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在本朝,他的勢力甚至延伸到了周邊小國,匈奴,高車,高麗,大食、倭國……
據說,去年才登上皇位的倭國天皇,正是他暗中出兵,助其一臂,而新一任的高麗太子,也是他點頭首肯,纔得到冊封。
綠盟的勢力,無人能估量達到了什麼地步。
但是,這些還不夠,遠遠不夠!
夏原吉的野心遠不止這些——
甘甜疑心,其實是他自己想做皇帝,做這個疆域遼闊,民衆繁多,世界第一大國的皇帝。
什麼叫天使面孔,蛇蠍心腸?
參照夏原吉。
她神清氣爽,大刺刺地在他對面坐下來。
他端詳她,從頭到腳,從腳到頭,“甘甜,你瘦了。”
廢話,長途奔波,風餐露宿,能不消瘦?
他仔仔細細地打量她:“小寶貝,你臉上殘留了一點淡淡的黃色痕跡……嗯,我想想,那一定是你用了油彩化妝術,在你臉上塗抹了兩層油漆,第一層是一個人,第二層又是一個人,每一層,能維護半個月不脫落。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甘甜苦惱地摸摸臉,發黃的地方正是油彩過敏。
要成爲一個真正的易容大師,其實是非常不簡單的事情。
而這一切,是夏原吉教會的。
“小寶貝,你還是沒有學到家,如果我給你親自易容,你就不會過敏……瞧瞧,多可憐的小樣兒……一會兒,我給你一點靈藥,塗抹上去,明天早上起來就會好了。”
他張開手臂,再一次想擁抱她:“可憐的甘甜,你是不是受盡折磨?瞧瞧,都面黃肌瘦了……小寶貝,來,讓我抱抱……”
她劈手將他打開,“廢話少說,正事來了。”
他依舊嬉皮笑臉:“什麼正事能比我們甘甜小寶貝變瘦了更重要?”
真正從頭到腳,細細打量,生怕她少了一塊肉的樣子。
很權威的總結:“小寶貝,你的確瘦了一大圈!真的受了折磨?”
不但受了折磨,而且被折磨得很慘很慘!
但是,往事不可再提。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被磨??
她絲毫也不理睬,徑直說下去:“琅邪王此人,性情堅韌,殘酷無情,野心勃勃,可堪大任!”
性情堅韌,殘酷無情,野心勃勃——此三者,是任何一個成功的帝王之必備條件。
夏原吉聽得異常仔細。
“你答應去完成這件任務了?”
她瞟他一眼:“如果我說不答應,你是不是要讓我把寶石還給你?”
他哈哈大笑,忽然逼近她,嘴裡的熱氣幾乎呼到她的嘴裡:“小寶貝,我妒忌!”
她莫名其妙,“你妒忌什麼!”
他忽然將她的身子扭住:“轉身過去。”
她被他捉住,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大嚷起來:“喂,大叔,你到底想幹什麼?”
“檢查你有沒有***!”
“喂,你能不能不要這麼***?”
夏原吉不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甘甜……走幾步給我瞧瞧……”
她如一條泥鰍一般掙脫了他的掌控,逃得距離他幾尺遠才停下來。猶自心有餘悸,生怕他魔掌再次伸過來。
“甘甜,你記住!在你沒有學會素女心經之前,絕對不許***給琅邪王!!”
她叫起來:“憑什麼?”
夏原吉的目光忽然變得很犀利:“不憑什麼!因爲,是我要你這麼做的!”
她撇撇嘴巴,根本不理他。
夏原吉的目光很快恢復了原來的陰柔,這時候,他簡直又是一個翩翩佳公子了,風度好得出奇,讓人脾氣都發不起來。而且,眉飛色舞,顯得非常的高興。
“甘甜,你並未讓我失望!”
能從琅邪王這樣的男人手下全身而退,自然並非易事。
“對了,我給你的那本素女心經呢?”
她乾脆得很“被琅邪王沒收了。”
“???”
她忽然逼近他,神秘兮兮的:“沒準兒,琅邪王拿去,自己學會了。”
“他學來有什麼用?”
“攻你!”
“???”
