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白慶雪只得跪地悽聲喊道:“若不是白秋桐,我如何會淪落勾欄院?白秋桐身爲白家嫡女,容我不得,怕我跟她搶奪白家家財,於是設計狠心將我扔到勾欄院之中!這一切都是白秋桐逼迫於我的,這都是她逼迫我的啊……”
“哼!”沈萬家怒然甩袖,“白家嫡女乃是堂堂的七王妃,自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如何會貪圖白家的家財?況且七王妃身爲嫡女,本該繼承這家業,即便是分文不予你這個外人,也是理所當然。你真當我是個傻的嗎?還想欺瞞於我?”
說完,沈萬家便憤然地將白慶雪踢開,顧自出了房間。阮寧見狀,亦是跟隨着沈萬家出去,徒留白慶雪一人跪在地上一臉的悽然。
白秋桐,又是你,好不容易安生地待在沈家,又是因爲你,讓我喪失了一切。白慶雪滿目兇光,一副恨得咬牙的模樣。
自這日之後,白慶雪雖未被沈萬家趕出府,卻仍是被冷落了。她不甘於此,於是暗地裡勾引了沈家的管家,總算又過上了好日子。
……
七王府,朱檐碧瓦,落英繽紛。
“還差了些。”白秋桐柳葉兒般的眉毛,恍若落入水裡的扁舟,盪開一圈漣漪。
沛蘭聽得此話,疑惑地問道:“還差了些什麼?”
“所有事物都已經準備妥當,只是還差了些訂製的馬車。”白秋桐有些悶悶地道,此番進京城,她將自己的銀子都用來置辦回京的事物,每件事物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最好的手工,如今卻差了訂製馬車的錢財。
沛蘭仍舊疑惑不解,“馬車用不了多少銀子啊。”
“畢竟是王爺要坐的馬車,自是得好生訂製一番,須得符合琳琅的身份,一般的馬車如何能行。到了京城,若是京中那些權貴們見琳琅如此寒磣,定會心生譏諷。”白秋桐緩緩地道。
“也真是麻煩,就這麼點事物,都須得牽涉到權貴。”沛蘭撓撓頭,不可思議地道。
白秋桐亦是無奈搖頭,她不想琳琅被京中權貴有所質疑,因而凡事都要求最好。
她出府,準備先看看哪家馬車製造地好,卻路過一座酒樓。門前擠滿了人,恰好將她的馬車攔住,不得通行。
“沛蘭,你去問問,那些百姓爲何都堵在酒樓門口?”白秋桐擡眸望了一眼,微微凝眸。
沛蘭找了個百姓相問,很快回來稟報於白秋
桐,“王妃,是天下第一首富沈萬家包下了酒樓,這些百姓有些是剛剛被趕出來的,也有些是欲進裡面吃飯被攔下的。”
“原來如此。”白秋桐頷首,倏地,眸光一凝,這是個好機會。她暗暗念着天下第一首富,繼而對沛蘭柔聲道,“可知爲何包下酒樓?”
“說是沈老爺要做皮草生意,因而包下這酒樓,在裡面與那些做皮毛生意的老闆商談此事,”沛蘭緩緩道來,睜着一雙大眼睛瞧着白秋桐,又道,“王妃又想到什麼了?”
