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不知又過了多少天。
這一天,江南吃完了赤龍果,又拿了幾個跟梅子一般味道但生津功能更好的“香津子”往嘴裡送,正滿足間,就聽得白虎閉着嘴從胸腔中發出“呼吼”的一聲,然後張嘴道:“江南,該練功了。”
“嘿嘿,白虎大哥,你又要來跟我打了麼?”江南笑了笑,這些天來在青龍的感染下,他也學會了幾分調皮。他說着還故意地揚了揚眉毛。雖然看不見,還是能感受到白虎咕噥了一聲後的不滿臉色。
白虎咧了咧嘴,道:“今天可不跟往常一樣,我和朱雀一起和你打。”
“啊?”江南話一出,口中還沒咬爛的“香津子”忽地一下子滑入喉嚨,嗆得他直拍胸口,許久才緩了氣道:“你和朱雀一起打我?”
白虎冷冷地點頭,利爪彈出,前身竟然直挺起來,全身重力都放在了後腳上,宛然成了一個不怒自威的“虎人”。
江南無奈地笑了笑:“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都來打我了,看來我想不掛彩都不行了。”
“廢話少說!”白虎吼了一聲,“虎拳”擊出,虎虎生風。
同時間,不遠處的朱雀怒啼着振翅而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來,鋒利的爪子往江南右肩掠來。
江南聽聲辨位,右手急速往前伸出招架格擋,而那朱雀此時便盤旋在了他頭頂之上,雙翼左右包攬過來,爪子卻分前後刺來,恍然間已經用出了一招朱雀的得意招數“四面八方鳳困龍”。
可惜江南不是龍,所以他自然不會被困。
四面無路,他便沖天而起,兩腳在半空中踢那白虎,白虎見他反攻回來,只好用虎拳招架。而他的右手便趁着這個空子擊向了朱雀的腹部,想要一拳把它給打飛出去。但是他畢竟是不敢用太大的力道,只蘊了三分氣力於拳上,所以擊中朱雀的腹部之時,只是輕輕地砸在了它的身上,不痛不癢。但是朱雀也知道意思,立即收起爪子,雙翅往江南腰部橫掃而去。
江南人在半空中,正要施展青龍所教的騰空之術來閃避朱雀的攻勢,卻聽得在一邊觀戰的青龍輕聲道:“不可,這招不能隨便使用。要不然,就要你嚐嚐我的‘神龍擺尾’了。”
江南聽了,無奈之下只好將左右腳往左右方向踢去,右拳往下砸下。
“嘭——”
人虎兩拳相交,發出一聲悶響,白虎與江南的動作忽然凝滯,他人在半空,而朱雀也是一樣,凝力氣於雙翅之上來與他的雙腳對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們的動作還是沒有變,但是華麗的光彩卻從朱雀身上不斷地以不同的方式爆發出來,往四處流逝開去……
青龍呵呵一笑,輕吟道:“六界縱橫唯仙尊,天下風流笑江南。恐怕這句話說的,應該是我吧?呵呵……扯遠了。”
玄武則探了探頭,閉着眼睛慢慢道:“哎呦……他們打得這麼快,朱雀的‘流光溢彩’又進步了不少。我這隻老烏龜恐怕是不能與他們相比的咯。”
青龍笑了笑,用龍尾輕輕拍在了玄武龜甲上,道:“那是當然,你懶得讓人無話可說,自然不能與每日修練的我們相比了。”
玄武嘿嘿一笑,慢悠悠地說道:“可是我畢竟是每天有練內功啊……”
“那與靈力相比又如何?”青龍壞笑了一聲,“你說啊。”
“你說呢?”玄武苦笑了一聲,往左右看了看,又將頭給縮回了龜殼中。
※※※
地室中的玉牀邊。
“坐,好——”玄武對着同樣坐在玉牀上的江南道,“凝氣……”
江南盤腿其上,兩手放在丹田之處,憋氣於肺,凝氣於心……
“放屁!”玄武忽然喝道。話音剛落,便聽得“嘭”地一聲,玄武的身子忽然竄起了三丈多高,恰好撞在了石室頂上,“嘭——啪——”幾聲,它又在室頂和室地之間蹦跳不已……
江南笑了笑,道:“玄武,不是我說你,而是你自己太投入了……我還沒來得按照你說的話做,你自己就……”
“算了算了!”許久才被青龍接住了的終於不再反彈亂飛的玄武道,“你先修練兩儀心法吧!”
