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鑑·斯干篇》裡提及的守心寶戒,相傳是上古司器神祗沂心所造,所謂守心,便是護主沂心之意,顧有救宿主於危難之妙用。
那日替她綰髮的男子,竟然就是她未來的夫婿,晉王。一時之間,錯愕,慌張,以及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竊喜涌上心頭,沉默良久,竟然只對彬兒說了句你且去罷,便兀自進了屋。
日頭漸漸由毒辣變得溫和,草葉中浮着的聒噪蟲鳴伴着醺熱的退散也慢慢隱去了,蕭潁坐在梳妝檯前,面前珠釵首飾擺了一堆:“九歌你快過來,幫我挑挑哪個好。”她撥過一支鏤金的步搖:“這個好不好,上有黃鸝鳴柳的圖案,很別緻呢。”
還不等九歌答話,蕭潁又放下那步搖,看着那波斯進貢的臂釧:“這螺釧雖是新巧好看,搭配起來我這一整套衣服都要換了。”
九歌臉上的笑意愈發濃烈,隨手取了蕭潁的七星八卦簪遞給她:“美人無妝爲大美,天然雕飾,方顯公主古今無匹之姿。”
蕭潁看了一眼那灰頭土臉的簪子,雖是法器,可現在看來全無美感,隨手往旁邊一擲:“不帶。醜死了。”
九歌俯下身來支着頭,眼睛眉毛都是促狹的笑:“公主自矜許久,如今怎麼這般不自信了。難道是,今晚要見王爺,緊張了?”
我蕭潁冷哼一聲,將那支珠釵撿回來,熟練地簪上雙髻,扯開話題:“去準備吧。今日洗塵宴定有諸多王侯公卿,宮中怕是乘不得輦了,我們提早步行去罷。”
九歌自知失言,喏一喏退下了。
蕭潁看着鏡中淡施妝容的自己,今日見了,他會不會對當日那個騙他的小宮女失望?又簪上一隻流雲彩釵,對着鏡子再描了兩筆生來就偏淡的眉毛,眼前卻浮起那日那張宛若桃花的面容來,手上的一筆走歪,半晌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