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不可以現在纔有興趣?”
琅邪王更是狐疑。
但是,任憑他抓破頭,也看不出半點端倪。
第二日,有高麗國的使者前來,琅邪大帝乾脆和夏原吉的使者一起招待。此舉,當然是炫耀武功,表示這雙方都成了自己的附屬。
整整一日,他都不得分身。
坤寧宮裡,卻擺好了書畫。
皇后娘娘忽然來了興趣要作畫,一堆人來了一會兒,又離去。到後來,皇后娘娘困了,只剩下幾名宮女伺候。
再後來,就只有“小蒙”一個宮女了,因爲能塗鴉幾筆,所以名正言順地被皇后娘娘留下來。
那是甘甜一生中最最快樂的三天。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是誰說的?
儘管二人面對面,卻不能有更多出軌的行爲,但是,只要這樣近距離的靠近,只要能看清楚彼此的眼神,誰說又不是最最令人高興的事情??
此時,琅邪王正在宴飲,絕不會來坤寧宮。
一切都很安全。
她的聲音很低很低:“這一次和談,結果如何?”
他輕描淡寫:“琅邪王這廝,寸土不讓。不過,在一些經濟政策上面有所放寬。”
“其他的呢?”
“唉,一言難盡啊。”
甘甜沉吟了一下,“你預計還要多長時間才能休養生息與之抗衡?”
“少則三五年……”
多則呢?
她沒再繼續問下去了。
的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大叔,我能幫你什麼?”
“甘甜,什麼都不需要了。你只要出現在我面前,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了。”
她臉頰緋紅。
這天下,哪一個女人聽到這樣的情話,不面紅耳赤的???
尤其是他含情脈脈的眼神,裡面自己清晰的倒影。
他忽然伸手,撫摸她的臉。
動作很快。
她只來得及感覺到一股溫熱。
“甘甜,你準備好,我們也許很快就可以啓程了。”
她嫣然一笑,臉紅紅的。
“大叔,真的要帶我走嗎?”
他的聲音溫柔得出奇:“不然,我幹嘛來?”
“可是,會不會再遇到琅邪王的追兵?”
“不會。這一次,我準備得萬無一失。”
她第一次聽得他的保證。
他不是個輕易下保證的男人。
只要說出口,必然能做到。
她塞在他手裡的是一份極其詳盡的琅邪大帝的戰略地圖。從東南的形勢到西北的佈防,再到最新將領的任用。
這也是她出入御書房以來最大的收穫。
這樣的資料,再是什麼高官的愛妾都拿不到。
甚至可以說,除了琅邪大帝本人之外,再是位高權重的文武大臣此時都不會探知全部的消息。
但是,甘甜全部知道了——她知道的部署,和琅邪大帝一樣多。
因爲,從琅邪王起兵起,任何地方的軍隊,那些大臣的可用與不可用,賦稅糧錢的多少……這些,她統統一清二楚。
琅邪大帝沒有提防他,因爲他實在是藝高人膽大,認爲自己所向無敵,範不着提防一個女人。甘甜當然就範不着跟他客氣了,便把自己所探知的消息,經過自己的整理,寫成了密密麻麻的一篇摺子,而且附會了詳細的戰略地圖。
當初憋氣沒有給夏原吉,但是,女人在關鍵時刻,不能太小性子。畢竟,這是戰爭,不是什麼家長裡短。
她希望這一切,對夏原吉會有所幫助。
但是,她沒有流露出任何一點這東西非常重要的情緒——畢竟,女人有時在男人面前,該糊塗點就糊塗點。
所以,夏原吉也不以爲然,只以爲是一個普通的東西。
她語笑嫣然,反正,等他看到了,自然知道會有用就是了。
這也是她能幫他做的最後一點情報工作了——畢竟,一旦離開皇宮之後,就再也不會得到任何的機會了。
夏原吉走了好一會兒,琅邪大帝才往坤寧宮而來。
那時候,甘甜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是真的睡着了。
琅邪大帝當然不會想到夏原吉會變成一個宮女——他雖然擔心夏原吉混進來,但是,都是在太監裡面嚴格的查詢,哪裡想到,這樣一個男人,居然會裝扮成一個宮女?
