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睡着的時候很晚了,但在阮玉清起來準備出發的時候,凌風也醒了過來。玦情是傷者,楊芳雪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性,自然安排了一輛馬車,珠兒亦是跟着坐馬車。
但是楊芳雪在看到阮玉清騎馬的時候,便打死也不坐馬車了,非要跟阮玉清一起,阮玉清本不讓,可是楊芳雪的眼淚說掉就掉,阮玉清轉瞬間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下屬的話,應阮玉清的要求,只帶上了沈實和秦梧,沈實自不用說,帶上秦梧,阮玉清表示秦梧看着很好玩的樣子,順便就把他給帶上了。於是一羣人在天剛微亮的時候,很低調地出了城門。
一路上都很順利,除了楊芳雪和阮玉清一起乘馬,差點癱了除外。不過楊芳雪似乎並不長記性,只要一有精力,就跑去和阮玉清賴在一起,雖然有時候會看着司徒翰臨發呆,看着有些憂鬱外,大部分時間都是開心笑着的,阮玉清也因此更疼楊芳雪了。
蕪殤顧及着玦情的身體狀況,倒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司徒翰臨表面上並無異樣,可凌風偶爾能捕捉到司徒翰臨臉上的一絲落寞;阮玉軒則難得表現得沉默,臉上經常流露出的沉重,整個人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凌風猜測他是在思考人生大事吧。
走過大約半月的路程,因爲隱匿的行蹤,路上沒有遇到什麼意外,凌風也有他們會很順利到達㯐州的感覺。但是在阮玉清和凌風都感覺有人跟蹤的時候,這樣的感覺自然消除。
那人的跟蹤手法很隱秘,除了功力深厚的阮玉清和在這方面感覺很敏銳的凌風,其餘人都沒有發現。不過阮玉清和凌風都沒有告訴同行的其餘人,爲了不打草驚蛇而保持沉默,暗暗抓捕跟蹤他們的人。而阮玉清和凌風一點都不擔心玦情會大嘴巴,把他們私下的小動作揭發出來。
可是在發現有人跟蹤後,整整三天,阮玉清和凌風都沒有抓到那人,好幾次都發現了那人身在何處,可是阮玉清追過去的時候,要麼找不到了蹤影,要麼就被對方成功溜走。可越是這樣,阮玉清和凌風都越冷靜,並同時察覺了一絲不對勁。
於是在制定下一個陷阱之前,凌風對和楊芳雪共乘一騎的阮玉清問出了口“玉清,你覺得跟蹤我們的是什麼人?怎麼感覺他對我們很熟悉的樣子?”
“對我們很熟悉的人...”阮玉清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難道是司徒俊弦派來的人?”
“司徒俊弦的手下中有那麼厲害的人嗎?而且還是在我們發現了他的行蹤,幾次險些抓到他的關頭,還能遠遠地跟着我們,單論這份能力,玉清,你說司徒翰臨或是阮玉軒他們任意一人做得到嗎?”凌風首先將這種可能性排除,還把理由說得頭頭是道。
凌風說得並非毫無道理,可是如果不是司徒俊弦,那又會是誰?阮玉清陷入了沉思,楊芳雪察覺到阮玉清的心不在焉,便擔心加好奇地問道:“姐姐,你在想什麼?”
但是阮玉清沒有反應,凌風正要提醒沒有聽到的阮玉清,楊芳雪先他一步,在阮玉清耳邊大喊了一聲“姐姐!”
阮玉清先是一副被嚇了一跳的表情,接着就有些尷尬地笑道:“芳雪,你突然間叫這麼大聲幹嘛”
“因爲姐姐都不理我啊!”楊芳雪嘟着嘴,看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阮玉清可不忍心,立即哄道:“芳雪這麼可愛,我怎麼會不理芳雪,這樣冤枉我,我可不認”
“可是剛剛就是沒有理我嘛”楊芳雪的臉上就差沒寫上‘生氣’兩字了。阮玉清撓了撓頭,笑着說道:“我剛纔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芳雪大人大量就原諒我這一次”
“姐姐在想什麼?告訴我,我就原諒”楊芳雪則順勢問道。
“這個就...”阮玉清有些爲難,要說謊嗎?
“這不是我該知道的嗎?”楊芳雪很會察言觀色地說道:“姐姐不用說也可以啦,反正我就算知道了也幫不上忙”
“芳雪...”
“以前自然是一定想要知道姐姐在想什麼的,但是現在”楊芳雪有些羞澀的笑着“我很喜歡姐姐,所以姐姐不想說就不要說,我也不想讓姐姐爲難”
“喜歡?”阮玉清喃喃念着,然後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狠狠地親了一口楊芳雪的臉頰,興奮道:“哈哈...明白了,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芳雪,你簡直太棒了,哈哈哈...”
阮玉清的笑聲引來了司徒翰臨等人的側目,不過衆人都不期待阮玉清會回答,因此都看着楊芳雪,楊芳雪則很無辜很茫然地聳了聳肩,表示她自己也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看過來的人都收回了目光,懶得追究阮玉清突然間的發瘋。可是這可不包括凌風,阮玉清這麼一說,便明白了阮玉清恐怕是想到了跟蹤他們的人的身份,並在阮玉清的大笑聲中問道:“玉清,是誰?跟蹤我們的人是誰?”
