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她瘋了。”朋友最後跟夏雨這麼說。
“難道你信?”等夏雨將這件事說完,父親夏聞天問。
“我朋友不可能騙我。”夏雨說。
“我是問你自己。”夏聞天強調道,“他是你丈夫,你應該最瞭解。”
“爸……”夏雨吞吞吐吐,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
“雨兒,聽爸一句話,這個時候,你不能自己搞亂自己。我還是那句話,靜觀其變。”
“我做不到,我已經靜了這麼長時間,結果呢?”
“你可以懷疑慶雲,我不能,我堅信他是無辜的!”夏聞天說完,起身,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是雨的世界,迷離,紛亂,灰濛濛的一片。
夏聞天是在躲避女兒的目光,女兒夏雨進來前,他也接到一個電話,是負責此案的劉名儉打來的。劉名儉說,紀委專案組又取得新證據,一個叫胡阿德的裝修公司老闆向紀委反映,爲承攬到江北大學裝修工程,他先後三次向孔慶雲送去人民幣400萬,美金20萬。孔慶雲還暗示胡阿德,要想順利拿到二期工程,必須得打通周正羣這道關。
“他把正羣也咬出來了?”夏聞天驚問。
“他已經向周副省長送了禮,錢在我這兒。”劉名儉說。
這個電話差點顛覆了夏聞天,使他對孔慶雲的信心陡然減到了負值。畫,錢,周正羣,這些信息串聯在一起,他就不得不懷疑,難道慶雲真的變了?
不可能!這裡面一定另有文章!
夏聞天正在考慮,該怎麼說服夏雨,讓她鼓起信心來,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泄氣。外面的門響了,夏可可闖了進來。可可渾身溼漉漉的,讓雨澆透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衝夏雨喊:“媽,我要退學!”
— 2 —
夏可可向姥爺和母親說出了一件荒唐事。
就在這天下午,江北大學黨辦和校辦聯合召開一次特別會議,會上宣佈了校黨委一項決定:夏可可因爲涉嫌在學生會主席競選中營私舞弊,校黨委決定撤銷其學生會主席職務。
“營私舞弊?”夏聞天驚愕地瞪着外孫女,不明白這個詞怎麼會扣到自己的寶貝外孫女頭上。
“姥爺,他們這是打擊報復,是誣陷!”夏可可哽咽着,滿是委屈地說。
夏聞天沒附和可可,這個消息真是太意外,他怎麼也沒想到,堂堂的江北大學,竟會發生這樣滑稽的事。
“可可別急,有姥爺給你做主。”夏雨心疼地摟過女兒安慰道。剛纔陪女兒換衣服時,可可伏她懷裡哭了,可可長這麼大,很少流過眼淚,都說她長得像男孩,性格更像,爲人處世跟了她姥爺。沒想這一次,她竟哭着從學校跑回了家裡。
“不行,我得去問問。”夏聞天說完,就要往外走。
夏雨忙攔住他:“爸,這麼大的雨,你上哪兒去問,問誰?”
“誰撤了我外孫女的主席,我問誰!”剛纔還悶着臉的夏聞天忽然就火了,如果說紀委“雙規”孔慶雲,他還能按組織原則表示接受的話,可可這遭遇,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可可在他心裡,比孔慶雲還重啊!“憑什麼?”他又恨恨說了一聲,讓可可給他拿衣服。
夏可可猶豫着:“姥爺,你先別衝動,你這個樣子出去,會嚇壞人的。”
“嚇人?我就是要嚇嚇這些煽陰風點鬼火的!”
“爸—”夏雨硬將父親拉回椅子上,“可可,快去倒杯熱水來。”夏可可也不敢耍自己的脾氣了,要是真把姥爺的火激起來,江北大學就別想安穩。這些天她惹的事已經夠多,跟父親的關係一暴露,江北大學同學中間就颳了一場旋風,如果再讓曾經的省委副書記、省政協主席跑去大鬧一場,那她可真就不好意思再在江大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