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康看到青雲飛一笑比哭還難看,他也是有些無語,畢竟人老成精,他反應很快,一臉喜意和崇敬的看着青雲飛,隨即拱拱手,笑道:“久仰,久仰,青將軍英武不凡……”
聽到曹家的諂媚之語,青雲飛覺得很彆扭,但是的他又不能不給曹康面子,隨即馬上打斷了曹康的話,省得自己吐他一臉。
“曹大人,我不姓青,你叫我青雲飛就好了,請!”
說着又是一笑,隨即擡擡手,示意曹康繼續帶路。
曹康一愣,隨即點點頭,勉強一笑,又看了一眼羅宇光,眼中閃過一絲深意,隨即又呵呵一笑,帶着青雲飛進了城。
城中百姓跟着他們興高采烈的進了城,心中又是雀躍歡喜,又是無比擔憂,擔憂的是柳伐,剛剛柳伐中了一刀,有很多的百姓都是遠遠的看着乾着急,他們明白,如果沒有柳伐,說不定他們現在已經是家破人亡,是柳伐救了他們。
只是盧玄帶着麾下人馬緊緊的護衛在柳伐周圍,一臉肅然的拔出刀來,看着衆人,不敢有一點點的馬虎。
片刻的功夫,柳伐終於是醒轉過來,長途跋涉,剛纔又是有些脫力,所以才昏過去,傷勢並不很重,卻讓柳伐愈發的虛弱了。
“醒了,醒了!”
蔣百宴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他一直站在柳伐周圍,眼看着柳伐緩緩睜開眼睛,更是差點興奮的喊出聲來,剛剛說出一句,看到柳伐蒼白的面孔,隨即又閉嘴了,他知道現在柳伐需要靜養的。
“我沒事,青雲飛呢?”
柳伐張張嘴,虛弱的一笑,隨即啞着嗓子淡淡道。
他是主心骨,他不能出事,塵關和帝京都有人在等他,他不能倒下,他永遠都是最堅強的那個人。
蔣百宴看了一眼城中,一片安靜,並不像有什麼變故的樣子,隨即點點頭,微微一笑,低聲道:“將軍放心,一切正常,盡在掌握之中!”
“扶我起來,入城!”
就在大楚不斷的發生變故的時候,他也一樣樣的在內心籌劃,有些苦惱他身邊坐着一幫親信,都算是和他出生入死,除了青雲飛在外帶兵監視湘陰的一舉一動,其餘人等倒都在身邊。取湘陰順利的出乎柳伐的意料,取湘陰也可以說是讓柳伐地生涯又到了個新地高度,可柳伐不敢有絲毫放鬆,這時候得到再多,驕傲自滿,很可能下一場就輸個精光。
蔣百宴還想說什麼,看到柳伐眼中的認真,心中一動,隨即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小心吩咐衆人扶好柳伐,自己和盧玄卻警惕的查着周圍的情況。
“將軍,他怎麼辦?”
就在柳伐被扶起的時候,寒舉開口了,看着方纔刺傷柳伐的人,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只要柳伐點點頭,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割下這個士兵的頭。
“走吧,他也是個可憐的人!”
柳伐嘆了口氣,看了看那張憔悴又顯得十分稚嫩的面孔,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坐在馬車上,隨即又躺了進去。
幾日的功夫,柳伐傷已經養好,曹康和羅宇光此時也是完全交出了湘陰的權力,曹康看的很明白,他自己年齡大了,柳伐和曹家本就是不對付,現在曹家勢微,西南一片混亂,他自己也是做不了湘陰的主,她知道,若是他識相,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若是他不識相,他也只有思路一條,要知道,曹康一支,他們都在湘陰。
看到曹康如此識相,柳伐也並沒有難爲曹康,只是默默的讓人盯緊了,此時他需要關注的,還有更多。
現在西南局勢複雜,他打入湘陰,就是想看一看西南的反應,現在的西南有些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死寂,這死寂背後,似乎是藏着更深的風暴。
“將軍,塵關文書!”
柳伐傷勢慢慢好轉,已是並無大礙,只是閒居在家,湘陰雖定,但是曹家樹大根深,他自己並不敢把湘陰交給別人,很多事情,還是親力親爲。
“唔,這?”
看到文書上說的,柳伐也是疑惑不已,南宮制怒回了琴素峰,他這一次是真的回了琴素峰!
南宮制怒可謂西南第一戰力,看到這樣的文書,柳伐也是頗覺遺憾,現在塵關無人,只有辛和在塵關,只是辛和與南宮制怒並不是太對付,只是南宮制怒一走,塵關就真的有些危險了,塵關是他的根基所在,再者說,葉若昕也在那裡,他真的是不放心啊!
