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秦山聽得下人稟告,說是白秋桐回了府,心中爽朗不已,便吩咐下人多備些好菜。白家上上下下便開始忙碌起來。
白慶雪原還悠悠地在院中散步,見來來往往的家丁如此周張,小眉蹙起,問道:“慌慌張張地,這都幹什麼呢?”
那被攔住的家丁先是後退一步,再是小心翼翼的回道:“小的聽說……是二小姐回來了。”
聽得此話,白慶雪臉色更是難看,眼底的妒火足以灼穿眼前的榕樹。只見她整整臉色,扭着身軀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
不去還好,一去正撞上白秋桐的馬車正停在府外。
白秦山望着府外那輛華貴的馬車,頓時喜上眉梢,對着白慶雪說的話亦是十分輕快,“正要使丫鬟去找你,你就來了。”
“馬車到了。”白慶雪暗暗握緊拳頭,這樣的場面她曾想象過無數次,可現實中沒有一次是爲她而辦的。
眼下這白秋桐突然回府,不知是作何,如今白慶雪和離之事尚未有底,這白秋桐莫是回來搗亂的?
一羣人在門口分爲兩列,白慶雪站在白父後面。雖抑制着因怒火而上下起伏的胸腔,可她臉上的難看可是有目共睹的。
白秦山顧着見白秋桐之喜,自是無暇注意她。
白秋桐身着華衣步入白府,舉手投足端莊華麗。一進門便見着白慶雪一直盯着她,一副不屑的模樣,白秋桐也不惱,只是徑直走向白慶雪,客套道:“幾些日子不見,可還好?”
白慶雪見她一身華麗,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微微冷笑,掩下了眸中的妒意,隨即很快又揚起一臉笑意,似是很高興白秋桐回府:“好着呢,王妃不用掛心。聽說你要回來,我和爹都開心着呢。”
“都進屋吧,外面涼着呢。”白秦山一聲叫喚,白慶雪率先甩了白秋桐一眼,跟在白秦山身後。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先進裡屋休息一會兒。你的閨房,爹都讓人打理好了,等着飯菜備齊了,爹再使丫鬟叫你。”
白秋桐拉過白秦山佈滿老繭的手,看着父親的滿臉風霜,心裡不禁動容,她輕笑道:“讓爹費心了。”
白秦山進屋後,白秋桐正要離去,白慶雪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白秋桐冷笑道:“這是要作何?”
“王妃不在王爺府享清福,平白無故要回府是要耍什麼花招?”白慶雪說得咬牙切齒,兩隻眼睛直盯着白秋桐。
“花招?”白秋桐一笑,“白慶雪,若要論耍花招,何人能及得上你。本妃不過是想念爹,回來探望一番罷了。“
白慶雪皺眉:“王妃
可真會忽悠人。我警告你,你不要妄想能夠把我趕出白家,否則,吃虧的可不是我一人。”話一說完,白慶雪便憤憤離去。
見白慶雪憤憤地甩袖子而去,白秋桐也不在意。
沛蘭細心道:“看她的樣子,是不會乖乖地坐以待斃的,要不要我去跟着她?”
“那便跟着吧。”
這幾日不見,白慶雪這小姐脾氣又端了出來,瞧見向琳琅不與前來,竟然敢在白秋桐面前耍起了威風。
廚房。
“今兒二小姐回府,特地差我來監督着你們。”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白慶雪,她扭着腰身環了廚房一週,故意道:“你們可要知道,二小姐如今已是貴爲七王妃了,這對膳食的口味自然是越發挑剔了。你們若是做鹹了亦或是淡了,那萬一咱們的七王妃一個不高興,又在那七王爺耳邊一告,你們這些人可都是沒有好下場。”
白慶雪話一說,整個廚房的氣氛霎時緊張了起來。廚子們開始交頭接耳,低聲議論着。
見狀,白慶雪滿意一笑,又柔聲道:“不過也無礙,咱們的七王妃雖然因着嫁予七王爺,現下喜怒無常。不過,好歹還是顧及與我的姐妹之情。你們也勿須多慮,我只須與她多爲你們說幾句好話,她自是不會刁難於你們的。”
廚房門外,一雙眼睛悄悄地目睹了白慶雪的這一番行徑。
“就知道大小姐不會有什麼好心眼,怎會向王妃吼了幾嗓子便罷休了!”沛蘭將方纔所聽所見全然向白秋桐稟報,小臉上寫滿了不滿。
“她也就這點心眼,你等會使個靠譜點的丫鬟去告訴爹,只說是她在廚房看到的,不要提到我們。”白秋桐慵懶地躺在貴妃椅上,愜意地看着自己的書。
“是。”沛蘭應聲去辦。
沛蘭使了丫鬟去如實告訴白秦山,白秦山老眉深皺,只在片刻之間又舒緩開來,威嚴道:“小姐們的事情,你們不要胡亂猜忌。”
他也並非是沒有懷疑,只是女兒家之間的心眼本來就多,有些事情或許只是說說,不值得去注意。再說,這也可能只是丫鬟之間的誹謗。
晚膳時間一到,白府又開始熱鬧起來。各式各樣的菜品,琳琅滿目,道道精品,飄香十里。
白秋桐夾了一塊肉,放進白秦山的碗中,關切地問道:“爹最近身體可還安好?”
