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一聲凌冽的聲音破門而入,何宸一腳踹開大門,威嚴肅穆,氣勢逼人,他看着地上狼狽不堪的沄淰,心裡恨不得將龍紹焱碎屍萬段,可是,他卻不能。
“龍承皇好雅興,居然活捉我的皇后!”何宸正視着龍紹焱,那種非凡的氣度天下無人可與之媲美。
龍紹焱的眼光忽而越過何宸的肩膀,但見,自己的一羣手下已經全部被何宸的人拿下,他自知所有的掙扎都不過是飛蛾撲火,於是,淡淡一笑道,“皇上可不要忘記我們的三年之約。”
何宸冷哼一聲,道,“當然記得,不送。”
何宸這句不送,意味着是將龍紹焱這個曾經差點將陳國毀滅的男子放走,他看着同自己擦肩而過的龍紹焱道,“三年之約朕記得,可是,朕要提醒你,如果你再向從前那麼沒有誠意……朕可絕不會輕饒於你。”
龍紹焱終是狼狽而走,沄淰垂着千行淚從地上起身的那一剎那,一擡眼,便迎上何宸疼惜的眼神,他的身後全是武裝嚴整的陳國御林軍侍衛,他一席白袍立在這眼前,眼神銳利,雙眉緊鎖,微風吹過,熟悉的瓏兮香撲鼻而來。
何宸慌忙來到沄淰的面前,一副關懷備至的樣子問道,“還好朕來了,朕慶幸朕的女人只有你一個,不然,讓其他的妃子知道了,一定是醋罈子打翻了。”
沄淰擡頭去看他,不知他莫名其妙的在說什麼,只看着眼前他一張威嚴卻又親切的臉上透露出一種成熟,一種親切。
“朕在問你話,你爲何裝傻不答?”何宸臉上有些失望的看着眼前這個小人兒,剛纔,他在外面明明聽見她說,她要做皇后。
“什——麼——”沄淰一整天的腦海裡都是他們昨夜以及今早的回味,這回,真的看到他,頰飛雙霞,羞澀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你剛纔說你是皇后!”他忍無可忍,索性乾淨利落的說。
“說了麼——那——可能是——嚇唬——對,是嚇唬龍紹焱的話,皇上不必當真。”沄淰想起身逃走,可是,卻已是被何宸狠狠的拉進懷中!
他輕輕的擦拭着她微微溢出血漬的嘴角,憐惜的問答,“疼不疼?”
“不疼。”她輕聲回答,頭卻低得狠。
何宸看着這個倔強的小人,忽而捧起她美麗的小臉蛋就開始發瘋似得吻起來,一如從前,甘之如飴。
“唔唔——”沄淰又開始拼命的捶打!
“別動!只是親一會兒,那麼緊張幹什麼!你是皇后,以後,這種事情是每天都必須的,服侍不好的話,朕會不辭辛苦、不知疲倦的訓練你,直到把你訓練到完美爲止。”
“你!”她羞紅着臉頰憤怒的反駁。
“還有一件事,你必須謹記,從此往後,要麼稱朕爲皇上,要麼稱朕爲夫君,像昨夜那種酒後發瘋直呼本皇名諱的舉動再也不準有了!不然,朕會從你的身上加倍索回,朕的實力你也是見識過的。”
何宸一邊說,一邊露出得意之色,昨夜,可是如膠似漆,肢體不離,他沒有想到,就是這個女人竟然將自己的體魄變得如此強大,好生神奇。
“你要我做皇后也可以,可是,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沄淰忍着腹部的疼痛說道。
“你叫朕什麼?”何宸一臉不快,挑眉問,他心裡氣憤至極,這個小人兒,總是對自己這個皇帝的金口玉言置之不理。
“你答應了,我纔會改口。”她繼續試探着對方的底線。
“嗯,說。”可是,一雙清絕的眼神卻早已將她看個透徹,如今,這個小人兒天天想着殺了劉清淺,滅了生死門,而且,還不惜在四月初五親自獻舞,自己這個堂堂的皇帝又怎麼會不知道?
“我要劉清淺的命,要霍南星的命,我還要龍紹焱的命。”沄淰的臉上帶着一股淒寒之色,他彷彿看見劉生和隋安在天堂向她招手微笑。
“好,朕答應,君無戲言,叫夫君吧。”
“四月初五之前就殺了劉清淺那個賤人!”她清澈的眸子閃爍着誘人的光澤,一副認真的樣子說。
“你是堂堂大陳國的皇后,朕給你一千御林軍,殺一個毒婦,還不輕而易舉。”
望着何宸信誓旦旦的面孔,沄淰緩緩地下了頭,原來,他是讓自己去。
“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何宸轉身便走。
只聽後面傳來一聲柔柔的聲音道,“夫君,請留步。”
何宸回眸一笑,道,“皇后何事?”
