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吳瀟瀟就往“時光隧道”趕,她已從政協方面得到消息,黎江北委員將要帶隊進駐長江大學,對長江大學辦學過程中遭遇的困境與問題展開調查。
如果說,以前吳瀟瀟對黎江北還心存懷疑的話,經過這一次風波,她對這位教育界同人已有了不同看法,只是這兩天她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精力將這些看法細細梳理。眼下她必須求助於黎江北,因爲只有黎江北,才能將學生的不滿情緒安撫下去。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吳瀟瀟走進時光隧道,帶着滿臉的歉疚說道。
黎江北起身,滿是真誠的目光投向這個風風火火的女校長臉上,幾天工夫,吳瀟瀟這個名字,已在他心裡由陌生變得熟悉,甚至還帶了一絲奇怪的親切味。她的傳奇經歷還有獨到的辦學方法,以及在突發事件面前的冷靜與沉着,都讓黎江北對她刮目相看。黎江北欣賞能幹的人,更尊重對事業執著對追求輕易不言放棄的同志。而眼前這位女性身上具備的,不只是執著與能幹,還有一種令他感動的韌性。特別是關鍵時刻她能拋開自己的委屈與傷心,把苦果咽在肚裡,爲大局着想爲整體着想的氣概,更令他欽佩。
“哪裡,吳校長能在這個時候抽身過來,我應該感謝纔是。”
“黎委員言重了,我應該提前拜訪你,可惜學校辦得一塌糊塗,我實在不敢貿然造訪。”吳瀟瀟說着,在黎江北對面坐下來。
服務生爲他們捧來茶具,還有點心。黎江北一邊熟練地擺弄茶具,一邊說:“長江大學幾經周折,其中甘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吳校長爲了教育,放棄香港的事業,跟幾千名學子同舟共濟,精神令人敬佩。”
“不敢當,我沒把家父留下的事業辦好。”
一句話,忽然讓茶坊的空氣重起來,黎江北握着孟臣罐,半天忘了放烏龍。玉書煨裡水氣嫋嫋,彷彿在提醒他,應該爲女士燙熱茶杯了。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吳含章老先生,想起跟他次數不多的幾次敘談,其中有一次,就是在這兒,不過不是這間包房,而是在臨窗另一間,他跟含章老人品了一下午烏龍,老人非常誠懇地請他到長江大學任職,兼職也行,出於種種考慮,黎江北終究還是婉言謝絕了。時光一去不復返,含章老人留下未竟的事業走了。如今,他唯一的女兒接過這面旗,黎江北真的不知道,這面旗到底能不能在江北這片土地上飄起來。
吳瀟瀟並不知道黎江北在想什麼,以爲自己說錯了話,不安地說:“我對教育是門外漢,接手長江大學,真是強我所難,還望黎委員能多多賜教。”
黎江北收回遐思,坦然道:“今天請校長來,就是想跟校長溝通一下,看調研組到底能爲長大做點什麼。”
吳瀟瀟目光一閃,看來黎江北真是爲調研組的事提前跟她見面。這些日子,吳瀟瀟也有意對黎江北作了一番瞭解。坦率講,吳瀟瀟一開始並沒把目光集中在黎江北身上,依據她到內地這兩年多的經驗,她對委員或代表還不敢抱有信心,原來她是將希望寄託到副省長周正羣身上的,一心想把問題反映到周正羣那兒,想依靠周正羣的力量爲長大討回公道。可惜周正羣不理她,這位外界評價甚高的副省長像是有意躲避着她,幾次求見,都未能如願。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時,周正羣秘書楊黎對她說:“有些事直接找副省長未必奏效,如果吳校長不介意,我倒有個建議。”吳瀟瀟當下就問:“有何建議,請講。”楊黎別有意味地一笑,似乎帶有暗示性地說:“吳校長可以嘗試着從別的渠道反映,雖然是彎路,有時候卻能走出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