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着叫着他的名字,跑到他身邊的身影,凌風眼睛眨了好幾次,才輕聲喚道:“李...奇...”,接着凌風的意識便歸於了黑暗,可這次阮玉清沒有跟着一起昏過去,抓住了李奇的手臂,阮玉清虛弱道:“先離開這個地方,但是也不能去你家...我全身沒有力氣,讓我休息會兒...”
“嗯”李奇輕聲應了一聲,便抱起阮玉清悄悄離開了明府。走在大街上,李奇對閉目調息的阮玉清道:“凌風,我帶你去看大夫”
“不用,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就行了”阮玉清有氣無力地回道。
沒有再應答,李奇隨便找了一家客棧入住,把臉色蒼白的阮玉清放到牀上躺下,李奇坐在桌旁,靜靜等待。
阮玉清躺在牀上慢慢恢復體力,她不明白,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也是,莫名其妙地變成這樣,原來只是自己看到了凌風的記憶,現在連凌風都看得到自己的記憶了嗎?還是那聲驚叫,並不是因爲自己,但未免太過於巧合了!
始終想不明白的阮玉清輕嘆出聲,李奇聽到後,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睜開眼睛,阮玉清看着前方,說道:“你就什麼都不問?”
“你不舒服,要問,我至少也要等你身體恢復了再問”李奇壓住求知的慾望道。
“那你就多等一段時間”阮玉清說着,慢慢坐起身來,盤腿坐下,內力在身體裡循環,祛除她現在無力的感覺。幾個時辰後,阮玉清才睜開眼睛,下牀活動了一下手腳,差不多已經恢復到平時的狀態了,於是阮玉清便坐到了李奇的對面,桌上有一些簡單的飯菜。
“你可以先吃的”阮玉清拿起筷子,一點都不客氣地開始吃飯,沒辦法,她是真的有些餓了,晚宴的時候,她也只是喝了一些酒而已。
等了幾個時辰的李奇也開始動筷“哦,你確定你不會朝我吼‘爲什麼不等我一起吃’之類的”
“嗯...應該會”阮玉清笑道。
短暫的沉寂,李奇接着說道:“或許我這樣說很奇怪,但是有種找到同類的感覺”
“同類?李奇我想你誤會了,我對阿塘只是姐妹之情”
“姐妹之情,凌風,你前後的話,你自己不覺得矛盾嗎,是你說的 ‘我也是沒有結果的,我們真是同病相憐’”
“對啊,他還說過這樣的話,我竟給忘了”阮玉清再次笑了,只是笑中有一些苦澀。
“他?”
“凌風,這些話是凌風跟你說的,不是我”
“呃!?”
見李奇一頭霧水的樣子,阮玉清接着道:“不說這些了,你就當我有兩種性格,現在面對你的是我另一種性格,凌風現在睡着了,還沒醒”
“哦...”其實李奇到現在也沒聽明白,但是既然阮玉清不想多說,他也不再多問,想了想,李奇問道:“你是女身,這件事看來是葉姑娘是不知道的,你要告訴她嗎?”
“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她,但不是現在”
認真地看着阮玉清,李奇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凌風,其實我覺得,葉姑娘這麼在乎你,應該不會介意...”
“朱顯同樣在乎你”阮玉清打斷李奇道。
“阿顯對我的在意和葉姑娘對你的在意是不一樣的,凌風,真正沒有機會的人是我,而葉姑娘現在就很喜歡你了,你不在的時候,她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一點活力都沒有,我爲她找了大夫,去給他看病,都被她給攆走了”
“也就是說,阿塘的傷就這麼拖着,那藥吃了嗎?外傷敷藥了嗎?”阮玉清皺着眉頭道,顯然對冷月瑤的任性有點生氣。
“沒有,她說你什麼時候回去,她再喝藥,我們勸她也沒有用,有時候暖心要爲她換藥,都被她攆了出來,凌風,葉姑娘真的很愛你...”
“你別說了,明天不管怎樣,哪怕是綁住她,也要讓大夫給她看看,她之前是中了毒的,現在體內可能還餘毒未清”阮玉清的語氣有些強硬。
“你不回去!”
“我現在這個情況,是不能長時間離開明府的”
聞言,李奇追問道:“你和明宗耀到底是什麼關係?”