沄淰咬着嘴脣,緩緩道,“一千人馬,貌似不夠。”
何宸自知一千人馬肯定不夠,堂堂的生死門門主的小妾是何等身份,一千人馬,可能還未進了霍南星的老宅,便被殘食的連骨頭都不剩。
“你那說說需要多少人馬?”
“至少——三千——”
“那麼多!”何宸假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
沄淰上前,衝着何宸的臉頰就是淡淡的一親,勉強算是個吻,她低頭問道,“這——夠不夠?”
何宸收起笑意,一本正經的說,“皇后是在跟朕開玩笑麼?皇后這個吻未免太貴了吧!”
沄淰被潑了冷水,垂頭喪氣的轉頭欲走,卻被何宸從後面圈住,他壞壞的撩起她後頸的長髮,然後,便一下子就連綿起伏的吻了下去。
他只覺得沄淰渾身一陣顫抖,隨後她就像一團鬆軟的棉花,再也沒有一分力氣了,完全是任憑自己擺弄。
“除非,今夜,你在營帳陪我過夜。”他一邊意亂沉迷的吻她,一邊用一副略帶磁性卻性感的喉嚨說道。
“什麼?營帳?過夜!”沄淰羞憤的回頭,“不要!”
“朕想,朕有必要跟你確認一下,兩千兵馬皇后是不是不需要了?”
沄淰看着何宸半笑的眼光,勉強的低着頭,道,“可是,我月信來了。”
何宸莫名其妙的看她,狠狠的抓着她的小臉蛋道,“還敢用這個騙朕!今晚,營帳內一見分曉!”
他狠狠的抓過她的腦袋,想要輕輕的吻她,可是,那個小人兒卻癱倒在地上,面無血色。
“李福安,請太醫。”何宸焦急的吩咐着,可是,看着懷中孱弱不堪的小人,想着她早晨伶牙俐齒的樣子,覺得,兩個人真是天壤之別,一個,弱不禁風,一個,張揚跋扈,都不知道哪個才只真正的她。
可是,他喜歡她在自己面前的柔弱,更加享受她在龍紹焱面前的雄霸,這個女子,註定就是自己的皇后!無極宮獨一無二的皇后!
沄淰昏昏沉沉的趴在牀上熟睡,突然周圍幾聲“好”將她從夢中驚醒,睜開惺忪的雙眼緩了緩神,見自己依舊是在客棧裡面,身旁,是李公公在近前伺候。
“李公公,你怎麼在?”
李公公見沄淰醒了,連忙吩咐道,“快,上藥,皇后醒了?”
沄淰瞠目結舌,“皇——後——李公公,你叫我什麼?”
李公公眉開眼笑道,“哎呦,我的皇后娘娘,老奴要恭喜娘娘賀喜娘娘了,皇上金口玉言,已經在您昏睡的時候昭告天下,已經封您爲皇后啦,不是老奴話說,你不在的日子,皇上可是吃了不少苦頭,還記得皇后剛去的那會,他日日站在蝴蝶谷上,說皇后喜歡玉蘭花,竟是將全國的玉蘭花都撒到谷底,後來,可能是玉蘭花沒了,皇上又親手摘了些梅花,皇上臥牀不起幾個月,早朝之時也是沒精打采,皇后以後可要好好照顧皇上,不要再讓皇上擔心了。”
沄淰只覺得眼眶一紅,心道,原來,蝴蝶谷那些從天上飄下來的玉蘭和梅花,真的是他親手撒下的。
“皇上呢?”沄淰反問,晶瑩的眸子裡多了幾分嫵媚之色。
“皇上今天高興,正好臨近郊外,和駙馬一起打獵呢,皇上還吩咐,今晚,就在外面安營紮寨,說要睡在氈房裡,要看看弦國傳說中的大月亮。”
正在這時,一個侍衛將一碗湯藥端了上來,李福安趕緊道,“皇后,喝藥吧。”
那藥雖苦得厲害,但是,沄淰也不知道爲何一飲而盡,然後,衝着李福安居然是微微一笑。
此時此刻,就聽外面葉香城大喊道,“皇上的箭法真是天下第一,今晚,咱們有口福,可以有烤鹿肉!”
