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晚了,大家都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知道嗎?”
十二時令實在是太過於盡職盡責,葉若昕也是不得不命令他們去休息,雖然看起來他們整日都是精神抖擻,但是葉若昕知道,這麼冷的天氣,整日都是那麼一個狀態,時間一久,就算是鐵人也是受不了啊!
“是,主母!”
葉若昕平日裡雖是對誰都是一副和睦的表情,但是她實在是個性子很倔,又極要面子的人,不然也就不會逃婚出葉家了。
十二時令看到葉若昕的臉色已是有些不好看了,他們畢竟只是僕人,對於葉若昕的話,也不敢不聽。
每個時辰都有一個時令在自己的崗位上極爲認真嚴肅的查探着周圍的情況,其餘的人也是睡得很淺,一旦發生什麼事,他們也好相互照應。
“看到了嗎,就是這裡!”
爲首的黑衣人帶着麾下人馬很快就到了大營的周圍,畢竟是莽原城,他們最熟悉的地方,他們自然可以選擇最簡單的方式,最簡單的路線,就算摸不到營中,但是外面,他們依舊可以觀察裡面的一舉一動。
衆人只是點點頭,一句話也不說,他們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命令,默默的去做,做好自己的事,已經足夠了。
“我們人數不多,千萬不能被這些守營的人發現了,知道嗎,腳下都給我輕一點!”
爲首的黑衣人看着不遠處燈火通明的營帳,突然覺得有些棘手,這段距離說長不長,但是想要輕輕鬆鬆的越過,也着實不算容易,畢竟這大營之中的人馬不是擺設。
“你,過去看看,小心一點!”
他決定還是先讓麾下的人去探一探,貿然衝過去,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一旁的黑衣人點點頭,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慢慢朝着大營外圍靠過去,衆人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卻沒有一絲波動,往日大軍在紮營的時候,夜裡周圍都是有巡哨的,只是今夜南宮制怒麾下的人馬實在是有些鬆懈了,也是下午的時候南宮制怒沒有去親自去叮囑,這幾日一直在馬上,他也是有些累,第二,也是他覺得,安世賢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夜裡來破寨,最主要的是,他很自負,在這莽原,還沒有與他一合之將。
因爲是駐在城中,巡騎也是被撤了,但是大營之中還是戒備森嚴,就算是安世賢大軍攻來,一時也是破不了營寨的。
那人很輕鬆就潛到了大營的外圍,大營中,有巡守的侍衛不斷的在走動,滿臉的警惕,他看了半晌,隨即又悄悄的退了出來。
“大人,外面沒什麼,裡面佈置嚴密,守營的兵士不斷的走來走去,很是難以破入,但是那個位置周圍似乎什麼也沒有,巡營的兵士並不經過那裡!”
這人很快就返回到自己的位置,壓低了聲音,以一種僅自己和爲首那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彙報了大營之中的情況,隨即又指了指葉若昕休息的地方。
“嗯,當真如此?”
爲首的那人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站在黑夜中,倒有些捉摸不定了,若是大營之中足夠嚴謹,他倒是不會想這麼多,但是如此這般,不能叫他不警惕啊!
“大人,這裡畢竟是女眷所在地,巡營兵士不經過,也極爲正常啊!”
方纔說話的那人知道自己老大的性子,看到他又舉棋不定了,隨即壓了壓嗓子,慢慢說道。
爲首的黑衣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似是怪他多嘴,他猛地低下頭去,就要跪下,那黑衣人眉頭一皺,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隨即冷哼道:“不要發出響動,不明白嗎?”
那人一震,隨即又尷尬的站起來,不再言語。
“等到三更天,入營!”
這黑衣人沉思半晌,終於還是下定了命令,看着漆黑的大夜,眼中隱隱有一絲憂慮,不知怎麼的,他總是感覺到,有些不對,有些不祥的預感在他的心中縈繞,久久不能散去。
大月升起,處處不眠。
“將軍,現在沐少爺已經來塵關了,我們是不是該有些動作?”
酒宴慢慢散去,宅中只剩下柳伐與辛和了,又是巡夜的時候了,柳伐和辛和縱馬前行,遛食巡營兩不誤。
只是辛和看到沐輕塵遠來塵關,憶起當年,沐輕塵對他實在不錯,看到現在沐輕塵落寞的樣子,他實在也是有些於心不忍,遂多嘴問道。
“呵呵……”
柳伐看到辛和這樣,只是笑笑,也不多說什麼,他也有他的打算,南獄雖大,但是終究不是久留之地,氣候不如上原,還有很多,這裡雖有家人,但是並不是他的家!