“棋手和棋子的關係”阮玉清淡聲道:“我聽明宗耀講了一個故事,而明夫人很有可能要像那個故事一樣,把我送進縣衙,祛除情敵的同時,順便還討好吳縣令”
“凌風...”李奇開口就是不同意的語氣,女子的清白可不是隨便拿來開玩笑的。
但阮玉清在他還沒說完的時候就衝他搖了搖頭“放心,我不會吃虧的”
“可是就算要找證據,也沒有必要這樣委屈你自己”
“不單單是要找證據而已,李奇,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對了,我昨晚好像給你惹了一個麻煩”阮玉清說着,便從懷裡掏出了那顆夜明珠。
“昨晚闖入庫房的人是你”李奇看着夜明珠驚訝道。
“不只是我,昨晚運氣不太好,遇到了追殺朱顯的人,所以我就裝作縣衙的人,嚇走了他,不過如果縣衙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話,便會讓那些人懷疑,所以我就順便鬧出一點動靜,把它帶了出來”接着阮玉清把夜明珠遞給李奇“你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拿它去交差”
將夜明珠收好,李奇說道:“這個不急,吳大人雖然說只給我三天時間,但是現在這個關鍵時刻,他自己也察覺到了什麼,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我還擔心今天太過於親近你,對你不利”
“吳大人是好色,但不會因爲一個女人就對我怎麼樣...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找我”
“當然,我可不會對你客氣,現在就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吳縣令基本上會去哪幾個地方,最長待的地方是哪兒?最好精確一點,庫房找到的都是關於吳縣令的,我要的東西不在那裡”
聞言,李奇想了想道:“吳大人最常去的地方是書房,接着就是各個妾室的房內...”
聽李奇說完後,阮玉清差不多決定了下一個要搜查的地方,然後就對李奇道:“我知道了,今晚就算了,明晚我就再去縣衙逛一逛”
“你要去哪個地方,我幫你”
“不用,現在你不能露出什麼馬腳,李奇,作爲一個朋友,我清楚你的爲人,既然忍了這麼久,現在也就這麼幾天了,我希望你按捺住,這樣才能在關鍵時候幫到我”
“嗯”李奇點了點頭,接着對阮玉清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去找潛入庫房的盜賊了,凌風,我天亮了再來看你...不要自己離開,你先休息一晚,要是身體還不舒服,我帶你去看大夫,在正陽縣,要看到一個真正爲病人着想的大夫不容易”
“嗯”阮玉清點頭答應了下來。
說完,李奇便起身離開了,當此時,凌風正好醒了過來,看到李奇離開房間的背影,於是脫口道:“李奇...”
“風”聽到凌風的聲音,阮玉清驚喜道:“你醒了!”接着又擔憂道:“風,不要瞞我,告訴我你現在的狀態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玉清”凌風柔聲喚道,聽到這樣一聲呼喚,阮玉清停下了話語,聽凌風說道:“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一些連我自己都以爲忘記了的往事,雖然剛想起來的時候,確實很痛苦,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
“真的!”
“嗯”
“那...你在那個時候看到了什麼,讓你害怕成那樣”阮玉清問着,但是她知道她害怕知道答案,害怕凌風質問她。
可是凌風沒有露出阮玉清害怕見到的表情,而是奇怪道:“看到什麼?什麼害怕?玉清你說的是什麼...哦,我想起來了,我還以爲我不會怕呢,沒想到想起我死亡時的情景,居然還會害怕...玉清,不許笑我...”凌風輕鬆地說着,但是他知道阮玉清要問的是什麼,那幅地獄般的場景,阮玉清想知道自己有沒有看見...
“風...”真的沒有看見嗎,面對凌風的回答,阮玉清最終還是選擇相信。
“啊...”阮玉清懸起的心還沒落下,凌風又驚叫起來“玉清,我今天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阮玉清笑道。
“哦,其實我還有件在意的事,我好像...看到了李奇...”凌風不確定道。
聞言,阮玉清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你沒看錯,我們現在這個樣子被李奇看到了,包括現在這個客棧都是他帶我們來的”
“誒...”凌風瞪大了眼睛將這幅和在晚宴上一樣的打扮掃了一遍,哭喪道:“完了”
“什麼完了,李奇又不會亂說,而且他知道的還沒有紫嵐知道得多,當然和玉軒哥還有翰臨更是沒法比”
“我知道,但是你說李奇會不會因此來威脅我們什麼?”
對着空氣翻了一個白眼,阮玉清罵道:“風,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經典寫照”
“我哪有”凌風辯駁道:“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嘛”
但是阮玉清顯然不想這麼容易放過凌風,一直用言語捉弄着凌風,讓凌風恨不得要跳牆了,在凌風的憋屈中,阮玉清開朗地笑着,她只是將凌風爲她做的,再用到凌風身上而已,只爲他不要繼續悲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