......”
柳渙看了炎少秉一眼,若有所思。隨即反應過來,叫下人端了一些糕點過來,與炎少秉一起吃起來。也不去問炎少秉子嗣的事,他能猜到,他整日不是喝酒,就是去那畫舫,怕是和這有不少的關係,成婚已久,現在夫人才有了身孕,這就能說明問題了。
炎少秉吃了點東西,心情也舒暢了許多,喝了一口茶,有些古怪的道:“今晚上去不去……”
柳渙放下茶杯,咂咂嘴:“你是說去逐月仙舟,唉,我也是愁啊……”
炎少秉當時就笑了,一手指着柳渙,哭笑不得:“你這是什麼屁……呃,有辱斯文了……”又輕咳兩聲:“賢弟啊,不是我說你,那雲妃相貌才情在帝京也是一絕,你何苦如此對她,她兩次遞上帖子,你都推脫不去,整個帝京也就你這麼一個,真是個木頭啊,只是不知道雲妃是不是又在暗自神傷呢……”
柳渙也知道這樣不妥,正在猶豫到底去不去,此時宅中管事的過來給柳渙說,宮中來人了,有聖旨到了,柳渙先是一愣,馬上吩咐管事,去準備好香案,他雖然沒接過聖旨,規矩還是知道的,炎少秉坐在一邊,聽到有旨意,抱拳一笑:“賢弟,恭喜了,這下你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柳渙慚愧一笑,馬上提衣就往前廳走去,果然一個小黃門坐在廳前,還有一個手捧絹帛,這個就是聖旨了。
香案已好,柳渙馬上跪接聖旨,那小黃門看了看柳渙,展開了聖旨,用那獨特的嗓音念道:“詔曰:上原柳渙,文采過人,德才兼備,雖未及弱冠,然有大才,故賜進士及第,新科探花出身,然……”
柳渙聽了一大堆,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還是沒有聽到讓自己做官的話,正是此時那小黃門輕咳一聲,柳渙連忙又打起精神。只聽那小黃門言道:“封柳渙爲海津府尹,即刻啓程,欽此。”說着把聖旨接在柳渙手裡,微微笑道:“府尹大人,恭喜了。”說着就定定的看着柳渙,柳渙不懂得這些道理,倒是炎少秉哈哈一笑,從腰間拿出些銀兩來,塞到小黃門手裡,小黃門笑得愈發開心了,說了聲告辭,就帶着人走了。
柳渙一看如此,纔有些尷尬,炎少秉拍拍他的肩:“府尹大人還真是不通世事……”說着示意柳渙再看看聖旨。
柳渙苦笑一聲:“炎兄莫要如此取笑於我……”又展開聖旨,也讓炎少秉看看:“炎兄,幫我看看,我自己不是很明白。對了,這海津在哪裡?”
此時炎少秉也認真了起來,他看着聖旨,也是非常奇怪,他搖搖頭,低聲道:“不對啊,怎麼會這樣?”
柳伐看到炎少秉如此,也是奇怪,他看着炎少秉,連忙問道:“炎兄,怎麼回事,有什麼問題嗎?”
炎少秉嚴肅的點點頭,又搖搖頭:“這裡面問題大了去了,聖上的意思,我也是完全不明白,真是天意難測啊,按道理說,你乃頭甲第三,斷然不會將你放外爲官,何況是一個縣令,古怪,真是古怪……”
炎少秉怎麼也想不明白,就在廳前走來走去,突然柳渙想到了一點東西,他馬上對炎少秉說:“炎兄,會不會是我那答卷的問題?”
炎少秉猛然回頭:“什麼意思?你仔細說來……”又覺得廳前人多,馬上又和柳渙來到後亭,待兩人坐下,柳渙便將自己的答卷被封的事情說與炎少秉聽。
炎少秉當時就驚的站了起來:“什麼,你的答卷被封了,這又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在上面寫了什麼?”
柳渙一字一句的將他的改革措施說於炎少秉聽,炎少秉驚的是一頭冷汗,他強自冷靜下來,又喝了一口茶,等稍微順氣了纔看着柳渙,先是就那麼看着,然後就笑了,笑的柳渙覺得渾身發抖,炎少秉此刻才慢悠悠的道:“賢弟啊,我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什麼都敢寫在答卷上,不過看得出,聖上對你是關愛又加啊……”
柳渙皺着眉頭:“你什麼意思,難道我的那些舉措不可行?”
炎少秉搖搖頭,極爲嚴肅的道:“若按你的法子,天下必亂,如今西北不寧,今年很多地方又有災情,大夏實在是,唉……”炎少秉搖搖頭,又嚴肅的叮囑柳渙:“你不要對別人說你答卷的事了,好在聖上封了你的答卷,不然你必有殺身之禍。”
柳渙大惑不解:“爲什麼?”
炎少秉一字一句的道:“就憑你觸犯了太多人的利益,好了,記住我說的,不要將答卷的事說與別人聽,這是最重要的。”
柳渙也不是笨蛋,他思索片刻,看着炎少秉:“炎兄是說世家門閥?”
炎少秉點點頭,隨即又道:“賢弟,世家門閥遠遠不像平日裡看到的那麼簡單,這水不好趟,我看,你這府尹怕也少不了波折,海津在帝京東北,離帝京也就是三百里的路程,幾日便可到達,這也是聖上對你關愛,你這個府尹這不同於其他人,總之,好好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