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土肥原偷渡黃河成功,即以精銳的快速部隊沿隴海路兩側西進。蔣介石急令薛嶽指揮四個軍追擊圍殲土肥原部。薛嶽不力,未能成功。至6月1日,土肥原部攻佔睢縣迫近蘭封(今蘭考)、杞縣。而另一股敵軍則由亳縣方面經鹿邑、柘城向太康迫近,且有進犯平漢路許昌、鄭州一帶的企圖。兩路敵軍合圍,將使在開封、蘭封之間的我軍主力部隊被“包餃子”,處境岌岌可危。
6月2日敵陷開封;3日,敵步騎兵千餘附坦克10餘輛到達中牟與我警戒部隊接觸,鄭州也危在旦夕。在此緊急情況下,第一戰區長官部急向蔣介石建議利用黃河伏汛期間決堤,造成平漢路以東地區的泛濫,用滔滔洪水阻止敵人西進,以保證鄭州不失。此建議立即得到蔣介石的批准。6月4日,敵軍攻打開封之際,我53軍1團奉令在中牟縣境趙口決堤。5日,20集團軍總司令商震親臨趙口督促。始掘於趙口,繼改於花園口。至9日,黃河水終於從決口洶涌而出。
花園口決口後,黃河水順着賈魯河迅速下泄。第二天,黃河中上游普降了一場暴雨,黃河水量猛增,花園口決口處被衝大,同時被淤塞的趙口也被大水衝開。趙口和花園口兩股水流匯合後,賈魯河開始外溢,漫溢的河水沖斷了隴海鐵路,浩浩蕩蕩向豫東南流去。
日軍被黃水阻隔後,就放棄了從平漢線進攻武漢的計劃。他們退守到徐州後,南下到蚌埠,過淮河,再到合肥與日軍其他部隊會合,又開始從長江北岸進攻武漢。
黃河改道,雖然爲蔣介石爭取了喘口氣的時間,但到了1938年10月,花園口扒開後第4個月,武漢仍然失守。花園口決口終究沒有挽救武漢失陷的命運。
從軍事角度分析,事實上,扒開花園口黃河大堤沒有起到阻止敵人多長時間的作用,花園口決堤時,蔣介石以軍事機密爲藉口嚴密封鎖消息,沒有通知老百姓疏散和遷移,黃水下來後,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老百姓突然陷入了一片汪洋之中。
當時直接淹死和餓死的羣衆多達八十九萬人,是日軍在南京大屠殺中所殺中國軍民的三倍,佔八年抗戰中中國損失的3500萬人口的2.5%,而日軍傷亡只有1000多人,花園口決口造成了歷史上人爲的一次大災難。
當年,爲了國際影響力,交戰雙方,都不承認是自己炸燬的,互相推諉。
(ps:以上史料全部引用抗日戰爭大事記,但凡學過中學以上歷史的人,應該都略知一二。這是血淋淋的事實和教訓,小眉毛無非是順便拉出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太平盛世可貴,可也要時時刻刻嚴防戰爭的危機,少數人的野心,遭殃的卻全是老百姓。但凡有了戰爭,買單的,犧牲的,被踐踏的,全是這些無權無勢的普通民衆而已……)
…………
甘甜沉浸在這段可怕的往事裡,她直覺地叫出來:“不行!王爺,我堅決反對你的做法。”
琅邪王的眉頭掀起來,有些意外。
在重大問題的抉擇上,甘甜向來保持賢妻本色,從不多嘴干涉,今日,她卻面紅耳赤,幾乎要跳腳了,比當初琅邪王要“強暴”她還跳得高。
“王爺,這絕對不行,黃河一決堤,沿途要死傷多少人??千家萬戶都要毀於一旦,以後,就算你奪得了天下,也會成爲歷史的大罪人,被永永遠遠的訂在恥辱柱上。”
這麼嚴重?
還要一萬年被釘在恥辱柱上??
這麼說,是跟商紂王差不多了??
那個贏得天下的君王會被這樣醜化?
他冷冷道:“你憑什麼這麼認爲?”
甘甜怒道:“因爲有人曾經這麼幹過。”
“誰?”
“蔣委員長。”
“!!!!!”
“何方聖神?”
“……”
這次是甘甜被雷到了。
琅邪王聽她講了這一段典故,甘甜不厭其煩,講得很仔細。她敘述的口才不錯,講故事也很明晰,就連琅邪王聽得死掉了89萬人口時,也嚇了一大跳。
不是89人!
