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呼在她的嘴裡,有一種不可思議的香甜和甘美。某一瞬間,甘甜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眼裡蒙上了一層霧氣,就如楓橋之下夜泊的一艘小船。
他的嘴脣輕柔地覆上去,她的身子忽然軟了,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力道。
那是她從未體驗過的一種感覺。
隨着他大手的遊走,慢慢地,從柔軟的面頰,到了脖子上,然後,停在修長明晰的鎖骨上面。、
他的吻雨點一般地落下去:“寶貝兒……你這裡……真的太漂亮了……”
大手往下。
她忽然摒住了呼吸,渾身微微地顫抖起來。
身子也整個地開始收縮。
他被這樣的青澀弄得更是意亂情迷,緊緊地,緊緊地將她摟住。
她雙手動了動,但是,被牢牢壓住。
身子就如中了迷藥一般,完全動彈不得。
但是,她知道,自己並未中迷藥——夏原吉,他也不會在此時用迷藥,也不屑。
親吻,從眉毛到了睫毛,到了脣邊……鎖骨上一圈一圈的漣漪滑過。
就如他那張閉月羞花的臉——不知道男人是不是也能傾城傾國——
心底忽然有一絲絲得沉淪。
也許是太累太累了。
也許是地上的毯子如此的舒服。
也許是他的大手,就像是真的真心誠意一般溫柔。
他的聲音,也許充滿了蠱惑的欺騙。
“小寶貝……你真可愛……甘甜,你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小寶貝。”
動作隨着聲音,充滿了憐惜。
“小寶貝,我真的很喜歡你……這一輩子你都要記住我……我相信,你絕對忘不了我……無論你到了哪一個男人身邊,你會發現,他們都決計不如我……”
溫存的撫摸,就如一縷縷春風拂過湖面。
她已經徹底不再反抗,也不能反抗。
就如被催眠的人。
一切,只能任憑他爲所欲爲。
恍恍惚惚中,就如那一袋明晃晃的珠寶,五光十色,美麗妖嬈。
就在那時候,他已經把她的靈魂買走了。
一個連靈魂都沒有的人,豈能再有自己的獨立意識和思想?
夏原吉停下來。
看着她緊緊閉着的雙眼,長長的睫毛上浮起一層朦朧的水霧。
“小寶貝……你要記住!你先是我的人!我讓你伺候誰,你才能伺候誰!”
她驀然驚醒。
珠寶的奪目的光彩忽然消失了——就如他依舊在父母調情的手,忽然失去了讓她渾身顫抖的魔力!
她想起來,這是交易啊!
只是交易而已!
此時此刻,自己正在出賣自己的靈魂——馬上就要賣了!
只要過了這一刻,自己便不是自己!
甘甜便不是甘甜!
她想起素女——
那個白癡!
失掉了靈魂的人,就是那樣的白癡。
只能在黑暗的密室裡,活活的渴死。
她忽然睜開眼睛。
香豔旖旎的屋子裡,陽光的影子在紗窗邊上慢慢的晃動。
壓在身上的男人灼熱得就像一顆太陽。
某一刻,她曾經錯覺,這就是太陽了。
如今,才知道,自己錯了!
錯得離譜。
這天下的太陽,只有一顆。
就算捂在胸口溫暖的,也是片刻的錯覺——
男人,永遠不是太陽公公。
她跳起來。
夏原吉措手不及,竟然沒法阻擋她。
一瞬間,她重重地來開了窗簾。
紅豔的陽光,綠色的紗窗。
每每看到陽光,她就會清醒。
從來也不會迷失。
她坐下去,重重的倒在地上,眼淚悄悄地出來,又生生地吞回去。
男人的手一拉,從腰上帶過。
臉色也沉下去。
這一刻,他心底的震怒,簡直無法言喻。
也是一種生平未曾經歷過的挫敗。
從來沒有女人,這樣從自己身下離開!
從來不曾!!!