白秦山欣慰地笑了笑,回:“老胳膊老腿了,就盼着你能回家陪陪爹,下下棋。”
“自是有機會的。今日不就是因着甚是掛念爹,方纔回府相探的嗎。”白秋桐微微一笑,清麗的容顏皆是溫柔之色。
見白秋桐與白秦山倆談話地其樂融融,白慶雪插不進話,在一旁暗自咬牙。
“爹爹的生意近日做得如何?”白秋桐只是隨口一問,卻見一旁的白慶雪臉上開始浮現一絲怨恨。
“依舊是老樣子,不增不減。”白父爲白秋桐夾了一個雞腿。
“慶雪啊,你也吃。”白秦山爲白慶雪亦是夾了一些肉。
白秋桐望着臉色開始從怨恨轉化爲委屈的白慶雪,心裡暗暗冷笑,她倒要看看白慶雪能裝到何時。
“慶雪怎麼了?”見白慶雪不吃碗中之食,一臉委屈的模樣,白秦山忙問道。
白慶雪見白父終於注意到自己,瞬間紅了眼眶,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尤其是那雙盈盈帶水的眸子,顫顫悠悠的,饒是白秋桐看着也甚是可憐。
若要說做戲子,這白慶雪卻是當仁不讓。
“女兒見爹生意辛勞,心想着不能爲爹的生意出一分力,心裡便十分過不去。可既然這是王妃的決定,女兒也只好在心裡爲爹祈福,望爹的生意能做得夠順風順水。”
這副委屈可憐的樣子的確惹人憐惜,若是不瞭解白慶雪這人的品行,當真是要讓她給迷了過去。
這白慶雪果然和她母親一個樣,故作可憐,不過這法子卻是有些效果的。
白秋桐緩緩放下筷子,故作一副疑惑狀,道:“本妃何時不讓你經商?”
這一言兩語,讓本來就心有顧忌的白秦山心中有些顧忌,方纔丫鬟的話雖不是十分可信,可就着白慶雪現下這番話,他倒開始有些動搖。
未等白慶雪開口,白秦山眼神一凜,語氣有些不滿道:“你妹妹聰慧過人,自是做生意的好料子,你又湊什麼熱鬧。”
這話說得白慶雪臉上難堪,這是在說她愚鈍,聰慧不及白秋桐。
白慶雪心裡暗恨,她不甘道:“王妃能,女兒又有何不能?爹,你不能偏頗,慶雪亦是你的女兒啊。”
白秋桐見狀,暗道,狐狸尾巴總算露出來了,白慶雪這是打算從白家的生意入手。
白秦山被這話弄得有些不耐,“慶雪,眼下你乃徐氏的媳婦,如何能做得這白家的生意?莫要怪爹偏頗,你妹妹本就是白家嫡女,本應該接手家業做些生意,如今又貴爲七王爺的王妃。現下倒也罷了,若是他日去了京城,總該讓我白家的女兒有些本事與家財,方纔不讓京中的人看輕了秋桐,看輕了我白家。這些你可懂?”
“爹,可是……”白慶雪還待說什麼,白秦山擡手製止了,這二女兒的小心思,他一個察言觀色多年的生意人如何會瞧不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