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志在必得

沄淰在蚊子的攙扶下來到側殿同何宸用晚宴。

今晚的何宸心情出奇的好,他看着沄淰一身淡粉色石榴裙,心情頓時又格外好了幾分,他一邊饒有興致的給她夾菜,一邊說,“不知張德海準備的菜餚是否否和沄兒的口味,不過沄兒一向宅心仁厚,就算不喜歡也未必肯說出口。”

沄淰只是出於禮貌淡淡一笑,心裡默默的品位着何宸說的話,那話表面上說的是菜,實際上,暗自指的,莫不是他和自己?

何宸見沄淰呆呆的不敢動,似是懂了自己幾分,才爽朗一笑,道,“趕快吃,吃完了,朕有件好東西給你。”

沄淰看着何宸給她殷勤的夾菜,心裡盤算着,一個高高在上的皇上能夠做到這樣,顯然可以稱得上對自己體貼入微,呵護備至,自己如今也算是集天下華寵於一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她淡淡的笑,淡淡的迴應,淡淡的吃飯,就連那思緒,也是淡淡的,一桌子的美味佳餚,吃起來,也不如自己親手在寨子裡做的餅子可口,只那腦袋中的思緒甚是惱人,如剪不斷理還亂的藤條一般,不知綿延至何處,一會兒龍紹焱,一會兒齊嶽,一會兒劉生,這會兒,又不知是在想着誰,只覺得頭疼的厲害。

晚宴過後,何宸便從衣袖之間拿出一顆翠綠的玉佩,在燈光的輝映下,上面雕刻着鳳圖騰晶瑩剔透。

“這對玉是當初父皇送給母后的定情信物,本是一塊玉,後來母后不小心摔碎,便令人做成了兩塊,一塊雕刻着龍圖騰,一塊雕刻着鳳圖騰,這次你前去弦國,就讓它代替朕陪你,不知沄兒是否喜歡收下它?”

沄淰本就頭痛,只輕輕點着頭,低眉接過那玉,俯身行了一個大禮,然後便跪安了。

剛出門外,便見宜人和墨菊在外面守候,沄淰看着萬分可人的宜人,不緊不慢的說,“這是皇上御賜的玉佩,甚是精美,只是皇上喜歡紅色,而它的線墜卻是金色的,你去司衣局找個心靈手巧的換一個線墜,要親自監工,不得有誤。”

宜人一走,沄淰便滿眼柔和的打量着低頭的墨菊道,“聽說你是司衣局刺繡手藝最精緻的姑娘,以後就陪在我的身邊,教我學刺繡好了,閒暇時,也可以多跟蚊子姐姐學些東西。”

“是。”墨菊思忖着,忽而又擡眼猶豫一般的回道,“回姑娘,奴婢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沄淰慢慢悠悠的往回走,蘭花下她的影子頎長且婀娜,在斑駁的樹影下穿梭,十分好看。

“司衣局手藝好些的是被廢的太子妃和幾位夫人,要是讓她們知道那玉佩是姑娘的東西,一定會將玉佩摔個粉碎的,”

“爲什麼?”沄淰忽然見墨菊紅腫的臉問道,“你的臉是怎麼了?”

墨菊捂着臉,淚眼連連的說,“那天,我在皇上面前幫着姑娘指證南宮瑾的惡性,回去之後,就被之前的太子妃和幾位夫人用了刑。”墨菊戰戰兢兢的從身後攤開雙手忽而跪下說,“不瞞姑娘,墨菊這雙手以後根本不能刺繡了!”她一邊委屈的哭泣一邊自怨自艾道,“都是墨菊沒有福氣跟在姑娘身邊。”

就在這時,悠娘遠遠的過來,道,“姑娘,賈大人來了,說胭脂身上的傷經過精心治療已經無礙,好生照看三五日應該沒有問題。”

沄淰斜眼看着墨菊道,“你可摸過馬?”

墨菊擡頭,怔了怔,忽而很快的頻頻點頭說,“我小時候家裡有馬有牛,我還會騎馬呢。”

沄淰莞爾一笑,吩咐道,“以後你就專門負責照顧胭脂,如果胭脂有什麼問題,直接去找賈大人詢問即可。”

“是,謝姑娘。”

沄淰帶着蚊子和墨菊從悠孃的身邊走過,走了幾丈遠,忽而回頭問道,“悠娘,你爲何還站在那裡?”

