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柳伐豈會讓他如願,他對着胯下坐騎狠狠一鞭,朝着安秋生就揚起了長刀。
“駕,駕……”
柳伐冷冷的看着安秋生,十分冷靜的等待着獵殺安秋生的時刻,安秋生見到柳伐越來越近,也是嚇得要死,只是催馬前行,也是他好運,軍中斥候察覺到不對,馬上報與安秋生的弟弟安秋烈,安秋生也不遲疑,馬上帶着人馬朝着這岔道口就去了。
柳伐越走越近,卻發現遠處飛塵滾滾,眼看是有大軍而至,他心裡暗恨,不得不退一步,趕忙住馬,安秋生看到後面的大軍,也是大喜,一時之間,更是得意忘形,看着柳伐,臉上說不出的囂張,柳伐心裡大怒,他也是恨極了這個混蛋,屢屢挑釁自己,自己今日若是讓他逃了,怎麼能安心,看着安秋生得意的樣子,柳伐突然有了想法,他嘴角一擰,大喝一聲:“弓來!”
安秋生只見柳伐張嘴,卻是什麼也聽不清楚,他站的位置也不是很安全,決定先和弟弟回合再說,調轉馬頭,對着柳伐做了一個後會有期的動作,隨即和身邊的侍衛朝着安秋烈的方向去了。
再說柳伐,他決意要殺安秋生,自然不會讓他逃走,捨棄鬼馬狂刀,手機又抓起一張六旦的硬弓,他嘴角開裂,眼中殺意不止,寒舉扔過一隻箭壺,柳伐一把抓住,隨即又縱馬前行,朝着安秋生追去,此時八衛也連忙跟着柳伐上去,柳伐若是死了,他們沒有活着的理由。
安秋生遠遠聽到傳來的馬蹄聲,轉睛一看,卻發現柳伐朝着他追上來了,此時嚇得他六神無主,只是不住的朝回跑,柳伐看着他的背影,手拉弓弦,一隻腳踩着弓身,突然住馬,對着安秋生就是一箭,他尤嫌不足,又是一箭對準安秋生的頭顱,緊接着又是一箭瞄準馬頭,三箭齊飛,箭箭指着要害,安秋生只顧着跑,頭也不敢回,一旁的護衛想着看看柳伐,卻發現朝着安秋生飛來的三箭,馬上大吼:“將軍,躲開,躲開。”說着自己貼在安秋生的後背上只是這箭也是重達兩斤的重箭,這箭原本是青雲飛送與柳伐的,以往在山裡的時候,也是射虎的東西,射人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安秋生反應也不快,他知道是柳伐射出的一箭,他也不去看,只是想着去躲,不過這一箭豈是那麼容易躲開的,柳伐這一箭直接穿透了那個護衛,然後就朝着安秋生繼續射去,安秋生後背一疼,馬上吐出一口鮮血出來,還來不及擦血,緊接着又是一箭朝着他的後腦勺射來,安秋生沒有躲開,這一箭直接將他的腦袋射爆,瞬間就掉下馬來,安秋生一點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怎麼就死了,他能看到的,就是自己不斷流出的鮮血,死了麼,死了麼?
安秋生剛剛掉下馬來,又是一箭射中了安秋生的坐騎,馬頭瞬間就被射開了,一時之間,衆人都驚呆了,鮮血都濺在周圍一干侍衛的身上,簡直難以置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伐縱馬,手持硬弓,笑得霸道之極,聲音之厚重,驚起林中飛鳥無數。
安秋烈全副裝甲,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剛剛趕至,便看到自己的兄長慘死在自己身前,也是大怒,大喝一聲:“殺,殺啊!”隨即就朝着柳伐衝去。
柳伐不屑的看了看安秋烈,反手一摸箭壺,又是三箭,瞄準了安秋烈的高頭大馬,安秋烈雖然猖狂,但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看到這三箭過來,馬上持刀相攔。只是柳伐的箭,豈是他能擋下的,不出意外,一箭射中了馬頭,當時紅的白的不知何物的東西就濺了安秋烈一身,另外兩箭沒有射到安秋烈身上,而直接射中了安秋烈的大馬,射斷了馬腿,馬兒吃痛之下,雙膝跪地,安秋烈馬上倒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看安秋烈倒下,柳伐才稍微滿意了一些,八衛看到柳伐如此神勇,都是驚呆了,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神王!”八衛都開始喊起來,整個山間都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神王!
