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暈倒的也是想要嘔吐,這種慘烈殘忍實在是很多人生平僅見,血腥之氣傳來,衆人無不惴惴。
早就軟倒在地,心中卻是慶幸。暗想這些殺才真是殺人不眨眼,絕非虛言恫嚇。自己好在聽從他們的吩咐,不然多半就和呂素一個下場。
葉十七知道此刻當要當機立斷,殺人立威,若是引起兵衛的譁變,多半難以收拾。他粗中有細,下手極狠,不過是想攝住衆兵衛,被血濺了一身。
他也不揩拭,只是沉聲道:“呂素犯上作亂,陰謀造反,已然伏誅。安大人知道你等盲從,棄械投降,不予追究。”
安世賢看到呂素身死,心中快意之餘,心中也着實是有些震駭,看了一眼衆人,沉聲道:“葉將軍說地不錯,只要你等放下兵刃,本官必定不予追究從亂之罪。”
衆兵衛見到呂素已死,都是亂了分寸。聽到這裡,紛紛拋下兵刃道:“城主大人,我等一時聽信呂素的蠱惑,盲從之下,還請大人恕罪。”
外邊腳步聲響起,又有一人帶兵衝進來,衆官認識是校尉秦名揚,見到他身後帶地足有百來人,又是大驚。秦名揚衝進來,不等說什麼。
突然瞥到地上的呂素,臉色大變。安世賢沉聲道:“秦校尉,呂素犯上作亂,假傳少府大人密令,已被葉將軍當場格殺。你可是知道他陰謀反叛。前來護衛?”
秦名揚眼珠子一轉,拱手道:“城主大人說的不錯。下官聽說呂素這廝造反,這才召集兵士急急趕到,幸好大人無事。”
葉十七看了一眼秦名揚,沒有說話,隨即又退後一步,走到安世賢的身邊,“大人,叛亂已平,還請大人下令整軍,我等即日出徵,征討柳伐逆賊。”
安世賢大笑一聲,隨即朗聲道:“正該如此。”
“既如此,都下去準備!”
安世賢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弟弟,心中一嘆,隨即走過去低聲道:“二弟,我欲出兵塵關,你可有什麼想法?”
安東野肩膀一沉,隨即又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這個與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長,微微一笑,隨即恭聲道:“兄長自然是有兄長的道理,小弟愚昧,怎知其中深意。”
安世賢哈哈一笑,不再多說,隨即大步走了出去,對柳伐來說,時不我待,對於其他人來說,何嘗不是如此。
天矇矇亮,由於尚未集結,所以不少軍士們只穿着貼身的薄衣,露出彪壯魁梧的身軀和肌肉虯張的雙臂,整個軍營裡都充滿了一股男子漢特有的雄壯氣息。不遠處,後勤輜重營的上空正飄浮着嫋嫋的炊煙準備着早膳.整個營地顯得十分平靜而佯和,根本沒有大戰前的緊張氣氛!安東野早早的起來,隔着老遠,看向這校場,不禁暗暗稱讚:“到底是久經沙場的鐵血之師,鎮定自若,毫不慌張!也不枉了這大半年來的一番心血!”
不久,吃完早飯以後,葉十七下令全軍匯聚.“咚咚咚咚……”的戰鼓聲沖天而起,巨大的聲浪霎那間響徹營盤,條件反射似的莽原將士們飛快地蹦了起來,像萬溪千河歸入大海一般向校場飛奔而來,不到六七分鐘便全副武裝的匯聚在一起.而新晉的諸多校尉如同秦名揚等人也全副武裝的列於三軍陣前,人人臉上都露出難以抑制的興奮和激動!
安世賢登上點將臺,冷眼打量了一下三千多莽原將士:衆將士們面色平靜而肅穆,眼光凌厲而森寒,渾身上下散發出隆重的戰意和騰騰的殺氣,顯然經過半年多嚴格訓練的這支勁旅面對即將到來的大戰根本無須任何動員就已經是戰意昂揚、躍躍欲試了!