“來人,備馬,傳蔣百宴,盧玄,青雲飛!”
想了許久,柳伐決定還是去一趟琴素峰,現在的塵關需要南宮制怒,所以他必須親自去一趟。
三人動作很快,聽到柳伐的傳令,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柳伐府中,聽到柳伐要去塵關,他們都是一驚。
“將軍,這,湘陰初定,您要是一走……”
蔣百宴苦笑一聲,並非是他不能主事,只是相對來說,他沒有柳伐的震懾力,現在在湘陰,甚至在南獄,柳伐都是家喻戶曉,若是柳伐一走,說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好了,不必多言,我意已決,即刻啓程,不日便會返回,這幾日,該做什麼,不用我多說吧!”
柳伐擺擺手,不想多說什麼,深深的看了一眼,又微微一笑,隨即點頭出了府。
他晌午出發,過城不入,只是一路向北趕路,一直奔到黃昏,人亦精神,馬也神俊,可已經奔出了五百多裡,再行了個把時辰,見到月光毫無疲憊之意,自己卻是心疼,愛惜馬力,當下找了個客棧住了一晚,第二日天明繼續趕路,如今已經到了上洛郡。
上洛距塵關已是不遠,塵關到陽府足有千餘里的路程,柳伐奔了不到一天就行了不短的路程,也是他心急,沒有帶上八衛,只是一個人悄悄的走出城去,畢竟現在時不我待,安世賢還在不斷的覬覦塵關呢!
西南大亂,沿途盜匪比起幾年前又多了很多,有盜匪見到柳伐胯下駿馬神俊,暗自起了搶奪之心,柳伐不欲多事,只是催馬趕路,盜匪見到白馬奔騰如飛,轉瞬不見了蹤影,思緒都轉不及,更不要說去搶,不免又羨且妒,望馬興嘆。早上又趕了一兩個時辰,柳伐稍微放緩了馬力,只想着到塵關還有一段路程,按照眼下的速度,兩三日後絕對能到,再趕個一兩天當能到了塵關,想到再入塵關,和數日前不可同日而語,一時間倒也感慨萬千。
由北到南,天氣轉寒,少了蒼翠,多了灰白,好在並沒有下雪,大路並不算難走,只是沿途樹木光禿禿的立着。看起來不免有些單調無聊。緩行一段時間,柳伐催馬再行,路過一片林子的時候,突然目光一動,見到一人掛在樹上。雙腿正在蹬着,淒涼中帶有詭異。柳伐毫不猶豫,伸手摘弓,嗤的一箭射出去。
他箭法如神,臂力強勁,離的雖遠,出箭卻是絲毫不差。長箭射斷繩索,那人落地地功夫,柳伐已經縱馬趕到,箭是準,馬亦神速!那人摔落到地上,突然痛哭了起來,“壯士,你救我做什麼,不如讓我去死!”
柳伐仔細打量那人一眼。見到他書生打扮,衣着並不差,可是東一條西一條的滿是血痕,臉上也是青腫,嘴角還帶着血跡,看起來倒像被人痛打了一頓。
“既然救了你,你就不着急去死……”書生擡頭望着柳的,見到他人是俊朗,馬亦雄駿,端是英姿勃勃。心中大生好感,卻還是搖頭道:“壯士,你救了我一時,救不了我一世,你走了,我還是會死。”
“你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柳伐淡淡道。
書生望着北方嘆口氣道:“有時候,活着比死要艱難地多了。”柳伐皺眉,“我有要事在身,給你盞茶的功夫說明情況。我看能否幫你。你再不知珍惜,廢話連篇,我亦無可奈何。”
書生擡起頭來,凝望柳伐,嘴脣蠕動兩下。“壯士。你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狼多。寧天飛那廝人多勢衆,如今搶了我未過門的妻子,我答應和她同生共死,既然不能救她,眼睜睜的見到她進了賊窩,心如刀絞,只求一死。”
柳伐皺了下眉頭,心道這還是比較麻煩,自己忙着趕路,早些到了塵關,那也能早點思考對策,要救他老婆,還不知道被搶到了哪裡……
書生又道:“我知道壯士也很是爲難,壯士若肯幫手,只求帶一封書信給我家中,我熊家俊就算是死,也是深感壯士的大德。”
“你說你未過門的妻子被寧天飛搶走了,可知道他的落腳之地?”柳伐詢問,心中卻是嘀咕,暗想還有人叫這名字,難道他爹媽生他下來地時候就有遠見之明,知道這傢伙天生做賊的命?
熊家俊搖頭,“我不知道。”
柳的問了就知道白問,百無一用是書生,看熊家俊衣着不差,一雙手細白的和女人一樣,你問他學問行,問他盜賊的下落,那可真是問道於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