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這日,熱鬧非常,兩隊迎親隊伍正從城中的兩處向白府匯聚,敲鑼打鼓好不熱鬧,圍觀的百姓亦跟着湊熱鬧,沾沾喜氣。
白慶雪坐在梳妝檯前,一身新娘喜服,妝容已然上好,只差蓋上紅蓋頭,她滿意地看着銅鏡中的美人兒,柔聲問着身邊的丫鬟:“我今日可美?”
這話問出來便是讓人誇的,甭管美不美,都得回一句“美。”
白慶雪聽了甚是高興,跟丫鬟囑託:“待會兒府外將有兩支隊伍,將我引入陣仗大些熱鬧些的那支,知道嗎?”
白慶雪想着七王爺的迎親隊伍是羨煞旁人的壯大,皇親國戚的成親又豈會清淡了?
瞧着時間已然差不多,白慶雪便趕忙吩咐丫鬟將她的紅蓋頭蓋上,生怕慢了讓白秋桐先行擇轎。
那丫鬟聽得吩咐,麻利地蓋上紅蓋頭,攙扶着自家小姐往正門走去。
此時的白府門外,鞭炮聲、敲鑼聲、打鼓聲、衆人的談笑聲混雜一片,兩支迎親隊伍一左一右排在白府正門外,只聽得站在門口的喜婆突然大聲一句:“新娘子來咯!”
按照白慶雪的吩咐,丫鬟觀察一番,見兩支隊伍的陣仗相差不大。若要真比較起來,徐氏公子的這支隊伍要熱鬧些,於是丫鬟便扶着自家小姐登上了徐成恩的花轎。
新娘子一上轎,吆喝聲一起,徐成恩的迎親隊伍便帶着新娘子打道回府。
徐成恩的隊伍剛走,門口又出現一位新娘子,便直接上了七王爺的花轎,吹吹打打一片熱鬧。
夜深如水,燈火通明。
熙攘的前廳,衆人已然喝好吃好,有人吆喝着:“王爺也該去看新娘子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向琳琅笑着擺手,吩咐袁誠應對前廳的衆人,便踱步向洞房走去,方走進洞房,便見蓋着紅蓋頭的新娘子安靜地端坐在牀邊,向琳琅淡淡一笑,執着杆子將紅蓋頭挑了開來,只見紅蓋頭下的臉漸漸映入他的眼裡。
精緻小巧的下巴,輕抿的朱脣,俏麗秀氣的鼻子,宛若桃花暈染的臉蛋,微微抖動的如扇長睫,似會蠱惑人心的雙眸。平日裡打扮清淺的白秋桐,這樣明麗的妝容襯得她更是美得逼人,紅衣妖嬈,將那點女兒家的媚氣也暈染了開來。
向琳琅眼神頗有些幽深,面上卻絢爛開來一張笑顏,柔聲道:“本王都按你說的做了,就不與我說說,爲
何先前不同意後來又同意了?”
白秋桐擡手將紅蓋頭完全拿了下來,起身到桌子旁喝了點水,方纔娓娓說來,“你堂堂七王爺的命令誰敢違抗?再者,我那‘好姐姐’千方百計想嫁予你,我可不會給她這個機會攀上你,那時吃虧的可是我。”比起讓白慶雪嫁予七王爺,倒不如她放棄嫁予徐成恩復仇,若真讓白慶雪得逞了,復仇一事反倒不易了。
“如此說來,你這是利用我了?”向琳琅眸光深深地望着白秋桐,微微一笑。
白秋桐立馬反駁道:“民女不敢。”可臉上卻並無懼色。
向琳琅不禁一笑,又柔聲詢問:“你那姐姐若發現嫁予的人非我,你有何打算?”