夏原吉走了好一會兒,琅邪大帝才往坤寧宮而來。
那時候,甘甜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是真的睡着了。
琅邪大帝當然不會想到夏原吉會變成一個宮女——他雖然擔心夏原吉混進來,但是,都是在太監裡面嚴格的查詢,哪裡想到,這樣一個男人,居然會裝扮成一個宮女?
四周戒備森嚴,卻無任何異常。
而坤寧宮裡,皇后睡得很熟——是真的睡熟了,絕非作秀。
她沒有任何的反常表現。
琅邪王喝得醉醺醺的,宮女們行禮,他揮手,躡手躡腳地藉着夕陽的餘暉看她。
毛筆散亂在一邊,她的臉上還有一點小小的墨汁,看起來非常的滑稽可笑。他笑嘻嘻的。這個女人,最近表現得越來越正常了,就像是一個宮廷裡的女人了:寫寫詩,彈彈琴,塗鴉幾筆,有一點兒小小情調……
他彎腰,看她許久許久。
但覺她睡着了,面容嬌憨,甚至帶着一點兒甜蜜的笑容,所有的防備,戒心,精明和算計,統統都不見了。
他挨着她躺下去,伸手去摟她:“甘甜……我們回去吧……回乾清宮……”
甘甜被驚醒,迷迷糊糊的推搡他,他身上一股濃郁的酒味。
“喂……你怎麼喝這麼多?”
“今天宴請使者,不得不喝啊……甘甜,別鬧我,好睏啊……”
“你不是要回乾清宮嗎?”
“走啊……走……甘甜,你陪我回去……”
他含糊不清地說話,一邊已經倒在牀上睡着了。
甘甜心裡一動。
將他攙扶起來。
“琅邪王……喂……琅邪王……快回去……”
“不要鬧我……甘甜,別鬧了……困得要命……前幾天,我都在提防夏原吉這廝……他神通廣大,無孔不入啊……我怕他混進來,到處排查……累得要命……”
“那你查到什麼沒有?”
“沒有……沒……只是查到一些小太監鬼鬼祟祟的……甘甜……”
甘甜皺了眉頭:“來人,送陛下回乾清宮。”
車攆停在宮門口。
甘甜將他攙扶着,琅邪王醉熏熏的,閉着眼睛只是要笑。
“甘甜……甘甜……回去幹嗎……我們就住坤寧宮嘛……偶爾換個地方也蠻好的……甘甜……”
一伸手,將她牢牢地摟在懷裡。
“就在這裡休息……”
“我睡醒了……”
“睡醒了也得陪着我。”
“不行,你身上酒味那麼大,必須回去……對了,我說了,叫你不許輕易喝酒,喝多了就惹事,你怎麼不聽??就算宴請使者吧,犯得着喝這麼多??你不喝,難道這天下還有誰敢於爲難你?”
“甘甜……人在江湖……”
“什麼叫人在江湖?你是皇帝,誰還敢江湖你??你少找藉口了。你又不是什麼公務猿,必須喝得胃穿孔……你分明就是找藉口喝酒……”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含糊不清的。
“哈哈哈……皇后,你這是關心我??哈哈哈……這是你第一次關心我呢……真不錯……哈哈哈啊……”
甘甜無語。
“走,回乾清宮。”
她不由分說,命令太監擡起了車攆。
乾清宮。
琅邪王倒在牀上,幾乎下一刻就要睡着了,眼皮困得不停地打架。
甘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
“陛下……”
“幹嗎?有什麼事情……”
“陛下,鑰匙呢?”
“鑰匙……鑰匙……你要什麼鑰匙??”
甘甜的目光落在那個巨大的鐵皮箱子上面。好傢伙,這個鐵皮箱子,是玄鐵打造的,刀槍不入,無論多厲害的匕首都無法將之撬開。
比今日的保險櫃還要厲害。
裡面,裝着她的發動機。他倒是想的周到,讓她看着白着急。
琅邪王這廝,把發動機放在她的眼皮底下,看得着,摸不着,就是不給你。
甘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醉醺醺的樣子,琅邪王迷醉不堪,哪裡知道她的企圖?只是將她的手緊緊地抓住:“睡覺啦……夜深了……睡覺了……甘甜,明天一早,朕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甘甜,快點睡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