悠娘低頭,一本正經道,“奴婢是姑娘的人,沒有姑娘吩咐,奴婢不敢任意妄爲。”

沄淰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一同回去吧。”

沄淰洗漱過後便坐在軟榻上,墨菊外表看着是個謹小慎微的丫頭,但是,一來到朝鳳宮立刻便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嘰嘰喳喳的如同枝頭的麻雀,她滔滔不絕的講着小時候跟爹孃在家鄉耕地的事情,引來一串串笑聲。

沄淰雖然表面高興,但是,品着茶的她卻在時刻關注着外面的動靜。

她眼中充斥的那股銳利,越來越如同龍紹焱。

或許,她自己並不知道,歲月,就是這般無情,一個玩笑,便讓一個天真爛漫、相信歲月靜好的姑娘在一夜之間變得謹小慎微,甚至陰險詭譎。雖然沄淰遠遠沒有到達詭譎的程度,她只是防患於未然而已,只想盡力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此刻的她心中想的就是要讓那幾個昔日太子的嬪妃將那玉佩摔碎,而且,是越碎越好。

沄淰安寢之前,張德海急匆匆過來,遠遠就見一臉的慘白,一看就沒有什麼好事。

“沄姑娘,大事不妙啦,宜人讓一個小太監捎話,說是皇上送給姑娘的玉佩碎了,現在,她正在皇上的書房外,準備領罪。”他邊跑邊大呼小叫的喊着。

“哦。”沄淰淡淡的舒了口氣,臉上雖然淡淡的,但是瞳孔一直都散發着得意的光芒。

她看着悠娘依舊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繡着玉蘭花,輕言問道,“悠娘,你繡的花真跟我母妃有三分相像,是從我母妃那裡學來的嗎?”

悠娘笑容可掬恭敬的探探身子一福說,“回姑娘,是跟太妃學的,太妃把絕大多數的時間都用來刺繡的,其實,太妃的舞姿是最優美的,只可惜,只舞了一次,只那一次,便已讓世人都開了眼,從此,太妃令人稱讚的卻只有刺繡了。”

“嗯。”沄淰想起小時候,母妃時常偷偷的翩翩起舞,便也知道,母妃這一生只願意將最美好的東西展現在自己生父面前吧。

沄淰呆呆的陷入了沉思,竟然忘記了身旁一臉冷汗的張德海。

“姑娘,您看——”張德海爲難的跪在地上哀求着問,“姑娘,快去給宜人求個情吧。”

沄淰方纔擡眼,看着張德海淡淡的說,“只憑皇上發落吧,蚊子,熄燈,我要休息了。”

墨菊和蚊子便手腳利索的收拾起來,悠娘也不聲不響的出去了。

張德海一臉失魂落魄的邊往回走邊說,“宜人啊,怪就怪你命不好,誰讓你非要撞上那龍承皇,害的玉配碎了。”

蚊子立刻暴跳如雷的問,“什麼?玉碎了跟龍承皇有什麼關係?”

張德海無奈的道,“龍承皇不曉得在哪裡喝多了,走路歪歪扭扭的,不巧跟宜人撞上了,玉便碎了。龍承皇這會兒回去睡大覺了,可憐了宜人的小身子骨。”張德海回頭見屏風後的沄淰並沒有搭救之意,便無奈道,“得,姑娘好生休息,老奴回去了。”

次日一早,蚊子便得知,宜人由於毀壞了姑娘的東西被責罰了二十大板,這會兒已經送回去休息,不久,幾個資歷較淺的御醫也來了,拜見過沄淰後,便去宜人的住處醫治。

宜人邊剝着核桃邊斜眼悶悶不樂的說,“我堂堂半個大夫在這裡,她就是一個奴婢,還用得上驚動御醫。”

正說着,只見墨菊從外面小跑稟告道,“回姑娘,龍承皇求見。”

“不見。”沄淰淡淡應着,卻依舊執筆,面無表情的在紙上繼續氣定神閒的寫着:談笑一指間,繁華重現,豆蔻當年……

直到夕陽西下十分,沄淰方纔獨自一人,來到朝鳳宮的門外,紅牆紅牆綠瓦,熠熠生輝。

眼前便是那條通往宮外的路,他就是從這裡離開自己的,然後,不知又是多久。

沄淰唏噓回頭時,不禁眼前一亮,朝鳳宮的殿頂,一朵秀麗傲潔的的玉蘭花赫然映入眼簾。

沄淰飛身來到玉蘭的旁邊,輕輕一拈,只一聞,便知道它上面縈繞的,竟然都是龍紹焱的味道。

沒有了淚眼婆娑,沄淰只是淡淡的將花依舊放在那裡,自己便回去繼續讀着佛法去了。

自己讀着讀着,便覺得身後一雙大手將自己環抱起來,沄淰嚇了一跳,不禁往前快走了兩小步,回頭再見,發現何宸已是觀賞一般的坐在桌案旁,自己倒起茶水來。

沄淰覺得十分怠慢,便只往外邊瞅邊喊,“蚊子,墨菊,上茶,人呢?越發的偷起懶來,真要好好教訓你們啦。”

