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椅子都是木刻的,上面還雕刻着很複雜的花紋,安放的大牀也很有特色,牀頭牀尾刻着一龍一鳳,看上去十分有歷史感,當然,其中不乏放置着一些現代的家電,雖然有些礙眼,卻並不顯得突兀,房間外面還有一個大大的陽臺,暖暖的陽光照進來,顯得格外舒服。
“哇,只要把這些家電搬走,在這兒都可以拍古裝劇了呢!”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瞪大了眼睛到處看。
許一帆笑了笑,一臉輕鬆地說道:“錢園是專用於拍攝古裝劇的地方,裡面所有的配套設施,當然都是很復古的!少爺呀,他特別喜歡住這兒!”說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停下了手上的活兒,快步走到我面前,神秘兮兮地說道,“這裡的房間原本只能留給劇組的導演和主要演員……你知道你爲什麼能住這兒嗎?”
“爲什麼?”我也沒在意,很配合地反問了一句。
許一帆聳了聳肩膀,一字一頓地說道:“是少爺他自己貼了錢,才安排了這麼一間房給你!否則呀,你會跟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一樣,住到隔壁的那棟小樓裡!”說着,他順手指了指陽臺外面一棟紅磚小樓。
僅僅瞟了那麼一眼,我立馬就能看出那棟樓比這兒的檔次低了不是一點點,雖然很不情願,還可是勉強地擠出了那麼一絲讚美之詞:“哇,看不出來,安晨逸還挺大方的!”
“那當然!”許一帆很得意地點了點頭,似乎這話對他而來很受用,“所以呀,你別看少爺他脾氣不太好,可是內心還是很善良的!”
“行行行,你別給我洗腦了!我是成年人,當然有自己的的判斷!”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又擡頭看了看外面堆成山的行李,不禁長吁一口氣,“大善人的管家,還是先把行李整理好再說吧!”
有了前兩天的配合,我和許一帆做事的默契程度提高了不少,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很快就把行李收拾整齊了。
“還好,終於弄完了!”我鬆了一口氣,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不禁皺起了眉頭,“許一帆,都快十點了,到底時候去劇組報到啊?要是耽誤了時間,到時候你可別賴到我頭上!”
許一帆用幽怨的目光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林颯然,別在這個時候給我甩臉色啊,待會兒把少爺和二郎神帶上來,我就走了!等過兩天,你肯定想我都來不及呢!”
“靠,你就嘚瑟吧!”我不禁嘲他翻了個白眼,嘴裡嘟囔着,“我想誰都不會想你!”
“好了,別廢話了,你先換身衣服吧!”說完,許一帆拉開了我的行李箱,他左右比較了一下,把那套藍色的給我挑了出來,“就這套了!把自己好好收拾收拾,聽說投資商要請全劇組的人吃飯,別給少爺丟臉!”
“行啦,我知道了!”我趕緊搶過衣服,低頭瞪了他一眼,“別把我衣服給弄壞了,你賠不起!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說着,就開始欣賞起了手上的這套新衣。
許一帆站起身來,一臉壞笑地指了指門外,不緊不慢地說道:“林小姐,這裡是少爺的房間,你的在隔壁,慢走不送!”
我一聽,氣得鼻子都歪了:“靠,許一帆,你耍我?”
“不這麼做,你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地幫我收拾這堆東西呢?”他得意地揚了揚眉,把屬於我的行李箱推到我面前,“好啦,趕緊行動吧!”
我恨恨地盯着他,提起行李箱,一臉不爽地離開了。
隔壁這間房的佈置和剛纔那間大同小異,我低頭看了看左手提着的大牌衣服,又看看右手握着的新潮行李箱,嘴角慢慢揚起一絲賊笑。
“寧仲言,你看看,我這樣像不像成功人士?”我張開雙臂轉了個圈,笑得十分燦爛,”以前呢,就夢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爲一個白領,每個月賺一兩萬,然後半年度一次假……這樣的生活已經很好了!”
“現在呢?”寧仲言靜靜地望着我,眼神十分深邃,似乎帶着一絲小小的期待。
“現在?既然有了這門高超的手藝,當然要好好練練,然後月入百千萬,成爲史上最靚麗的捉鬼使!”