“笨!知道龍陽君不?有斷袖之癖的那個!沒準兒,琅邪王學了素女心經,用在大叔你身上!!嘖嘖嘖,你們二人才真是登對呢!”
夏原吉失聲狂笑:“小丫頭,真有你的!”
甘甜悠然地在他身邊坐下來,伸手,端了一杯茶。
玉潤的杯子,水晶一般透明。
茶是上等的大紅袍。
她喝一口,入口清爽。
在夏原吉這裡,好像所有人,每天都生活得比帝王還愉快。
她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先好好休息一下再說。
夏原吉並未打擾她,就在她身邊靜靜地看着她。不一會兒,她睜開眼睛,這時候,就變得神采奕奕了。
她伸了個懶腰。
他忽然察覺到她的手:“甘甜,把手伸出來。”
她伸出去。
“這隻手指怎麼了?”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小傷?不對!這是被人拗傷的。我看看……從傷痕來看,應該是有人想從你手上搶一個首飾所弄傷的……”
那是右手無名指!
從這裡搶走的,是什麼首飾?
忽然覺得疼痛,她輕描淡寫:“琅邪王送了我一隻戒指,不過,他另有了新歡,又搶回去了。”
夏原吉若有所思。
忽然湊過去,抓住她的小手指,重重地咬了一下。
“大叔!!你瘋了?”
他嘿嘿一笑:“難道你尚未獻身,琅邪王已經肯送你什麼稀罕首飾?”
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指指自己的頭顱:“大叔!這裡!我早就告訴過你,女人,更需要頭腦!腦子比身子更加重要。”
“小寶貝兒,琅邪王不好對付吧?”
“他比我想象的更難對付!這一次,我差點就脫不了身。我預計,他這幾天也該來找你了。”
“琅邪王正在這裡等我!”
她一怔:“他來得好快!”
竟然比自己還要快?
他依舊嬉皮笑臉:“他時日無多,豈敢不爭分奪秒?我已經接到消息,老皇帝的確垂危,御醫診斷,他的生命不足一個月。只要老皇帝一死,皇太子登基,鐵定首先拿他開刀。”
兵權已經解除了,但並非這樣就一勞永逸了,兔死狗烹歷來就是我國的光榮傳統,不趕盡殺絕的話,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若非礙於琅邪王的兩名得力親信還在鎮守邊關,手握重兵,皇太子早就等不及了。”
說到底,琅邪王此次回京,也是早有準備的。
“甘甜,你要不要現在見琅邪王?”
她沉吟了一下,並未馬上回答。
“也罷,你手指上的傷痕還需要處理一下。改日再說。”
她一點也不拖泥帶水:“你準備要我怎麼辦?”
夏原吉面上的笑容消失了,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經:“做好準備,你的皇后生涯即將開始。”
她心裡一寒,知道這並非是開玩笑。
夏原吉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絕不會是空穴來風,他這樣的男人,早已無需用吹牛和大言不慚來裝飾自己了。
事實上,他幾乎從不說半句謊言。
也不屑。
她站起來,走了兩步,又回頭,盯着他:“難道你不擔心?”
“你認爲我該擔心什麼?”
他大手一攤,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從未見過男人的手好看成這樣,掌心白皙,手指頎長,但絕非軟綿綿的,每一根指頭都充滿了力量,彷彿一握拳,整個世界都會被他牢牢握住。
在他面前,一切人等都那麼渺小。
她忽然有點理不直氣不壯。
但是,這心事藏在心底,面色一點也不曾改變。
“如果我做了皇后,也許會幫着琅邪王。你知道,對於女人來說,這天下,再也沒有比皇后更具有吸引力的了。說不定,我會成爲一個叛徒,那麼,大叔你的苦心孤詣,豈不付之東流?”
頸項邊一股熱氣,她身子一轉,但速度終究快不過那鬼魅一般的身影,他在她頸子上呵一口氣,大手已經將她攔腰抱住。
地毯那麼柔軟,心跳那麼快速,那雙漂亮到不可思議的桃花眼垂下來,睫毛幾乎碰着她的睫毛。
“甘甜小寶貝……看來,我有必要親自教會你素女心經……只要你學會了,別說背叛我,就算是有人拿着鞭子鞭你,你也會一輩子對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