何宸覺得沄淰氣呼呼的樣子甚是好看,紅鼓鼓的臉蛋透出一股可愛的倔強來,他笑笑,道,“我讓他們下去了,現在,就只剩下我們了。”

沄淰忽而一怔,滿臉苦笑,一心失落,道,“皇上日夜爲國事操勞,何必天天來看我,我——我一個人很好。”

何宸抓着杯子的手有些抖動,可是他的表情還是平靜的,他擡眼問道,“朕只想知道,你今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整天,到底是因爲真送你的玉碎了,還是因爲他走了。”

沄淰直直的看過去,臉白得如同一張紙。手中明明拿着的是佛經,卻感覺抱着一塊冰,將自己渾身凍得不寒而慄。

何宸冷冷的看着低頭不語的沄淰道,“你意朕已瞭然。”

沄淰看着何宸的嘴角有一絲淺笑,那笑,充滿了譏諷。

“皇上——”她淡淡的喊着,“十七年,沄兒只把皇上當皇兄,從未改變,沄兒身份卑微,無法得到龍顏垂顧,求皇上治罪。”

“哈哈——”何宸苦笑着,“那你喜歡誰?龍承皇?還是弦王?”

沄淰看着何宸如怒虎一般的眼神,頓時慌亂的跪在地上,額角沁出冷汗道,“沄兒心中無人,此生,沄兒心中再也不會住進任何人了,只要能消得皇上心頭之恨,沄兒願意削髮爲尼,從此木魚青燈,常伴佛祖身旁,爲皇上和陳國百姓祈福!”

“你不愛朕?爲何要把天下給朕!你可以給龍承皇,普天之下,只有他敢在朕面前稱皇,你爲何要把這四分五裂的天下給朕!”

“你是皇室唯一的血脈!是父皇嫡親的兒子!天下歸一,是父皇的心願!也是我能爲父皇所做的唯一的事情!”

“哈哈哈哈——”何宸摔壞了茶杯,“你做這一切,只爲討好你的假父皇!別以爲朕不知道,朕已經派人查過了,草原上,你和龍紹焱卿卿我我,你竟然可以入得了他龍承皇的氈房!他大婚之夜,要的不是五公主,卻是和你徹夜天明!沄兒,你對他的情匪淺,你只要三妻四妾的龍承皇,也不會分一點愛給朕這個自始至終對你一心一意的人,是嗎?”何宸怒紅的眼中攢動着冰冷的淚水,他幾斤咆哮般的質問,“如果,朕的幸福很簡單,有一處遮風擋雨的茅草屋,屋裡,有朕想去保護的女子,足矣。”

“皇上,天下貌美有才學的女子芸芸,只要皇上願意,後宮佳麗三千,定會如願。”沄淰冷冷道。

何宸忽而收了眼中的淚水,他發誓,再也不會這般,對一個女人苦苦哀求,他重新找回自己皇帝的架子,尊嚴的立在那兒,低眼道,“江山,朕可以拱手讓給龍承皇,但是,沄兒你,朕志在必得!等朕收拾了琅邪王那個老傢伙,下一個,便要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知道,這天下,還有沄兒你,都是我何宸一個人的!他根本不配!”

何宸氣憤的拂袖而去,忽然跟急三火四的墨菊撞了個滿懷。

何宸本就在氣頭上,不禁一腳將她踹出去,大罵道,“哪來的不懂規矩的奴婢!拉下去砍了!”

墨菊連忙低頭跪求道,“皇上,徐氏——徐氏上吊自殺了。”

何宸冷笑了一聲,“這種事也值得你瘋瘋癲癲嗎?”何宸看着墨菊,忽而疑惑的問,“你不是司衣局的嗎,爲何在此處?”

“沄姑娘垂憐,吩咐墨菊替她照看胭脂馬!”

屋內的沄淰聞此,癱坐在地上,心裡念道,“難道非要一死,才能換來一生的自由?”

何宸狠狠的瞪着墨菊,狠狠的咬着牙關,終究一句話不問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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