也不是890人!
這是活生生的890,000萬人啊!!!!
你數數看,後面是多少個零啊!!!
他們一夜之間,便喪生在同胞的一個決策裡。
就像張養浩老先生所寫的: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
山河表裡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當歷史的車輪轉過悠久的五千年,當我們滿眼期待歷史輝煌的時候我們是否感到我們古老的國家欠百姓的太多太多?有那麼一個怪圈,強盛——衰弱-——強盛——衰弱,百姓繞着那個怪圈像魯迅先生所說的,暫時做穩了奴隸——想做奴隸而不得——暫時做穩了奴隸-——想做奴隸而不得,這像一個咒語,在中華的百姓身上循環不停地演繹。
而且,居然從來沒有什麼人覺得這是不合理的!!反而對此謳歌!!!
琅邪王站起來,走來走去。
這時候,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憔悴得幾乎跟一個野人差不多。
“甘甜,如果不這樣,你說怎麼辦?”
甘甜是機械工程師,不是行軍打仗的專家。
而且,琅邪王這些日子以來,只要她遵守婦道,從不徵詢她的意見——更重要的是,她從沒爲了此事操心過——因爲她每天都在忙着尋找自己的能量來源。
至於戰況如何,完全不在考慮之中。
也許琅邪王皇帝還沒當成,沒準兒自己先就走掉了呢。
琅邪王揹着手,走來走去:“甘甜,我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山東都拿不下,那麼,天下人怎麼看我?而且,恆文帝的人氣會因此劇增……不行,我不能考慮那麼多!”
果然是奸雄本色!
只要自己坐上了龍椅,別說89萬人的性命,就是890萬人,都無關緊要。
甘甜怒道:“我可不管你怎麼辦。如果你一意孤行,要引黃河決堤,那麼,我也告訴你,我就去投降恆文帝……”
琅邪王掀起眉毛,待要勃然大怒,卻又坐下去。
“王爺……喂,王爺……”
甘甜叫他時,才發現他靠在涼椅上已經睡着了,很快,便鼾聲如雷。
這個傢伙。
他也實在是倦到了極點,連爭論的力氣都沒有了。
甘甜醒來,已是清晨。
一張臉在眼前放大,她嚇一跳。
睜大眼睛,但見琅邪王神采奕奕,神清氣爽,而且換了一身新裝。
“甘甜,快起來,今天還要再攻一次。”
她揉揉眼睛,發現這個傢伙的精力真是好得驚人,就睡了那麼短短的幾個小時,他居然很快就恢復了。
“今天還打?”
“今天有援兵!”
攻城的戰役是從中午開始的。
從東西兩個方向的紅衣大炮,分別瞄準了兩道城門。可是,鐵大將軍也真不是吃素的。他的火槍隊,配備之精良,就連甘甜也嚇了一跳。
雙方你來我往,硝煙瀰漫,死傷無數。
從中午到晚上,還是分不出勝負。
終於,到了黑夜,一隊人馬趁着夜色掩殺出來。
鐵大將軍被攻了一個措手不及,東邊的城門幾乎當即告破。可是,他也真不是吃素的,居然迅速地調派人馬,用血肉之軀,很快將東門賭死。
這一仗,雙方傷亡極其慘重。
到了午夜,不得不鳴金收兵。
甘甜本是站在高處觀戰,琅邪王在前面親自指揮,她看戰事結束了,琅邪王久久不見蹤影,正要走下去看看,卻見一羣人簇擁着兩個人走來。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她正在好奇,是誰有這麼大的氣派,不由得疾走幾步。對面二人,也迎面而來。
她看清楚大致輪廓時,不由得呆了一下。
爲首之人,一身綠衣,輕薄飄逸,***倜儻。
這是軍營,所有人都是一身戎裝,包括琅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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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形之下,他的儒雅和那種男人之中,幾乎不可能找到的俊秀,就凸現得更是淋漓盡致,顯得琅邪王就如一個莽夫了。
甘甜的呼吸都摒住了。
眼睜睜地看着他走近——
也不知爲何,她只看到他!於萬千人裡,他幾乎有一種特別出類拔萃的特質,縱然滿天的繁星,都沒法將他淹沒。
無論他在哪裡,任何人都是最先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