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伐哈哈大笑,縱馬衝進洶涌人潮,鬼馬狂刀再次揮動,便如九天神雷閃電,刷的落下!從左至右,二十多顆人頭整齊掉落!二十多道渾圓血柱同時噴上半空!
柳伐停也不停,一提馬繮,踩着地上破碎屍體疾往前衝,所過之處,就如一條快船突然掠過了平靜的水面!斷臂殘肢和着人頭鮮血猝往兩邊噴射。正如水面波濤驟然分開兩邊!這一剎那之間,滿天鮮血的噴涌的燦爛。
“啊!”
安世賢膽寒了,他身子一縮,身子不住的在顫抖,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是小心翼翼的吞嚥着唾沫。
他心中突然浮起一絲無力,帶着數千人馬前來對付南宮制怒不到千人的隊伍,三四日的功夫,數千人馬竟然攻不下一個小小的山頭,更讓他痛心的時,幾日的功夫,他連失大將,若是他日蠻子正的殺到莽原這裡,他連依仗都沒有!
現在他做的事情已經暴露,此時也是再無什麼顧忌,他能做的,就是徹底的殲滅柳伐和南宮制怒大軍,只是現在柳伐帶來了數千人馬,這幾日他手下人馬和南獄軍激烈廝殺,傷亡也是不可謂不輕。
此時看着柳伐,看着他不斷地在人羣中收割着,他又痛又恨,卻是沒有什麼辦法。
“唉!”
他無力的坐在戰車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扶手,頗爲不甘的看着柳伐,搖搖頭,又一愣,似是想到了什麼,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出來。
他拍拍手,隨即又看了看近前侍衛,讓他去傳喚一個人過來。
那侍衛點點頭,隨即很快就下去了。
“殺!”
柳伐浴血馳援,獨自殺入軍陣之中許久,此時蔣百宴帶着麾下養精蓄銳已久的數千大軍也朝着這裡殺了過來。
柳伐衝破了陣型,再加上氣勢洶洶的數千人馬,,莽原城的人馬很快便喪失了鬥志,他們無力的反抗着,卻抵擋不住塵關兵馬充填的殺意。
塵關大隊兵馬腳下不斷躺下莽原士卒的屍體,在不甘的慘叫聲中,他們又被塵關將士的戰馬無情的踩踏,有的士兵只是不小心摔倒,不過片刻,一隻碩大的馬蹄已經無情的踐踏在他的頭上,這戰馬爲了長途奔襲,都是打了馬掌,一蹄下去,如同踩在一隻西瓜上面,血水混着腦漿就那麼瀰漫着,只是塵關的兵馬並沒有可憐他們,只是無情的殺戮着。
“你們,混入軍中,將那人的首級給我取來!”
安世賢不知道是在給誰說,只是言語中頗有些死亡的味道。
“諾!”
戰車下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逝,那聲音沙啞難聽,如同嗓子被割了一刀似的,難聽至極。
大軍廝殺之時,各處都是一片混亂,此時最危急的莫過於山頭上,葉十七聽到山下的廝殺聲,咬咬牙,始終不敢回頭去看,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安世賢一刻不發命令,他就一定要將山上的南獄軍全部殺光,若是南宮制怒活着回去,他在南獄哪裡還待得下去,莽原城的士兵,又有何顏面面對所有的南獄百姓。
“繼續戰!”
南宮适頭上血流不止,他撕下一片布條,綁在頭上,看着葉十七,嘴角一咧。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雖然他的臉色慘白無比,他體內的血都快要流近了,但是他始終不肯倒下。
葉十七回過神來,看着南宮适,微微一嘆,心中閃過一絲愧疚,他舉起了長槊,咬咬牙,隨即大喝一聲,奮力朝着南宮适殺了過去。
“殺!”
南宮适的鋼槍還沒有出手,他身子一空,胸口已被葉十七的長槊射穿。
“噗......”
葉十七猛地轉過頭去,一把撤出長槊,隨即看也不看南宮适一眼,徑直繼續朝着山上殺過去。
“咳......”
南宮适皺皺眉,難看的一笑,隨即又握緊了手中的鋼槍,胸口雖然在不斷你的流血,但是他始終沒有倒下,沒有人管他,他就那麼站着,一手握緊鋼槍,搖搖欲墜,卻是始終不倒。
天氣愈發寒冷,冷氣襲人,寒風颳過戰場上的將士,每個人卻如同沒有察覺,只是不斷地搏命着,廝殺着,怒喝聲中,一具具鮮活的生命倒在地上,瞬間已是悄無聲息。
“嘩嘩譁......”
山上大旗不倒,仍舊迎風招展,南宮二字接在山巔,天地相連,天色慢慢昏沉下來,巨大的烏雲翻滾着,漸漸的,悄無聲息的靠近戰場。
山上煙霧滾滾,火勢愈發的大了,火場之中,還有一個人在努力,在拼命的想去撲滅這沖天的大火。
“咳......”