“哦。”江南點點頭,然後轉頭對不遠處的正在練輕功的小椿道:“喂——小椿,我們來練‘兩儀心法’吧。”他雖然看不見,但是這數十天的生活已經令他知道了衆人平常所在的位置。
小椿“哦”了一聲,收住蓮步,看了看朱雀,見它並不反對,便忽的閃到玉牀上,也盤着腿坐在江南對面,道:“江南,開始吧。”
江南點了點頭,右手緩緩推出,按在了小椿的左手之上,運氣而起。
只見幾縷白色煙氣從江南和小椿頭上浮起,飄散在空氣之中。
隨着時間的推移,煙氣越來越多,漸漸地,竟然形成了似乎朦朧着水汽的霧,瀰漫在整間地室之中。
※※※
青龍四腳騰空,全身浮在半空之中,青玉身子散發着淡淡的青色之氣,它的對面,則懸浮着有些飄搖不定的江南。
“這麼多天來,你知道我們都教了你什麼了麼?”青龍問道。
江南雖然已經盡力用右手去保持身子平衡,但是身子仍舊有些不穩,他一邊擺正姿勢一邊答道:“我還不怎麼知道呢……你教我這種浮在空中的法術,而玄武則教我內功,白虎教我的……應該是打鬥吧?至於朱雀,則是訓練了我的速度。”
青龍笑着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它有些幸福地擡起了頭,道:“多少年了……終於到了這個時刻……”
“什麼?”
“不,沒什麼。”青龍輕輕搖了搖頭,接着輕吟了一聲,又道:“其實我們是在教你武功,一種說是無招卻仍舊是有招的武功,懂麼?”
江南擰着眉毛道:“許是懂了……但是聽起來又好像有些不懂。”
青龍笑了笑,道:“就像白虎跟你打鬥一樣,他雖然沒有說到什麼打法,但是對於一些招數如何躲閃之類的,你應該琢磨出來了吧?”
江南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的了。他每天對着我一陣暴打,先前的時候還不怎麼的,但是到了後來就有些可怕了,他一站起來像個虎人似的,出招速度和力度都大了好幾倍。我要是一不留神給他打中,總會倒飛好幾丈然後來個狗啃屎的。”
青龍看了看他搖搖晃晃的身形,笑道:“其實這就是武功。武功不一定要每一招每一式都要學到手,而是要一招一招地琢磨到位,並且自創屬於自己的招數,那纔是真正的武功。當然,有的人天資好,自創武功招數總是出其不意的,所以能被冠以‘蓋世大俠’之名,而有的人天資差,所以就算自創了招數也會被人打得屁滾尿流。”
江南“哦”了一聲,道:“我現在應該懂了。”
青龍搖了搖尾巴,道:“那就好,我相信你天資一定不錯,要不當初我們怎麼會讓你進來這石室中呢?”
江南有些吃驚,道:“難道你們是選好了對象的了?”
青龍點了點頭,道:“嗯啊!這石室難道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給人進來的麼?”它輕輕笑了笑,“你難道不信?”
江南點了點頭,道:“我信。”話還沒說完,就見得他左肩一斜,整個身子從空中直直地墜了下來,屁股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痛得他齜牙咧嘴的:“哎呀——好痛。”
青龍卻忽然雙眼一張,喝道:“小心!”
整間石室迴響起了青龍的怒吟聲,接着,“轟隆”一聲傳來,整座石室的室頂“轟”地一聲坍塌下來,煙塵還沒來得及瀰漫到石室的各處,便見得滾石簌簌落下,搶先一步將石室填滿……
※※※
山,亙古地寂寞地立在那裡。
但是忽然間,有一道晴空霹靂從天而降,迅速地劃破了天宇的帷幕,狠狠地砸在了山頂之上,勢如破竹,將整座山劈成了兩半!
“轟——轟——轟……”土石急速地下落,煙土飛揚,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