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一套?對了,人家安晨逸明明想扶我起來,居然被他攔下來了!搞什麼嘛,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偶像來個親密接觸,就這麼被破壞了……
我胡思亂想着,睏意很快襲來,慢慢地也閉上了眼睛。
“樑悠悠,工作時間到了!”
睡得正香,“人肉鬧鐘”開始發揮了作用,我深吸一口氣,慢吞吞地坐了起來,用力拍了拍手,覺得精神好些了,這才下牀洗漱,準備迎接新的挑戰。
收拾妥當之後,我精神抖擻地來到隔壁房間,安晨逸也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坐在沙發上看劇本,他對我的態度依然很平淡,就像昨天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我心裡還有些小小的失落。
痊癒之後的二郎神比之前調皮多了,它似乎聞到了肉香,興奮得到處亂跑,房間裡到處是被它推翻的傢俱,簡直亂得一塌糊塗。
趁着煎蛋的功夫,我斜眼瞟了瞟安晨逸,見他似乎並不在意,於是只好收起自己的強迫症,假裝自己沒看見。
伺候好他和二郎神吃喝之後,我又馬不停蹄地下樓準備保姆車,直到安全送到他片場,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王琦倒是很準時地來到了片場,可他一來就坐在沙發上打盹,似乎並沒有開工的意思,而更奇怪的是,導演組包括冷楓在內的其他人卻一個都不見了。
劇組裡其他人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各自拿起手機,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
“哇,該不會是想用罷工來抗議吧!”我忍不住伸了伸舌頭,嘴裡輕聲嘟囔着,隨後跟着安晨逸進了化妝間。
阿雅和文娟倒是十分敬業,嘴很甜向我和安晨逸打過招呼之後,迅速地開始投入到工作之中。
“阿雅,冷哥他們不會有事吧!”文娟整理着戲服,一臉擔心地問道。
“他們能有什麼事?肯定是喝多了唄!”陳雅倒是十分淡定,她一邊給安晨逸上妝,一邊嘀咕着,“誰叫他們不聽勸,非得喝那麼多酒!這下好了,被王導抓住了小辮子,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罰呢!”
聽到她們的話,我這纔想起,昨天劇組的人都被冷楓叫到一起吃飯了。
“哎,罰就罰唄,讓他們發泄發泄,總比憋在心裡要好受些!”文娟喃喃地說着,又突然頓了頓,很不安地看了我一眼,不吭聲了。
我當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隨手拿起手邊的一本雜誌翻了起來。
“不好了,不好了!”門外突然闖進來一個人,他的臉色十分蒼白,似乎是剛受到了什麼驚嚇,“陳前死了!”
聽到這話,化妝間裡所有人都驚呆了。
“啪”地一聲,阿雅的粉盒掉在了地上,可她也顧不得撿起來,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那人深吸一口氣,又重複了剛纔的話:“陳前死了!”
阿雅呆呆地望着他,腳下一軟,突然跌坐在地上。
文娟見狀,趕緊將她扶了起來,我也上前搭了把手,和文娟一起,小心地把她拖到沙發上坐下。
“阿雅,彆着急,萬一只是誤會呢!”文娟趕緊輕言細語地勸了起來。
陳雅整個人都僵了,似乎仍然沒有回過神來。
“到底怎麼回事?”文娟着急地吼了起來。
“剛纔我們給冷哥打電話,是警察接的!說陳前從酒店跳了下樓,二十六樓啊,當場就摔死了!當時冷哥也在場,所以現在被關派出所了,正準備做進一步的調查!”
阿雅突然回過神來,用力地搖了搖頭:“不,不可能啊,昨天晚上明明都還好好的,怎麼,怎麼可能……”說着,突然捂着臉哭了起來。
文娟一臉擔心地望着她,輕輕地撫着她的後背,嘴裡喃喃地說着:“沒事,沒事的……”
“今天這戲肯定是拍不了了,我這就給王導說一聲!”說完,男子轉身跑開了。
看陳雅這麼傷心欲絕的樣子,我也大致猜到了她和陳前的關係,心裡也有些難過。
哭着哭着,阿雅突然頓了頓,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語帶顫抖地說道:“不,不行,我要給警察打電話……陳前根本不可能自殺!”
“你們昨天聚餐之後,沒在一起嗎?”我皺着眉頭問道。
文娟擡頭看了我一眼,小聲地回答:“昨天他們一幫男人非要留下來一起喝酒,我和陳雅就先回來了!後來阿雅還給陳前打了個電話,陳前說時間太晚了,錢園已經關門,他們乾脆就在外面開了一間房,等早上再回來開工!可是沒想到就發生了這種事!”