沄淰在李福安的攙扶下打開窗戶,雨後沁人心脾的空氣瞬間撲面而來,沄淰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她低眸一笑,七色彩虹下,,何宸穿着大黃色的馬服,一雙黑色的高桶長靴顯得他的雙腿更加的筆直有力,碧綠的草場上,他正收着弓箭,一雙清絕的眼神向自己這邊看來。
沄兒剛想羞澀的低頭,這時,不遠處,一個士兵手裡樂顛顛的拎着三四隻野兔,手舞足蹈口中興奮的喊着,“皇上,你還射中了這些野兔!”
何宸衝着士兵一笑,道,“嗯,你們吃吧。”
如此一說,其他的士兵趕緊拾柴的拾柴,點火的點火,外面頓時是一番忙亂卻歡喜的場景。
印象中,所有的部下都應該很怕他纔對,這些個不知好歹的小兵,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倒不怕掉了腦袋!
何宸的眼中含着笑,再次回眼看着沄淰,遠遠招手道,“喝完藥就下來吧。”
沄淰呆了一會兒,不曉得他讓自己過去是出於什麼目的,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卻還是乖乖的聽話,磨磨蹭蹭的走了過去。
何宸伸出手掌,一臉認真的說,“皇后,朕滿臉大汗,替朕擦擦汗。”
沄淰看着周圍那些士卒羨慕的眼光,頓時,又羞澀起來,只低着頭,緩緩的從袖中掏出那枚繡了一個“安”字的玉蘭絹帕,剛想替何宸擦汗,卻不料何宸忽而眯縫着眼睛問道,“這個安,是什麼安?”
沄淰慌亂間跪在地上,知道自己唐突,連忙跪道,“回皇上,這個安,是溫安的安,是安兒的安。”
何宸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女子,“安兒,是誰?”
何宸的眼眸忽而一縮,彷彿想起了太醫剛纔那番話,“沄姑娘之所以患有此疾,是因爲小產過後又遇寒冷所致,還有,沄姑娘的體內還有一股極熱的脈流,和這股極寒交錯,導致體內陰虛,需要多加療養,再不可遇冷遇寒,否則,會影響到五內……”
他忽而抓起沄淰放在自己的懷中道,“是朕不好,朕沒有好好保護你,讓你受委屈了,從此,你是朕的皇后,我們還會有很多孩子,不僅僅只是安兒一個……”
沄兒本是慌亂,可是,忽而聽到何宸如此關懷,想起自己起初懷着身孕的時候那番痛苦的遭遇,便也懷念起那個與自己失之交臂的孩子,便也失聲痛哭道,“是沄兒無能,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何宸輕輕拍着她的被,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安慰說道,“以後,朕會把你牢牢的鎖在身邊,一步都不讓你離開!”他像對待孩子一般,輕輕的撫弄着沄兒的頭髮說,“相信我,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酒足飯飽之後,天上微微又下起了小雨,沄躲在一棵樹下,心想,這弦國的雨可是說來就來,調皮的她用一個大樹葉遮住頭髮,滴滴答答之間,回首憶起遠去的歲月,心裡面除了層層疊疊的痛,還是層層疊疊的痛,不過,看着眼前的依舊和葉香城在高談闊論着打獵技巧的何宸,便覺得一切陰霾和痛苦已經過去。
由於下雨,再加上何宸又有賞月的命令,士兵們開始在林間的平地上搭起簡易的營帳。
不一會兒,一個士兵上來稟道,“回皇上,您和皇后的營帳已經搭好,請皇上皇后早點歇息。”
沄淰彷彿吃了一個蒼蠅,臉也憋得一陣紅,一陣紫,何宸見她如此一副慌張的表情,彷彿瞧出一些端倪,便興致盎然的吩咐道,“好,帶我們去看看。”
小兵帶着他們來到一個只有半人高的營帳面前說,“皇上,這就是您和皇后的營帳。”
沄淰一瞪眼,登時就扔掉頂在頭上的小樹葉反駁道,“你們自己的營帳都又高又寬敞,爲什麼我的營帳偏偏又矮又小又擠!”
小兵吐吐舌頭,道,“皇上靜心挑選了這塊地,可是,周圍的樹枝葉繁茂,只能搭這麼矮的。”
“那我要換一個大帳篷可以麼?”沄淰繼續追問。
“那樣的話,肯定有些人今晚因爲無處可住而在外面徹夜淋雨。”
“……”沄淰。
何宸笑過之後又是笑,他真是太滿意這個小兵的回答了,他看了看義正詞嚴的沄淰道,“皇后不要爲難他們了,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朕很滿意,你下去吧。”
什麼?爲難?還有,這樣的帳篷也叫“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