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保護蘇少夫人。”皇帝從遠處看到這一幕,立即吩咐下去。
衆位朝臣看着守在周圍本就少的可憐的御林軍,立即出言反對:“皇上,臣等必須以皇上的安危爲重,若是再減少護衛,恐怕會讓刺客有機可乘啊。”
“是啊,皇上,請皇上三思。”
“還不快去。”皇帝厲聲叱喝,眼神銳利,驚得衆朝臣一陣心驚。
秦公公即刻吩咐下去,派了十幾名御林軍前往保護蘇家少夫人。
另一邊,顏夕拔下發髻上的另一支朱釵,頃刻之間,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地香氣,她迅速扔下發簪,轉身就走,只是肚子的疼痛讓她不敢走的太快。
她浸染鮮紅的手輕輕地撫摸着肚子,心中不斷安慰他,瑜兒,再堅持一會兒,就一會兒,娘求你,千萬要堅持住,瑜兒。
水月屏住呼吸,拿出一粒藥丸吃下,擦了擦脣角的血漬,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冷笑着,區區迷煙就想阻止她?哼。
蘇瑾的一掌打的極重,但是水月仍舊拖着沉重的腳步朝着顏夕走去,她知道,就算死也不能再失敗,否則日後等待她恐怕是更恐怖悲慘的懲罰。
所以,她不能,不能再讓王爺失望了。
迴廊之上,兩個清麗的身影亦步亦趨地慢慢地走着,誰也沒有停下腳步,水月亦是沿着青磚上顏夕留下的一連串鮮紅的血跡,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手中緊握的長劍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顏夕突然臉色一變,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她彎起身子,她低眸一看,褲子上沾染的越來越多的大片的鮮紅血漬,她恐懼地低吟:“瑜兒,求你,不要走,再堅持一會兒,娘求你了,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瑜兒,瑜兒。”
淚水抑制不住的從眼眶滑落,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阿瑾,救救我們的孩子,阿瑾,阿瑾。
顏夕尋着蘇瑾的方向緩緩地伸出手。
水月慢慢地靠近顏夕,舉起手中的劍,狠狠地落了下去……
蘇瑾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回身便望顏夕跪在血泊裡,朝着他無助地伸着手,夕兒在向他求救,夕兒。
與此同時,一道長劍從他的背部穿到胸膛,蘇瑾眸色沉痛,緩緩地擡起手朝着顏夕伸了過去,他必須要去,要去救她。
夕兒,夕兒,等我。
所有的事情幾乎是即刻發生,根本什麼都來不及阻止,他的瞳孔中只有一把寒光凜然地劍向着他心愛的女子刺了進去。
不,不要,夕兒,夕兒。
顏夕痛苦地眼睜睜地看着蘇瑾被一劍穿透身體,卻又無力地感受着肚子裡孩子一點一點從她的體內流逝,什麼也做不了。
瑜兒,瑜兒,阿瑾。
此時,就在劍鋒要刺進她的身體一瞬間,水月的身體嘭地一聲飛了出去,狠狠地落在地上暈了過去。
雲賢一襲黑色錦衣,面上帶着黑色面巾,看到顏夕的一剎那,他的心狠狠地刺痛着。
他輕輕地抱起顏夕,眼中盡是心疼與痛苦,道:“夕兒,對不起,我來晚了。”
“阿瑾,阿瑾,瑜兒。”顏夕目光緊緊地隨着蘇瑾的身影,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吃力地伸出一隻帶血的手,向着蘇瑾吃力伸去……
蘇瑾的胸口穿出長劍再次透過他的身體刺出一大截,血一灘一灘地落在地上,他的眸光緊緊地盯着幾米開外的人兒身體慢慢地朝着她的方向走去,鋒利的利刃一點一點從身體裡滑出。
此時身上的劇痛早已麻木,只留下心中的悔恨和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的手慢慢地摸過去,吃力地夠着,卻夠不到人。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雲賢將她抱走,懷中的人垂下一條鮮紅的手臂,那隻手費力地伸向她,遙遙地,帶着血,最終消失在淋漓破碎的水光中……
“啊啊啊……”蘇瑾仰天長嘯,痛苦地悲鳴,撕心裂肺地嚎叫,腦中浮現出一幕幕地衝天血光,寒光凜冽地刺進血肉鮮血狂噴地情景,還有那雙溫柔慈愛的眼眸望着他,最後轉變成一雙痛苦難捨的瞳眸,不斷地來回徘徊着。
他紅色瞳眸漸漸地轉變晶亮的鮮紅色,泛着野獸般的亮光,危險,冷酷,犀利,嗜血。
君陌染脣角勾起一道若有似無地彎度,然後將長劍從他的身體中毫不留情的拔了出來,就在蘇瑾轉過身的一瞬間,他手中的長劍一劃,銀白的面具從中間劃出一道細長地痕跡。
周圍的一切聲音彷彿越來越遙遠,蘇瑾靜靜地站着,全身浸染了紅色,他的眼中最後一抹溫情亦化爲烏有,只剩下無情冷寒的溫度。
咔嚓一下,他臉上的面具從兩邊分裂開,一張俊美絕倫的臉龐展露出來。
遠處,皇帝和衆位大臣一直關注着‘晏王’的一舉一動,此時看到面具被一劍爲二,紛紛地倒抽一氣,十年來從未有人見過面具後面的那張臉,此時衆人不得不提着好奇心,想要看看隱藏在面具後面的那張臉到底是何模樣。
只是轉瞬間,倒抽的涼氣立即止住,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早就忘記,只有瞬間轉變的震驚失色。
那張臉,竟然是和蘇家大公子蘇瑾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相似之人,不,這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的人轉過神來,睜大眼睛緩緩轉頭看向皇帝,只見皇帝面無表情,眼神冷漠,再無其他。
四周凌亂地腳步聲不斷地響起,御林軍和晏王私軍從四面八方竄出來,將混亂不堪的場面控制起來,情勢瞬間逆轉,黑衣刺客頃刻間落入下風,一個一個倒下。
蘇瑾看着眼前的人,目露冷光,身形極速一閃,君陌染根本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身影,胸前便中了一掌,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子瞬間飛出幾丈遠,還未等落在地上,便被趕過來的弘日和旋日從空攔住,當機立斷,運用輕功將他帶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