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瘦瘦的巫狼炬微微一笑,隨即又看了一眼羌祝,若有深意的道:“這位大王看起來對我們難嶼還是挺了解的!”
羌祝搖搖頭,隨即苦笑道:“若是我知道,麾下數千將士也不會遭此劫難了,只是方纔有聽到你洞中兵丁有人說起,我才聽了兩句。”
巫狼炬恍然大悟,隨即又正色道:“不錯,的確有這一口泉水,因爲此泉劇毒!表面上看起來此泉碧青湛綠,與正常泉水無二,但是此泉不停地從泉水中冒出一陣陣毒氣,將泉眼周圍數十丈盡皆籠罩,其顏色詭異無比,而在泉眼處更是如同鬼魅的眼睛一般,一旦是多看幾眼,就會被這毒弄昏過去,所以極爲恐怖,還是不沾爲好!”
衆將頓時冒了冷汗:這泉水更厲害,不用喝就能殺人!
鳩子期卻鬆了口氣道:“幸好有賢弟在,否則又會要我軍徒傷性命!來日,就由賢弟前頭領路,代尋水源可好!”
巫狼炬拱了拱手道:“敢不從命!”衆將這回將心放回了肚子裡,氣氛頓時又熱鬧了起來,帥帳內一片歡騰!
考慮到中毒剛愈的數千蠻軍將士的健康狀況,鳩子期下令麾下將士休整了二天,方纔提兵東進。在羌祝、鳩子期指了下,大軍前出西山,度過象水,紮下營寨!
大軍剛剛紮下營寨,便有寨門蠻軍飛馬來報:“啓稟大王,門外有幾個蠻兵,說是玖龍洞洞主新寧大王派來送信於巫狼炬少洞主的!還請大王定奪!”
“噢!”
鳩子期看了看巫狼炬:“賢弟,不如你去看看!待賢弟回來後,再作議事!”
巫狼炬點了點頭,便自出帳而去。不一會兒,巫狼炬帶着四個蠻兵回來,面帶喜色,遠遠地便笑道:“大喜啊,大喜!”
鳩子期詫異道:“賢弟,何喜之有?”
巫狼炬笑道:“這四位是岳父新寧大王派來的信使,有好消息要告知大王!父王調集玖龍洞一萬洞丁拒住七圩山要道,將東歸的難嶼軍主力阻擋在山下不得寸進!現在,葉易等人內無糧草、外無援兵,潰散只在眼前!”
鳩子期聞言又驚又喜道:“什麼!?賢弟所言當真!?你爲何不早日告訴大王?”
衆將也是喜出望外,面現驚愕之色!
巫狼炬笑道:“這其中原由頗多!大家也都知道,這難嶼其實也不是鐵板一塊,主要由難嶼族、西甌族和駱越族三族組成,難嶼王勾巳隆雖然是表面上的難嶼王,但西甌和駱越的政事一般還都是自己做主的,所以巫狼炬對各族控制力也頗爲有限。”
說着他頓了頓,隨即又是得意一笑:“而且在難嶼三族內部實行的也都是部落聯盟制度,較爲鬆散。各部落土王都擁有相當大的權力,有些部落甚至根本不太理勾巳隆等人的命令,完全自立!這些部落族人基本上並沒有什麼太強的國家觀念,反而很大程度上都是以部落利益爲先!我玖龍洞一脈雖然也是屬於難嶼族,祖輩卻一向自立,已有上百年不聽難嶼王的號令了!”
衆人都靜靜地聽着他說,但是更多的卻也是在點頭,因爲現在他們幾大部族何嘗不是這樣。
“而且在南獄之內,也還生活着不少其它較小的部族,這些部族聽勾巳隆等命令的就更少了!我兄弟的龍川洞一族就是這樣!也正是因爲如此。我在洞中雖然深受岳父新寧大王地器重,視若親子,但玖龍洞一脈自給自足的風俗傳得太久了,讓我費了很長的時間才勉強勸動岳父支持大王,就差抹脖子自殺了!我來時,岳父雖然親口答應調兵阻止難嶼軍東歸故土,但對到底能不能如願我卻沒有把握,所以也不敢向王上誇下海口。萬一我走後,岳父大人後悔了,或且阻攔沒有成功。我豈不羞乎!”
衆人聞言笑了起來,鳩子期也笑道:“原來如此,新寧洞主能識大勢,助我大軍平定南獄,一旦功成,功勞不小!來日,本王必會善待玖龍洞一脈!”
安虎喜道:“大王,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此地離玖龍洞也不過六七日路程,當火速率大軍前往。將其一舉殲滅。然後大軍再揮師東進,回合西南府的弟兄攻下湘陰,絕對不能讓大理得寸進尺,湘陰在我們手中,大勢定矣!”
衆將聞言十分雀躍。紛紛請命道:“末將願領一軍作爲先鋒,斬將破敵!”
鳩子期笑道:“大家可別把眼睛都盯在難嶼這塊肥肉上。別忘了象水之南還有駱越族呢。雖然駱英已死,但其殘部猶存,所以不可大意!安虎將軍,我令你率大軍一萬。平定駱越。另勞煩巫狼炬賢弟領本部三千洞丁相助,以便早日奏凱!
““喏!”
安虎和巫狼炬起身領命!鳩子期然後看了看衆將道:“其餘各軍隨本王兵發玖龍,剿滅難嶼主力!”
“喏!”
諸將知道這將是絕定性的一戰了,想到昔日所受的窩囊氣。不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古語有云‘神仙朝遊北海暮玖龍’,說明這玖龍一地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而且雖然遠離中土,卻名聲不小!具體爲何如此出名,卻不得考證!
不過玖龍之地,多有風景絕美之處,想必這就是遠古就出名的原因了!而且玖龍之地山嶺橫亙,民風一向悍不畏死,民衆雖不擅騎,卻很擅射,而且近戰好用長兵刃,戰力極爲強悍,是一支讓人望而生畏的力量!
好在玖龍洞人多年自立,並未加入難嶼軍,否則對於這這蠻子來說就增添了一支上萬人的兇猛敵人!傍晚時分,玖龍西方幽密的山谷之內,數萬蠻子騎兵正輕裝簡從地向東方快速急進,後面沒有看見任何步兵和輜重部隊!
夜晚的南獄是十分可怕地:淒厲的狼嚎聲和尖銳的梟鳴聲在山谷間久久地迴盪着,氣氛着實有點讓人心驚肉跳;山風吹動着龐大的山林,樹亂顫抖着發出怪異的呼嘯聲,在行軍路上投下一片黑黑的身影;鋪天蓋地的蚊蟲成羣結衆的像轟炸機似的在蠻軍們的頭上盤旋着,不停地發起俯衝攻擊!在這樣地恐怖氣氛下,估計就是南獄本地的土人,晚上一個、兩個人估計也不敢隨意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