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衣女子氣不過,從柳伐手裡掙出長鞭,又掃向柳伐,柳伐躲的慢,小腿被抽到了,柳伐大怒:“潑婦,你瘋了,你什麼意思?”
聽到這個稱呼,這紅衣女子更是氣的發抖,嘴角一擰:“好,好,好,好……”說了四聲好就衝了上來。
柳伐自知失言,不過他性子極犟,何況又是這紅衣女子先出手的,也不說什麼下臺階的話,就與這女子纏鬥起來,只因對方是女兒身,柳伐也是鬱悶不已,出手也就掣肘許多,傷了她,顯得自己沒有風度,何況打到哪裡都算是耍流氓之事,若是輸了,柳伐也是羞見世人。交手不久,便苦笑着退了出來,擺擺手:“姑娘,我認輸,我認輸……”此刻柳伐摸着胳膊,苦笑不已。
那女子看到柳伐退出,也是一翻杏眼,不在說話,。慢慢向着那乞兒走去,那乞兒剛上了藥,手臂還是疼痛難忍,看到柳伐和紅衣女子打起來,卻是當場就愣住了。
那女子慢慢蹲下,看着這乞兒,微微笑着,柔聲道:“孩子,你怎麼樣了?”此刻臉色恬靜,說不出的柔和與溫情。
乞兒忍着痛,艱難開口道:“姐姐,多謝你和大叔救我。”乞兒眼中滿是誠懇和感激。
柳伐無語,自己很顯老嗎?摸摸自己的鬍渣,剛要開口笑,突然那女子轉過頭來,盯着柳伐,破口大罵,一下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你這個懦夫,看着這孩子被別人欺負,如果我不上去,你就還眼睜睜的看着他被打死嗎……”
柳伐苦笑:“我……”
那女子直起腰來,隻手叉腰,一手指着柳伐:“閉嘴,懦夫……”隨即又低下頭看着乞兒。
柳伐:“……”
柳伐自知嘴皮子不如這紅衣女子,索性不去理她,摸摸這乞兒的頭:“你爲什麼不拿了錢就走呢?”
那乞兒擡起頭來,用另一隻手把懷裡的銅錢摸出來,銅錢上面滿是血跡,柳伐看着這乞兒,鼻子一酸。
“這是你的錢,大叔,你能收下我嗎?”那乞兒看着柳伐,眼裡說不出的希冀與期盼。
那紅衣女子看着這乞兒,眼裡閃爍着紅光,也是母性大發:“孩子,你願意跟着姐姐我嗎?”
乞兒看着紅衣女子,使勁搖搖頭:“姐姐,你帶着我不方便的,你以後……”乞兒終究是閉了嘴,沒有說出口。他知道,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帶着一個小孩,會讓人笑話的。以後也會影響她的聲譽的……
紅衣女子眉頭一皺,想說點什麼,卻也明白乞兒的意思,終究只是動了動嘴皮子,什麼也沒說出口。
柳伐看着這乞兒,溫暖的笑着:“你叫什麼名字?”
乞兒思索半天,迷茫的搖搖頭:“我爹孃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姓什麼?”
這簡單的話裡沒有傷感,沒有痛苦,只有一點迷茫。他尤嫌不足的道:“他們都叫我倔雜種,但是我不喜歡這個名字……”說到這裡,乞兒小臉垮了下來,雖然仍是髒兮兮的,但是遮不住他的沮喪和懊惱。
柳伐笑了,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孩子了:“你可願意做我義子?”
這乞兒打了一個激靈,他性子是倔,可是反應也是不慢,他看得出柳伐不是平常之人,跪下大喜:“義父在上,受孩兒一拜……”說着不顧身上的傷,就去給柳伐磕頭,柳伐也不管乞兒身上髒不髒,一把扶起乞兒,讓他坐在樹下,好好休息。看着乞兒,沉吟片刻,然後淡淡一笑:“我姓柳,你便隨我姓吧,你性子倔強……”
乞兒看着柳伐,臉色一黯,他心裡想着,難道我以後就叫柳倔種了嗎?心裡很是不甘,柳伐看着乞兒奇怪的表情,腦子一轉,多多少少就猜到了一點,心裡暗自着鬧,想自己也是鄉試中的人傑,會起個破名字嗎?就往乞兒頭上狠狠一敲:“混小子,想什麼呢?你以後就叫柳傲吧!”
柳傲剛剛被柳伐敲得額頭髮紅,正呲牙咧嘴呢,聽到柳伐給他起的名字還不錯,這纔開心的笑起來。
柳伐看着柳傲,突然又想起炎凝來,心中一黯,嘴上仍掛着笑容,不過有些勉強罷了。
那紅衣女子看着柳傲,又看了看柳伐,不知道說些什麼,她本是活潑性子,只是此時沒人理她,有些煩悶,一張俏臉慢慢的冷了下來。
柳伐此時才轉過頭來,拱拱手:“姑娘……唔……”柳伐也覺得有些尷尬,他極少與女子攀談,卻不知道和她說些什麼。憋了半天:“唔,敢問姑娘爲何到此?”
柳伐剛說出來,就想扇自己一巴掌,這不廢話嗎,這紅衣女子一定是看着乞兒來的,或者順便狠狠批自己一頓……
這紅衣女子果然沒好氣的道:“你這懦夫,不但文鄒鄒的,還盡說些廢話,我不是來看看這孩子嗎?”說完一臉的不屑與蔑視。
柳伐眉頭一跳,懦夫……此刻也是無語,真覺得無法交流,索性閉上嘴,躺在一棵樹下,日頭很熱,就當避一會兒這太陽吧!
這紅衣女子看着柳伐,看他這副無所謂的嘴角,心裡愈發煩悶:“喂,懦夫,你爲什麼不早點出手,非要等着孩子手都快被打折了?”
柳伐聽到懦夫這兩個字,嘴角又是一抽,斜睨一眼:“你想知道?”
又看了看柳傲:“小子,你呢,也想知道?”
柳傲搖搖頭,低聲道:“義父自然有義父的道理。”
柳伐微微一笑,點點頭:“嗯,你以後會懂的!”然後又閉上了眼睛,這紅衣女子看着這父子倆,心裡卻是氣憤難耐,隨後眼珠一轉,擺了一副笑臉,朝着柳傲看過去,柳傲雖然還只是個孩子,但能感覺到這笑臉來的不善,嚥下一口唾沫,也是討好的一笑。
紅衣女子柔聲細語的問柳傲:“孩子,你不覺得你這義父有些不着調嗎,老是糊弄你,先是給你幾文錢,又是看你被打,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