白秋桐眨了眨眼,俏皮地回道:“看好戲。”
“哈哈。”向琳琅朗聲大笑。
再說白慶雪被扶上“七王爺”的花轎之後,一路上心花怒放,安安分分地下轎、拜堂、走入洞房。
端坐在洞房之時,白慶雪欣喜異常,還是忍不住了,偷偷地將蓋頭掀了開來。
本以爲入眼的是滿屋珍品、滿桌珍饈的華麗喜房,可瞧見的卻不過是平凡的小家佈置,也就那門上窗上貼着的囍字告訴她,這是洞房。
白慶雪環顧一番,才發現這分明是往日和徐成恩纏綿過的地方。
白慶雪大驚,將蓋頭一把扯開,起身四下環顧,確實是徐成恩的臥房。她顫抖着身體,推開房門,一邊跑着,一邊忍不住大叫:“這不算這不算!我嫁的是七王爺!我嫁的是七王爺!七王爺!你們這些膽大的下人,竟敢如此對七王妃!我要讓你們都掉腦袋!”
徐家的人見此也是混亂了,卻來不及攔住白慶雪,只見白慶雪很快跑出了徐府,在大街上嚷嚷着同一番話。
“將此女抓住!”街上突然出現一道嚴厲的男聲。
“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堂堂的七王妃!”白慶雪此番腦袋甚不清醒,見人便大聲嚷嚷着自己是七王妃。
只感受到一盆冷水淋下,白慶雪打了幾個顫,她這才發現不遠處的馬車裡,坐着一個一身官服滿臉怒容的官家人,她心裡一怔,方纔有些清醒了。
“大膽狂女,竟敢對皇室大不敬!立將此女關入大牢!”令狐大人面上嚴厲,大怒道。
見隨即出現了幾個前來尋白慶雪的人,令狐大人又厲聲呵道:“若有
異議,便來尋我,大理寺令狐朗!”
這話一出,徐家的人都馬上俯身磕頭求饒,白慶雪身體只覺比被潑了冷水還冷,不禁地打着冷顫,被人拎着帶走。
令狐朗見狀,心裡暗道,這七王爺也真是的,讓他守株待“兔”,就是這麼個女子……他搖頭暗笑,他這場戲演得應該不錯,明日可去七王爺那兒“討賞”了。
向琳琅收到令狐朗傳來的消息時,便與白秋桐說了,說完後又道:“今晚我還有些事要去辦,你先行睡下吧。”
旦日,向琳琅便將早就準備好的奏章發往京城。
這邊徐成恩見白慶雪被大理寺的人捉去,有些焦急地等待消息。
雖說娶了白慶雪沒有娶了白秋桐來得有用,不過好在都是白府的女婿,凡事都還有機會。可眼下白慶雪入獄,徐成恩正是躊躇之時,面前便出現了好些日子不見的匈奴探子。
徐成恩一驚,問:“大人來此是有何事?”
“你是否識得你們當朝的七王爺向琳琅?”探子直接問道。
“識得識得,昨日還見過呢。”徐成恩連連點頭,心下有些疑惑,匈奴人爲何會問及七王爺。
“我知曉,你與七王爺關係如何?”探子又問。
徐成恩略一思索,眼珠一轉,忙笑着點頭:“我與七王爺關係甚好,往日裡經常相約,大人,這……”
探子見狀,吩咐道:“你將他約出來。”
“現下嗎?”徐成恩一愣。
探子點頭,眼神突然有些凜然,“現下立馬約出來。”
徐成恩有些懼怕,忙點頭稱是,便立馬派人去約七王爺,說是有要事要相商。
向琳琅得知徐成恩欲約他相見,暗自覺得好笑,將此事與白秋桐說了。
白秋桐道:“徐成恩與白慶雪皆是一丘之貉,怕是有什麼事兒。”
“本王又不打算去,這要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見得本王,本王不是得忙得不可開交。”向琳琅笑着說罷,心中早已有了思量,便讓人暗中跟着徐成恩,看他搞什麼古怪。
待人回來稟告,向琳琅瞭然,果然徐成恩行爲有異。與徐成恩見面的那人不知是何人,那人又有什麼目的,竟能逃脫他手下的跟蹤,怕是不簡單。
略一思索,向琳琅便吩咐人繼續看着徐成恩,有什麼異樣的舉動再來稟報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