“駕”柳伐再一次的調轉馬頭,朝着岔道口就飛奔而去,安秋烈目眩良久,一時間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等看到兄長的屍體,不覺悲從中來,無比傷懷,看到柳伐遠去,他自己也是膽怯,也不敢去追柳伐,天知道柳伐還有多少箭,不過今日之仇,不共戴天,是一定要報的。
柳伐斬殺了安秋生,心裡的戾氣總算是稍微有所減輕,山谷之中還有沒有死的傷兵,看他們沒有了招架的勇氣,柳伐也懶得再動刀戈,此次幾乎可以說是完勝,安秋生五百士兵死了三百多,自己不過死了數十人,另外還收了一百多俘虜,柳伐還是很滿意的,這一次,蔣百宴的危機也算是解決了,不過柳伐總覺得是不是太順利了一點,不過這次殺了安秋生總沒有錯,看來還是自己過於高估耿昶衛了。
蔣百宴的大軍終於到了岔道口,一路平安,倒也沒有出什麼事,蔣百宴心裡一喜,看起來事情算是解決了,今日天氣雖然不是很好,但是恰逢集市,人也不少,蔣百宴和柳伐終於會師,一同朝着大營走去,一行都是飢腸轆轆,相比之下,柳伐和手下的三四百號人要比蔣百宴還要累,畢竟不久前剛剛打了一場硬仗。
這一路上,一共有三個岔道口,走過了兩個,也剩下一個,最後的路,他們走的最慢,也最是不急,相比之下,青雲飛就輕鬆多了,他現在還在山裡守着糧草,等待時機,往下來運送呢!
“冰糖葫蘆!”、“燒餅,燒餅!”、“賣醬瓜,賣醬瓜!”
小鎮上熱鬧無比,這是最後一道坎了,柳伐看到這裡人還不少,心裡也覺得有些奇怪,幾日前塵關失守,大多數的人都已經南逃了,這裡怎麼還這麼熱鬧,有些不對勁啊,柳伐向來機警,他的判斷大多是沒有錯的,他讓人打起精神來,就不在這裡逗留了,直接回營!
他雖然這麼說,可是大家都不願意走,畢竟都餓了一早上了,誰不想休息一下,在鎮子裡吃點飯。柳伐心裡也是暗暗叫苦,這裡怕是要生什麼事了,大家雖然得了柳伐的令,但都是懶驢拉破車,都是磨磨蹭蹭,就是不願意前行,柳伐無奈,只能讓大家先停下來。
大車一停,衆士兵都是深深的喘了一口氣,終於能夠休息一下了,大家都跳下馬來,或者扔下矛戈,坐着休息起來,柳伐也是挺累的,現在想起來,多少還是有些心驚膽戰,他雖然也不是第一次打仗,面對這樣的陣仗,雖然不算大,但是他安逸了許久,也是有些不太適應,終於能鬆口氣了,不過他還是不敢放鬆警惕。
“怎麼樣,秦天昭有沒有難爲你?”柳伐走到蔣百宴身邊,微微笑道。
不問倒也罷了,一問蔣百宴就忍不住翻白眼,他敷衍的行了個禮:“將軍,你可真是會給我找事啊!”他倒也不是埋怨,只是此時腹中飢渴,忍不住想說幾句。
柳伐哈哈一笑,從懷裡摸出一塊餅子,悄悄的塞給蔣百宴,蔣百宴看到餅子,心裡一下子就舒坦了許多,他臉上也露出了一分笑意。這才拱拱手,感激的道:“將軍能記起我老蔣,老蔣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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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了,好了,說正事,你有沒有覺得不太對?”柳伐終於嚴肅起來,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可是馬虎不得。
蔣百宴一邊啃着餅子,一邊想,他也覺得有些不對,他開口道:“將軍,你在岔道口可曾遇見安秋生?”