他的舌尖一閃,甘甜立即感覺到一股甘冽的芳香,一個東西被度入自己的嘴裡,香氣襲人,她來不及反應,喉頭一滑,咕嚕一聲吞了下去。
他的鼻尖蹭在她的鼻尖上,親暱而曖昧:“小寶貝,這顆‘***玉露丸’會讓你變得越來越漂亮,可是,每隔兩年就需要服用一顆。如果到時無藥可服的話,首先,你這雙漂亮的小手就會爛掉,然後是你的烏黑的頭髮會慢慢掉光,再然後是你的四肢,你的光滑的大腿,粉嫩的小腿,這嫩藕一般的臂膀……它們會慢慢的,慢慢的潰爛……直到渾身上下再也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這時候,你還不會死,你就像一隻生了膿瘡的鴨子,五臟六腑都會疼痛,渾身的筋脈會一寸一寸的斷掉……”
甘甜本是柔軟的身子,慢慢地變得僵硬,一寸一寸,風化成了堅硬的石頭。
臉上的潮紅迅速消散,慘白得如鬼一般摸樣。
難怪,他可以如此放心大膽地把那20名絕色***放在世界上的各處使用——是的,無論她們多受寵愛,無論她們地位多麼牢固,無論她們是否真心假意地呆在她們需要誘人的男人身邊,只有一個共同點——她們絕不敢有一絲半毫背叛夏原吉!!
他能訓練這些美女,自然就能死死控制她們!
魔鬼敢付出那麼多的珠寶,黃金,人的靈魂,自然牢牢歸他佔有。
“小寶貝……你真是令我失望……”
她眼裡的溼潤在迅速地消退。
慘白的臉色,也很快恢復了正常。
這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對不對??
她自嘲地笑一下,撇撇嘴:“大叔,我還以爲你真的愛上我了!”
他一挑眉,“什麼是愛?”
“我不懂!”
她搖頭:“你也不懂!”
笑容舒展開來,整個人,堅硬得不可思議。
夏原吉死死盯着她。
她也死死盯着他。
“小寶貝,你在恨我?”
她深深地吸一口氣。
“不!”
“!!!”
“沒有愛,何來的恨?”
她竟然笑起來:“大叔,這交易很公平!!!買賣雙方,總得有一個讓大家都放心的辦法,對吧??”
夏原吉的眼神非常奇怪。
“不過,大叔,你記住,我只賣靈魂,不賣身子!!!”
他的親吻柔情似水的落在她的脖子上,比最好的情人更加溫存:“我的小寶貝,你記住,你只能替我一個人效命,否則,你將會死得很慘很慘……不對,到時,你將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的身子已經在門口,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就像一個隨時會飛起來的鬼影子。
“你準備好,琅邪王已經到了,我們和他的交易,纔剛剛開始!!!”
一場新雨,白楊的葉子綠得如染了墨汁一般烏黑透明。
越往前走,空氣益發地乾燥起來。
那是藏在綠楊深處的一座山莊,遠離塵囂,孤傲地和參天的白楊等高,紅磚碧瓦,樸實無華。
這一帶的山路蜿蜒崎嶇,兩相對望,卻只怕十天半月也到不了對面。
琅邪王只帶了七八人,輕車簡從,也用了三天的功夫才攀上了半途。
勒馬時,環顧四周,不由得變色,這裡的防守好生嚴密,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他一路上本是滿腹怨氣,好不容易到了夏原吉的老巢,可夏原吉架子大,說不見,要換一個地方接見客人。
夏原吉無非是輕描淡寫一句話,琅邪王卻要多好幾天的路程。
風塵奔波,想起自己堂堂一個王爺,如今虎落平陽,只好暫且忍一步。
一名貌不驚人的中年人迎出來,十分客氣:“貴賓請進,我家主人早已恭候。”
琅邪王一行魚貫而入。
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圍着八張寬大的虎皮金交椅。一個戴着面具之人居中而坐,左一則是一女子,好在沒戴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琅邪王一見這二人,不由得吃了一驚。他的目光先落在戴着面具的男子身上,這人坐着,看不出身高,也看不出年齡,着十分寬大的繡着貔貅的綠色長袍,身前身後,怪獸猙獰,隱隱地一股邪傲的氣息,十二分的盛氣凌人,望之令人生厭。
“尊駕就是綠盟盟主夏元吉?”
“琅邪王別來無恙。”
這人大刺刺的,一點禮貌都沒有,可琅邪王此時有求於人,自然不介意對方的態度如何。可以預料,在今後的日子裡,夏原吉還會更加的盛氣凌人。但是,琅邪王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就在這時候,夏原吉手一揮,面具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