白秋桐欣然頷首,清麗的容顏綻放如花,“這訂製馬車的銀兩有着落了。”
話音剛落,白秋桐便下了車。那一身的清雅身姿,白衣翩翩,恍若天女下凡。微微的笑意,驚豔逼人。她帶着沛蘭緩緩踱到酒樓門口,留下一陣淡雅的香氣縈繞。
“麻煩告予沈老爺,我家王妃欲與其談些皮草生意。”沛蘭開口道。
那小廝自是欣喜作答,忙到樓裡相告,很快回來讓行。
白秋桐與沛蘭二人走進酒樓,方纔上了樓梯,便見沈萬家下來相迎,“王妃安好,這邊請。”
“沈老爺客氣了,本妃聽聞你要做些皮草生意。本妃身爲商賈之家的白家管事,便一同來商談,看看有什麼生意可做,望沈老爺莫要見怪。”白秋桐柔聲道。
“怎會見怪,倒不知王妃有何打算?”沈萬家畢竟是商人,自是直接問了要點。
白秋桐淡然一笑,“也算不上什麼打算,只是本妃先前做過些皮草生意,知曉這不讓皮草長蟲的法子。”
沈萬家眼前一亮,方纔還在與那些人商議皮草長蟲一事如何處理,竟不想現下便有了法子,欣喜地問道:“還望王妃指點,這銀兩好說。”
兩人商議了一番,只是白秋桐提了一些,未將法子全數相告。
白秋桐回到府裡,想將此事告予向琳琅,看看他是如何想的。畢竟她對沈萬家也只不過是停留在天下第一首富的印象,今日雖然聊了一番,卻仍讓她琢磨不透。
她欣欣然地走到書房,方想敲門,卻聽得裡面傳來向琳琅凜冽的聲音,“本王駐紮邊城時日已然不久,你須得趕緊將本王的人安插在軍營之中……誰!”
房門驟然被打開,開門的人見是白秋桐,作揖行禮,隨即看了眼向琳琅,等待指示。
“你先下去吧”。待到向琳琅的手下撤離,向琳琅輕
輕拉着呆愣的白秋桐進了書房。
白秋桐還顧自陷在思緒中,她不傻,向琳琅的這番話顯而易見是要將自己的人滲透到軍隊。先前她便懷疑向琳琅身爲一國王爺,爲何要如此辛勞地跑到邊城吃苦,竟不想卻是這個打算,這是要……她不敢繼續想下去,心中甚是不安。
“桐兒,”暖熱的鼻息逼近,絲絲曖昧也未讓白秋桐回神。
向琳琅無奈,攬住白秋桐的纖腰,將她摟入自己的懷裡。聞着她散發的淡雅香氣,緩緩逼近白秋桐清麗至極的容顏,磁性的聲音幽然喚道:“桐兒……”
這一番動作總算將白秋桐回過神來,她有些赧然地望着距自己分外近的俊顏,卻尚未忘卻心中所想,有些不安地問道:“琳琅,爲何……不,我也不問你究竟要做什麼。”
如此矛盾的話語,讓向琳琅眸中閃過無奈,“桐兒,你放心,我會一直保護你。”
白秋桐掙開向琳琅的懷抱,眼神微微躲閃,輕聲道:“我還有些事情尚未做好,先去看看。”
語落,白秋桐轉身,急切地出了書房,徒留向琳琅一人在房裡有些怔愣,他眉峰微聚,濃如墨的眸子劃過一絲黯然。
白秋桐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只是想到向琳琅的目標,就安不下心,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面對向琳琅,慌忙之下,逃離了書房。
有些心不在焉地打點府中事務,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今世雖嫁入皇族,可她從未想過捲入帝王之爭的詭譎漩渦之中。或許她想過,只是不能想象向琳琅看似溫雅的表面,藏着君臨天下的心思。
說到底,她也未曾真正瞭解向琳琅,她認識的向琳琅清貴無瑕,似是溫雅公子,戰場之上卻有自己的一番凜冽之氣。那在這張俊美無儔的表面之下,究竟掩藏了怎樣的他?
晚膳之時,白秋桐不復往日淡然的模樣,有些拘謹,顧自用着膳食,不言一語。清麗的容顏雖是淡然一片,一直垂着的眼簾卻微微顫抖,泄露了她的不安。
向琳琅眸底幽然,默默地瞧着白秋桐的臉色,見她的朱脣已經被咬得紅潤,倏地起身,在白秋桐尚未反應過來之際,攬住她的纖腰,直接吻了下去。
白秋桐霎時瞪大了美目,脣上是熾熱的溫軟,入鼻是清雅的淡香,眼前是幽深的黑眸。她怔愣地任由向琳琅在她脣上肆意啃噬,待到向琳琅察覺到她有些喘不過氣之時,方纔放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