安世賢點了點頭,大聲道:“今天,對於我莽原騎兵來說有一個最好的機會來捍衛你們的榮譽,因爲你們的隊手是柳伐,沒錯,就是這半載打遍南獄無敵的柳伐!只要你們能夠打敗他,那麼我莽原騎兵多年來的恥辱就可以洗刷幹靜,我‘莽原軍’的威名就能夠傳遍天下!我對你們有信心,也將會和你們一同出戰,用我的雙眼親眼目睹你們的神勇英姿!記住我們的目標:鐵騎無敵,唯我莽原!”
“鐵騎無敵,唯我莽原!鐵騎無敵,唯我莽原!……”
營地上空頓時響起了一股滾雷般連綿不絕的巨大吶喊聲!戰意,已經提升到了頂點,‘破軍’將士們眼眼神裡像火一般熾烈的戰意足以將任何對手融化!
天色漸漸中了,莽原城外廣闊的原野大雪紛飛;無數的雪花在北風中呼嘯着搖晃着,隨風放射出一股股滲人的冰水;一朵小小的雪花在空氣中飛啊飛的,顯得是那麼的逍遙而自得;便是天空也是湛藍湛藍的沒有一絲雲彩,顯得深沉而安詳.天地間,竟是那麼的平靜而美麗!不過,今天也真是一個縱馬狂歡、沙場揚威的好時節!
忽然間,地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原本在微風中悠然自得的雪花禁不住一陣東搖西晃,甚至連空氣也彷彿泛出一道道波浪似的抖動起來.而一衆原本在平原上覓食的動物也立即警覺地豎起了耳朵,開始捕捉起這不安感覺的來源!漸漸地,地面的抖動越發得明顯了,而且一南一北傳來陣陣沉悶的奔雷聲.聲音悠遠而沉悶,肅穆而有序。
原本就有些不安的空氣更似彷彿被人加進了一桶火藥一般,顯得有些熾熱和肅殺起來,沒有冬眠的動物們頓時感覺到了其中的危險性,飛快地連蹦帶跳般躲進了自己的巢穴,瑟瑟發着抖逃避即將到來的災難!
一支大軍朝着塵關,開始瘋狂的行軍,無視風雪,漠視一切。
只是塵關並沒有太多的兵馬,更多的也是跟隨柳伐一路北上的南獄軍,只是面對這數千精銳鐵騎,實在是堪憂。
前方是橫行的鐵騎,後面就是各種攻城器械,看得出來,安世賢這一次是下了血本,勢必要攻破塵關,因爲南獄之亂,不遠了……
年節越來越近,西南府卻是一陣肅殺之氣,完全沒有要過年的感覺,正逢亂世,活着都是極爲不易的事了,能活幾天都是說不定的事。
湘陰城,城主府!
“譁……”
庭前,城主府中的奴僕還在掃着厚厚的雪,一夜的功夫,就下了半尺的雪,不知爲何,今年的西南府,雪,下的次數要比前幾年的總和還要多。
“將軍,南宮將軍已經到了塵關,不過,不過……”
“怎麼了,說……”
聽到傳信的人吞吞吐吐,柳伐皺皺眉,隨即就站了起來,他向來起的很早,方纔更是在園中熱了身,雖然已是寒冬,此時也是出了不少的汗。
“回將軍的話,南宮將軍說,莽原近日會出兵,目標應該就是塵關了。”
那傳信的人看出柳伐的不悅,慌忙跪倒在地,隨即說出了實情。
柳伐擦了擦汗,心中一凜,後背又生出一股涼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伐實在是有些苦惱了。
“南獄有什麼反應?”
似是想到了什麼,柳伐突然擡起頭來,看着這信使,心中突然生出許多疑惑來,早日他便不願意太早出兵北上,最主要的原因就在這裡,安世賢終於還是成了最大的隱患,沒有想到,他沒有去尋莽原的麻煩,此時安世賢卻找上門來,着實是讓他氣惱無比。
“這個,將軍,小的實在不知……”
“速速回塵關,若安世賢真的行軍打至塵關,馬上回稟於我!”
柳伐擡擡手,隨即煩躁的將這信使趕了出去,這件事很不對勁,按道理來說,安世賢不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但是南宮制怒又非常人,他相信,南宮制怒不會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不得不謹慎一點了,塵關是他的根基所在,不容有失,此時曹康又在暗中作梗,不知道有什麼陰謀,總是讓他感覺到有些不對。
又是一個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