“辛和啊,你隨我南下,也有半年多了吧!”
看着遠處漆黑的城牆,柳伐微微一笑,隨即轉過頭來,看着辛和,意味深長的道。
辛和一愣,隨即下意識的點點頭,低頭一數,隨即低聲道:“足足有兩百一十七天了!”
“呵呵,是啊,大半天了,你我南下之時,還是炎熱的夏季,南獄並沒有這樣的衰落!”
看着周圍毫無生機的民宅,城中稀疏的燈火,柳伐眼中有些落寞。
“南獄雖平,但是整個西南尚在異族鐵蹄之下,我漢人百姓,更是慘遭蹂躪,我豈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說着,柳伐眼中突然散出如電的光芒,他一甩馬鞭,低喝一聲:“駕!”
“咯噔,咯噔……”
馬蹄如龍,氣勢如虹,柳伐突然有一種熱血涌上心頭,突然,他一把牽住馬,戰馬嘶鳴,揚起前蹄,雄赳赳,氣昂昂!
柳伐突然想起了曾經遇到的那人,刀尖所指,風雲所想,爲自己覺得值得事,去拼搏。
看着柳伐高大的背影,辛和臉上多了一分欣喜,他要追逐的,便是這等人物。
“駕……”
馬鞭輕揚,跟着柳伐的步伐,辛和一步也不曾落下。
“就是現在,聽我號令,走!”
很快便到了三更天,伸手不見五指,大營之中,巡視的守衛雖然不斷,但是頻次,已是漸漸的少了,看到這些巡守的人並沒有太多的精神,爲首的這黑衣人總算是心裡一鬆,隨即也不敢大意,悄悄地朝着大營之中潛過去。
大營之中,除了少數的地方還是燈火通明,其餘的地方,早就是一片黑暗,他們是一裙黑暗之中的生物,自然是有着一雙雙夜眼。
“譁……”
一隊巡營士兵緩緩經過,鋼甲相互摩擦,聽起來格外的響亮,又讓人感到寒冷。
“噓!”
爲首的黑衣人臉色一肅,隨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眼看已是潛入了大營,現在第一步已經成功了。
“衆人屏住呼吸,只是伏在地上,默默聽着這羣兵士在自己身旁緩緩經過,沒有發出一絲異動,奇怪的是,這些兵士彷彿也是看不到這些人一般,任由他們潛在地上,也沒有什麼動作。
看到這些兵士經過,爲首的那人微微擦了擦汗,隨即眼睛一眯,朝着葉若昕所在的區域看了一眼,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只是黑壓壓的一片。
“走,就是那裡!”
強按着心中的激動,這人眯了眯眼睛,如同一隻兔子一般,敏銳的朝着葉若昕一步步逼近。
後面緊跟着的,是一羣劊子手。
“呼……”
北風寒冷,打在認得臉上,如同刀割一般,此時此刻,這人又揮揮手,示意衆人停下來,畢竟是要擄走一個人,不發出聲響,實在是很難,若是直接殺了該有多好!
但是,他不能,因爲安世賢吩咐了,一定要捉活的回來,這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困難,畢竟帶一個死人回來要比帶一個活人難度要大很多,葉若昕是不會乖乖跟他走的。
他擡了擡手,感受了一下風來的方向,思索半晌,終於還是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包來,摸出這小包後,他揮了揮手,衆人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各自都掩住口鼻,似是對這小包裡的東西頗爲忌憚。
看到衆人都準備好了,他也掩住了自己的口鼻,隨即又看了看周圍,摸出一個火摺子來。
“呼!”
輕輕一吹,一口濁氣從他的嘴裡吐了出來,與此同時,火摺子點亮了夜晚,一朵顫抖的火花搖曳着,忽明忽暗,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就在這裡,一朵毫不起眼的火花將會帶來多大的麻煩。
火摺子烘烤在小包上,不多時便起了縷縷青煙,這人馬上抄起小包,輕輕的朝着葉若昕那裡甩了過去。
“砰!”
不知是什麼,落在地上還是很有分量感,此時當值的不是別人,正是子,這一聲悶響並沒有驚動別人,卻讓他是吃了一驚,他皺皺眉頭,隨即朝着聲音發出的地方走過來,走近一看,只見一個小包在冒着青煙,再無他物。
“什麼東西?”
他嘟囔一聲,隨即將那小包拿在手裡,說來也怪,這小包只是微微用火烘烤了片刻,這煙彷彿就像是止不住了一般,雖是很小,卻是源源不斷的往出來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