就在這時,陳雅已經撥通了電話,文娟很細心地幫她按下了免提鍵,很快,電話那頭就有人接起了電話:“喂,你好……”
“陳前,你在哪兒?快回來!”陳雅突然瘋狂地吼了起來,“你沒事,對吧?你他媽沒跟我開這種玩笑,我……”
“對不起小姐,我打斷你一下……這裡是前安派出所,手機的事主已於今日凌晨三點左右跳樓身亡,如果你是他的親屬朋友,請到派出所來協助調查!”
聽到這話,陳雅微微張大了嘴,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喂,小姐,小姐,你還在嗎?”
文娟趕緊拿過電話,繼續說了起來:“喂,你好,我們是陳前的朋友,請問是否還有一名叫冷楓的在場呢?”
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這纔回答:“沒錯,他現在正在派出所接受協助調查!”
“那,那我可以跟他說兩句嗎?”文娟急切地問道。
“不好意思,他有殺害受害人的嫌疑,現在不能接電話!”
“這怎麼可能?”聽到這話,文娟也驚呆了。
“如果你們確實想見他,可以到派出所來提出申請!”說完,電話那頭便掛斷了。
“說什麼鬼話呢?冷哥怎麼可能會殺陳前……”文娟喃喃地說着,頹然地坐了下來。
我有些不安地擡頭看了一眼安晨逸,見他很淡定地在一旁玩手機,似乎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
“樑悠悠,我看你都快成柯南了!”寧仲言搖了搖頭,語帶調侃地說道。
“什麼意思?”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寧仲言聳了聳肩,嘴角揚起一絲邪笑:“當然是走到哪兒,哪兒就會死人!”
“我呸!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在心裡狠狠地罵了起來,悄悄伸出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現在是悲傷的時候,你別給我添亂!”
寧仲言一掌拍掉我的手,疼得齜牙咧嘴,卻有意無意地看了安晨逸一眼。
這時,剛纔那個男子又風風火爲火地跑了進來,嘴裡嚷嚷着:“完了完了!剛纔王導說了,今天正常開工!劇組的人誰也不能缺席!”
聽到這話,文娟和陳雅似乎都呆住了。
“那導演組的其他人呢?”文娟趕緊問道。
“他們好像都去派出所了!王導說不管他們了,反正該扣的扣,該罰的罰,拍戲的進度是不能耽誤的!”
“那他昨天無緣無故放大家鴿子又怎麼算?”文娟似乎很生氣,很不滿地嘀咕了起來。
“這我哪兒知道?”男子搖了搖頭,“他是總導演,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好了,你們也沒磨蹭了,胖大海一會兒就來監工了!聽說凌總待會兒也會來!大家打好精神,先把今天應付過去!”說完,又急匆匆地離開了。
“這個王琦,怎麼這麼不通人情?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着開工!”文娟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而陳雅,整個人就像是抽空了一樣,呆呆地坐在那裡沒有任何反應。
文娟仔細想了想,突然握住了陳雅的手,輕聲說道:“你先在這兒好好休息,我來幫你化妝吧!”說着,她起身走到安晨逸面前,一臉歉意地解釋,“Jacky,剛纔你也聽到了,陳前跟阿雅是男女朋友關係,現在陳前出了這樣的事,所以她現在肯定沒心情開工……我雖然是造型師,可也接受過專業的化妝培訓,還取得過證書……”
“就由你給我化妝吧!”文娟還沒說完,安晨逸便淡淡地打斷了她。
文娟似乎鬆了一口氣,接連朝安晨逸鞠了幾個躬:“謝謝,謝謝!”說完,便開始投入到工作當中。
陳雅仍然呆呆的,眼神十分空洞,我有些不忍心看到她這樣,於是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面前。
“陳雅,先喝口水吧!”
陳雅轉頭望向了我,突然,她像是清醒了一樣,一把握住我伸過來的手,水杯裡的熱水盪漾了起來,灑在她的手背上。
我嚇了一跳,趕緊把杯子放下,拿出紙巾幫她擦了擦。
“對不起,沒燙到你吧!”
“林姐,能幫我個忙嗎?”她小聲地說着。
她的手皮有些紅了,我一面擦拭着,一面點點頭:“你說!”
“你,你能去派出所看看嗎?我,我想確認陳前是不是真的死了!”陳雅喃喃地說道。
聽到這話,我不禁皺起了眉頭:“阿雅,你男朋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自己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