大火沖天,一時半會難以熄滅,更何況在那火場之中只有一個人,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北風雄起,火勢愈發的大了,他能做的,就是把沒有燒起來的糧草先分離開來,只是這也不見得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
“唉!”
親衛低聲一嘆,有些懊喪,憑他一個人,這麼大工程,實在是沒有辦法,火勢越來越大,他自己現在也是到了一個很危險的境地。
山下,柳伐還沒有殺盡興,只是他的速度卻慢慢的減緩下來,一人之力,終究是不能逆天。
更何況,就在剛纔,有一小股人穿上鋼甲已經急急的朝着這裡奔來,他們臉色冷漠,沒有一絲人的的跡象,彷彿是來自地獄一般,散發着陰冷。
“殺!”
柳伐一刀斬死麪前的一個士兵,隨即又揚起長刀,橫掃一片,雖是打退了莽原的兵士,但是卻沒有給太多人造成傷害。
他有些疲憊,咬咬牙,又看了一眼安世賢,只見安世賢距離自己又遠了幾步,眼看已是很難追上,此時那一小股詭異的兵馬卻殺到了。
“死!”
莽原的兵士看到柳伐有些疲憊,也是一喜,隨即又衝了上來,他們不敢退下,退出一步,他們在莽原的家人都要遭殃,所以他們只能不斷你的向前廝殺。
轉瞬,數十支兵刃已經再一次的指向了柳伐,但是柳伐卻只是冷冷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輕揮長刀,數十人凌厲的殺意已被他簡單化解,他冷冷一笑,還未說什麼,突然身子一冷,突然察覺到有些不對,隨即後腦勺一涼,一股涼意涌上心頭,他猛地回過頭去,只見一個看似普通的莽原兵士手中拿着一柄短匕急急的靠近了他。
“滾!”
柳伐大怒,心中寒意更甚,這不應該是個普通的兵士,這士兵的身手十分不凡,亂軍之中,自然是兵器長者佔優勢,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只是這人手裡卻抓着一柄短匕,這短匕上面冷冷的閃着幽光,如同這個士兵一般,散發着死亡的氣息,詭異之極。
他強勢的揮動長刀,直接朝着這士兵的腦袋劈過去,那士兵臉色不變,竟然躲也不躲,只是冷冷的朝着柳伐殺過來。
“哼!”
柳伐一笑,哪裡還不明白這人的身份,如此這等不畏死亡的,目光呆滯,滿身死氣,除了死士陷陣之士,還有什麼。
他一揮長刀,避過這士兵的頭顱,只是一瞬,一隻胳膊已是沖天而起,那隻手上還緊緊握着一柄短匕。
此時這士兵失去了一臂,也只是臉色一變,隨即突然暴起,朝着柳伐臉上撞去,嘴巴一張,裡面竟然彈出一張薄薄的刀片出來。
柳伐一刀砍下這人的手臂之後,便覺得不好,一瞬,這士兵竟然朝着自己咽喉咬去,也着實是讓他吃了一驚,他馬上就是仰頭躲過,此時背心一涼,數支兵刃已經急急的刺向了他。
他也是怒了,暴喝一聲,隨即右手揮動長刀,將刀定在地上,借刀之勢又翻身站在馬背之上,冷冷的看着莽原的衆兵士,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看着地上愚昧的凡人。
衆人一怔,隨即有如同發瘋一般朝着柳伐殺了過來,柳伐仔細尋找着方纔行刺的那個士兵,只是此時數十人將他緊緊的圍住,虎視眈眈,又穿着同樣的衣甲。
“殺!”
柳伐還未來得及找出那人,衆人的兵刃都再一次朝着他身上指來,柳伐一皺眉頭,此時哪裡還有那人的身影,他心中一沉,隨即又迎了上去。
柳伐的速度極快,心裡又是十分擔憂葉若昕的安危,一人一馬,早就殺出了很遠,後面八衛便是想保護柳伐,但是馬力不足,只能拼命的往前趕。
安世賢看到柳伐被困在陣中,此時又顯得有些拘束,哪有方纔的揮灑自如,他朗聲一笑,竟不再後退一步。
“黑衣衛,果然還是不錯,哈哈!”
正是安世賢麾下的黑衣衛,他們最擅長隱匿身形,方纔斷臂的那名黑衣衛早已退出,失敗者唯有出局,但是他令柳伐感到極大的威脅,此時廝殺也多少有些掣肘,生怕被隱藏在暗中的黑衣衛所伏擊。
莽原的衆士兵看到柳伐又謹慎起來,心中都是一喜,他們沒有什麼顧忌,爛命一條,退後也是死,衝上去還不說定,還不如去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