“切,癡人說夢話!”寧仲言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臉上立刻露出不屑的表情。
“哼,別小看我,我以後肯定能做到!”我不服氣地嘟囔着。
寧仲言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你能走到今天這步,完全是因爲跟我立下了冥約!樑悠悠,你本來是看不見鬼,也沒有這種能力的!”
“那又怎麼樣?”我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現在的事實是,我有這種能力,既然事情已經變成了這樣,幹嘛不好好利用自己的能力,好好地享受生活呢?”
“那你的意思是,在你有生之年都願意跟我在一起?”寧仲言輕輕地問出這麼一句。
聽到這話,我愣住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跟他捆綁多久,在我的人生理念裡,只要活着一天,就儘量活得有質量,可不知爲何,他這話一問出口,我的胸口居然覺得有點兒堵。
“什麼有生之年啊,別給我整文縐縐的東西,我語文學得不好!”我用力搖了搖頭,趕緊走到了鏡子面前,仔細打量自己一番。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呂希兒會把我錯認成酒店的服務員,身上這套玫紅色的運動服早就失去了光鮮的色彩,就那個大大的LOGO也洗得褪了色,顯得破舊不堪,咋一看,還以爲是身山寨的衣服呢!
一想起呂希兒那充滿蔑視的眼神,我的心裡就來氣,哼,不就是個剛上位的N線女模特嘛,有什麼好拽的……
帶着對她的極度不滿,我脫下外套,換上了藍色的新衣,又對比着店員提供的清單,穿上那雙藍色翻皮高跟鞋,再提着普拉達金邊流蘇女包,整個人的氣質明顯提升了N個檔次。
“寧仲言,看到沒,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啊!”我快樂地在原地轉了兩圈,喜滋滋地說着,又麻利地紮了個馬尾,看起來還真像個幹練的女白領。
收拾完了自己,我哼着小曲兒,正準備去隔壁找許一帆,沒想到寧仲言突然閃身攔在了我面前。
“幹嘛?”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寧仲言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一番,語氣有些無奈地問道:“樑悠悠,第一次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你難道不化妝嗎?”
我這才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如果他不提醒的話,我還真忘了。
我趕緊轉回到鏡子面前仔細看了看,沒錯,如果不化妝的話,和這身隆重的裝扮的確有些違和,可是都這個時候了,去找誰給我化妝呢?
正想着,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嚇了我一大跳。
我趕緊接起電話,原來是許一帆打來的。
“別一直磨蹭了,主辦方把宴會時間定在十一點,少爺他不喜歡遲到,十分鐘之後,到隔壁房間來集合!”說完,他便“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靠,十分鐘?我上哪兒去誰人化妝啊?”我有些急了,嘴裡不滿地嘟囔着。
這時,面前突然伸過來一隻大手,我一愣,擡頭望去,發現寧仲言咬着嘴脣,似乎滿臉的不情願:“血!”
雖然他只說了這麼一個字,我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一臉警惕地問道:“你想幹什麼?”
“幫你化妝!”寧仲言瞪了我一眼,極不情願地吐出這四個字。
我頓時有點兒懵了:“寧仲言,你一個男人,怎麼會這種技能?”
“別廢話了!你到底化還是不化?”他一臉的不耐煩。
“化,化,當然化!”我趕緊點了點頭,摸出化妝的裝備,將就用眉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輕輕地在寧仲言的手掌上點了一下。
血跡很快就在他手上消失了,我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傷口居然也很快癒合了,不由得愣住了。
“寧仲言,到底怎麼回事……”
“別說話!”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的輕柔,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低聲耳語之間似乎還帶着一絲淡淡的寵溺。
下巴隨即被擡起,冷不丁視線撞上那雙琥珀色的瞳孔,我的腦子居然一下子陷入了混亂之中,只能慌亂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動作很輕,每一步進行得都有條不絮,原本以爲畫眼線會很難受,可是在他的操作下,卻神奇地沒有任何不適之感。
雖然很想看看他替我化妝的樣子,可是不知爲何,我就是不敢睜開眼睛。
媽的,這臭小子幹嘛長這麼帥?弄得我都不好意思直視他……嗯,論五官,他似乎還比安晨逸好看那麼一丟丟,論德性,哼,兩人不相上下,也不知道混通魂界的是不是跟他們倆一樣,腦回路都有點兒不正常……咦,不對,我現在也是通魂界的人了,呸呸呸,收回剛纔的話……
正胡思亂想着,額頭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