柳伐點點頭,隨即道:“那廝果然是準備劫我軍糧草,而且帶了足足有五百人馬,不過還好,我等提前有埋伏,才殺的他潰敗而逃。不過,我那裡也是極其危險,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安秋生敗逃之後,馬上就有大軍前來接應,我若是後退一步,怕是要困在那裡了,不過,我還是講安秋生斬殺在那裡了,不過後面大軍之中的領軍大將看起來似乎衣甲更甚安秋生,也不知道那個是誰?”
蔣百宴放下手裡的餅子,看了看柳伐,隨即站起來道:“不對,前去伏擊的不是,那個接應的那個人纔是……”
“嗖嗖嗖……”不知從哪裡射出來幾支火箭,直衝着押糧車而去,柳伐臉色一沉,馬上躍起,即刻找到最近的房屋跳了上去,八衛也跟着跳了上去。
房頂上比較高,柳伐一眼便看到有幾人也趴在遠處的房樑之上朝着押糧車射出火箭,他原也沒有想到耿昶衛會來這麼一手,一時之間也免不了有些慌亂,蔣百宴也一下跳起,趕忙撲滅離他最近的火,不過這押糧車顯然是被動了手腳,糧草可能有些不對,火光四起,暫時還撲滅不了,反而越來越大。
柳伐拔出刀來,大喝一聲:“保護糧草!”隨即馬上朝着這些射箭的人去了,八衛緊隨其後,淵刀一動,轉瞬已取了幾人首級,大好頭顱沖天而起,只是對方人數不少,自己又是被動之極,端的令人惱怒。
此時鎮上也不像方纔那樣,如同炸鍋一般,人們都四散開來,場面愈發的亂了,柳伐心裡只是着急,卻沒有什麼好的方法,現場一亂,這些賊子藏在人羣之中,更不容易讓柳伐拿住了。
“將軍,我去!”寒舉抱抱拳頭,他眼睛最是毒辣,有好幾人已經被他盯上,雖然跑得很快,躲得也很快,可是寒舉還是能看清楚。柳伐點點頭,又恨聲道:“我要活的!”
寒舉點點頭,很快就朝着人羣衝去,柳伐揮揮手,馬上又下了房頂,趕忙也下去,這些士兵此時見到火光四起,再也感覺不到疲憊了,他們十分積極的撲着火,畢竟這也是他們的食糧,若真是被燒光,餓肚子的還是他們,他們又怎麼好意思回去,空着手怎麼交代。
蔣百宴看到柳伐下來,臉色也是十分難看,馬上跪下,沉聲道:“還請將軍降罪,此事是我沒有辦妥……”
柳伐搖搖頭,連忙把他拉起來,奈何蔣百宴只是搖頭,柳伐看着蔣百宴,拍拍他的肩:“先救火,這是正事。”剛纔趁亂,又有不少火箭射進來,至少有一半車子被點着了,近處也沒有什麼水井,大家只有用衣服去撲,也有不少士兵已經去
取水了,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柳伐也是無奈,只能先把沒有點着的車輛和燒着的車子分開,待到水到,已經有不少糧草在火中燒光了,現在是能保存多少就保存多少吧!
大約有三分之一的糧草被這些火箭全部燒光了,還有一些也只是勉強能用,看着士兵們都垂頭喪氣的樣子,柳伐心裡實在是着惱,不過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他還需要安慰他們,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看着帳下的士兵,大聲道:“兄弟們,回營,此次不談功過,還有兄弟在等我們呢!”