“狄剎雲”阮玉清沒有吊凌風胃口,直接回道。
可是在凌風茫然的“狄剎雲是誰?”中,阮玉清的笑聲戛然而止,語氣極其怪異地對凌風道:“風,這要是讓狄剎雲知道,他可是會傷心的”
阮玉清這麼一說,凌風更加茫然了“玉清,你說的到底是誰?我認識?”
“當然認識”阮玉清的眼中露出同情的目光“追風,還記得嗎?”
“追風...啊!”凌風思索了一小會兒,緊接着阮玉清便聽到了凌風的驚叫聲“你是說,跟在我們後面的是追風?!”
“嗯”阮玉清含笑着點了點頭“和我實力相當的司徒俊弦不可能有那個美國時間來監視我們,可是他的手下,或是慕容言明的手下,都沒有能從我手上逃脫的實力。那麼剩下的,就只有實力不俗,隱匿身形一流,又很有時間,對風又很有意思的狄剎雲了”
“誒,是這樣嗎?”凌風覺得他腦門上都是黑線了“追風有那麼閒嗎?而且,他爲什麼要跟蹤我們?直接出來豈不是更好!我又不會攆他走”
“這個嘛,說不定他就是怕風攆他走”阮玉清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過真是他的話,要怎麼讓他出來呢?要不風出來喊幾嗓子,說要他當男朋友...”
“玉清!”凌風被阮玉清雷得感覺眼前天旋地轉了一下,緩過勁來,才咬牙切齒地打斷阮玉清“請不要開這麼無聊的玩笑!您還是想想切實可行的辦法!”
阮玉清有些無趣地砸了砸嘴,拉緊繮繩,讓馬停了下來,接着纔對其餘人道:“也趕了不少路了,停下休息一段時間吧”
司徒翰臨等人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還是停了下來。阮玉清什麼沒再說,躍下馬,接着把楊芳雪也從馬上抱下來後,就直接走到馬車前,把玦情拉下了馬車。
然後在玦情,還有衆人來不及反應的空當,帶着玦情瞬間飄出了很遠。等走出了很遠的距離,阮玉清才停下,讓此時明顯供氧不足的玦情休息片刻。
等阮玉清和凌風同時察覺到跟上來的人時,凌風不解地問道:“玉清,你把玦情帶來做什麼?難道追風會因爲玦情現身?”
阮玉清沒有回答凌風的話,只是沉着臉走到玦情面前,凌風察覺到氣氛似乎不太對,而玦情也因阮玉清的散發的暗沉的殺氣,壓得喘不過氣來。
“玉清,你是想到了什麼辦法?告訴我們不行嗎?你突然露出那麼恐怖的表情,玦情心臟又不好,要是真的被嚇到心臟驟停的怎麼辦,蕪殤又隔得那麼遠,你的醫術又那麼菜...”凌風一股腦說了很多有的沒的,阮玉清和差不多從震驚到理解的玦情都被凌風說得有點繃不住了,互相對視的眼眸中有着同樣的無奈。
不過還好,阮玉清的殺意沒有因此減少半分,玦情蒼白的臉上,露出的笑容,亦顯得淒涼。阮玉清嘴角微彎,帶着一絲冰冷的笑意,出口吐出的語聲似是要把人凍住“玦情,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我搶,既然上次的教訓,你沒有汲取,那就不要怪我心狠”
“玉清,我從未和你搶過,一切不過是命而已”玦情語聲中不帶一絲顫抖,眼中亦沒有半分懼意。
“玉清,玦情,你們在說什麼?你們在搶什麼嗎?爲什麼我感覺我和你們不在一個頻道?”凌風疑惑地問着。
“爲了活命,這樣的藉口太假!”阮玉清無視着凌風,冷傲道。
“喂,玉清,我和你說話呢!”凌風的語氣中帶上了極度的不滿。
玦情亦同樣無視凌風,淡聲道:“我本來就活不長了,你就非要跟我過不去,玉清,你已經擁有了一切,只要你放手,你會有一個幸福的未來”
“啊啊啊啊!!!!”於是乎,被兩人集體無視的凌風侯不住了,扯着嗓子嚎了起來。阮玉清和玦情在同一時間真的想捂耳朵,但這是不可以的,於是阮玉清冰冷的殺氣中,帶上了三分真七分假的怒意“你以爲你說這樣的話,你就可以撿回一命,玦情,你未免太自大了,你還有什麼遺言,說出來,說不定我會大發慈悲,完成你的意願,要是有想對風說的話,我說不定也會帶到”
阮玉清說着就拿下自己一直掛在背部,用布重重纏繞的碧血劍。凌風似乎吼累了,可是阮玉清和玦情還是不理他,就瞪着眼睛看着阮玉清的動作,細細思索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還是哪個環節是他沒注意到、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