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現在說什麼都有些遲,不過還好,還有一批糧草。他眼珠一動,眼中反而有了一絲笑意,馬上道:“還會有人給我們送糧草來的,兄弟們不要沮喪,別他媽像娘們一樣,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還有北方的蠻子要我們打呢,走!”
衆士兵聽到柳伐這麼說,終於也都開始套車了,柳伐說的沒有錯,還是先回營要緊,還有許多人等着呢,此時他們一掃疲憊,馬上就朝着大營去了。
柳伐騎在馬上,臉上平淡,看不出一絲表情,如同被大霧籠罩住的大山一般……
看到柳伐如此豁達,蔣百宴心裡更是慚愧,而且還有許多敬佩,他走到柳伐身邊,眼看就要跪下,柳伐一把拉住,隨即淡淡道:“好好說話,罪我是要治的,不過不是你疏於防守,而是你沒有發現,押糧車上被澆了一些火油,雖然味道很淡,但是我還是能聞出來的。”
蔣百宴這才真的驚呆了,他竟然沒有發現這個問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說不出的難看。柳伐又看了看蔣百宴,這才騎上馬,又開始等寒舉,雖然他知道這一定是耿昶衛所爲,他還是想再確認一下,沒想到還是被這老東西給算計了,千算萬算,也沒躲過這一茬,輸了一陣,柳伐的心裡還是挺不甘的。
不多時,一個呼哧呼哧的聲音傳了過來,寒舉捉着一個胖子就朝着柳伐走來了,也是這胖子命不好,他跑的還算早,就是人太胖了,跑不動,寒舉只是盞茶功夫就拿下了他。
“跪下。”寒舉提着這個胖子,徑直走到柳伐跟前,對着他的小腿就是狠狠一腳,當時就把這胖子弄的跪在地上。
柳伐看着這個胖子,也是一臉的憨厚相,他突然覺得這個人很討厭,極度的討厭,這種面厚心黑的人,最是可惡了。他冷冷的問道:“誰派來的?”
也是這胖子作死,被寒舉押到了柳伐面前,他還東張西望挺好奇,聽柳伐問了一句,他又理也不理,只是打了一個哈欠。
“呵呵!”柳伐笑了,他已經想到了怎麼處理這個人,他也不想強問,你願意說,也就是了,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問你,畢竟此事心照不宣,柳伐知道上一次是自己劫了糧草,這一次算是扯平了。
寒舉看到這胖子如此作死,也是大怒,他對柳伐是極爲尊敬,這麼一個廢物也敢如此對柳伐不敬,他二話不說,就是兩個大耳刮子,這胖子吃了兩個耳刮子,眯起了眼睛,一雙眼睛滿是狠毒,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寒舉。
“好了,不必強求,斷了他的四肢,讓他自生自滅吧!”柳伐看也不看一眼,調轉馬頭,領着衆軍士先回了營。
蔣百宴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下場,不過一切總要面對,看到一旁寒舉已經在處理這個胖子了,他緊了緊衣衫,眼神靜定,終於還是跟着柳伐的步子去了。
聽到後面傳來的慘叫聲,柳伐臉色一點都沒有變,他只是默不作聲的前行着,不多時蔣百宴也跟了上來。柳伐看到蔣百宴跟上來,對他點點頭,示意他走近一點,蔣百宴只是低柳伐半步,一點也不敢逾越。
柳伐皺皺眉,他看着蔣百宴,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處理他的問題,此次也是蔣百宴大意在先,若是沒有那些火油,可能損失也不會那麼大,問題需要解決,功過也需要獎懲。只是怎麼處理,還需要好好斟酌,蔣百宴不是傲性子的人,他的性格比較柔韌,現在蔣百宴在軍中的地位還是不太低,自己也難以摸準他的脈……
“將軍,將軍……”蔣百宴看到柳伐叫自己過來,卻又並不言語,心中忐忑,想了想還是自己先請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