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莫名其妙就變得很糟,我在心裡安慰着自己,又強行起精神,纔不想讓這個傢伙壞了我的好心情呢!
等我換好原來的衣服,走出更衣室的時候,一眼望見地上擺了四雙高矮不一的鞋子,沙發上還放了四個大小顏色不一的皮包。
“這是爲四套服裝分別搭配的鞋子和包,我們已經爲小姐您準備好了一份清單,每套服飾在什麼場合、什麼天氣下穿最合適和得體……現在請小姐試試鞋子合不合腳!”說着,黑衣女子示意我在沙發前坐好。
我仔細一看,一雙是閃閃發光的高跟紅底鞋,中間兩雙都是翻皮跟鞋,鞋跟不高,一雙藍色一雙黑色,估計搭配的就是那兩套職業裝,還有一雙是純白色的球鞋,款式很潮。
我趕緊試了試這四雙鞋子,也覺得大小都合適。
許一帆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站了起來,伸手指了指四個皮包,大聲說道:“這些包就不用看了,全都包起來吧!”
另一名黑衣女子趕緊點了點頭,立馬來到櫃檯上結算。
聽到這句帥氣十足的話,我不禁對許一帆冒起了星星眼,一臉誇張地說道:“哇,這簡直就是在拍偶像片啊!許一帆,如果你再長得帥點兒,我想我可能都已經愛上你了……”
“切,你就忽悠吧!”許一帆瞪了我一眼,隨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呢,不過就是藉着少爺的名義狐假虎威罷了!你要愛的話,就愛他吧!”
“一共二十七萬九千元!”結賬的女子笑得十分燦爛。
許一帆點點頭,從包裡摸出一張黑卡,遞到她的手上。
結完賬之後,商場居然派了一輛賓利車,把我和許一帆送回到維多利亞公寓的門口,也讓我不得不再次感嘆金錢的魔力。
姚安琪剛好沒在大門守着,我不禁鬆了一口氣,心安理得地提着勝利品,跟許一帆回到了公寓。
剛一打開門,二郎神便朝我撲了過來,它搖着尾巴,嘴邊流着哈喇子,就恨不得一掌把我掀倒。
這時,安晨逸端着一罐啤酒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二郎神,冷冷地說道:“我餓了!”
拋下這三個字之後,自己便轉身走進了陽臺。
我伸長了脖子,偷偷朝外面瞟了兩眼,發現他似乎正在研究劇本,臉上的表情嚴肅得有些可怕……
“看什麼看?趕緊做飯!”許一帆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又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我點點頭,把買的東西都放到二郎神夠不着的櫃檯上,這才放心地跟在許一帆的身後,走到了開放式的廚房那兒。
“注意,第一步,先消毒!”說着,許一帆拿出一大瓶的消毒液,擠了一大灘在手上。
我趕緊跟着他照做,正準備在手上抹均,沒想到他居然把打散的消毒液擦在了臉上!
“許一帆,你瘋了嗎?”我低聲吼了起來。
沒想到他卻不緊不慢地搓了起來,就像用洗面奶潔面一樣,動作細緻而小心。
隨後,他打開水龍頭,用熱水把消毒液清洗乾淨,這才鬆了一口氣。
“少爺他很愛乾淨,特別是入口的東西,他更是小心!所以做飯之前必須嚴格消毒!要是不按他規定的程序執行,他會把你剛做好的東西全部都倒掉,再勒令重做一次!”許一帆一臉認真地解釋。
我搖了搖頭,嘴裡不滿地嘟囔着:“這哪兒叫愛乾淨啊?明明就是重度潔癖嘛!這個病,得治!”
“別囉裡八嗦了!當心被少爺聽到了,單方面取消跟你的約定!”許一帆很不滿地提醒了我一句。
我不禁朝他翻了個白眼,在心裡嘀咕着:“靠,不就說了一句安晨逸的壞話嗎?居然敢威脅我,簡直就不是君子所爲嘛……”
抱怨歸抱怨,可他這句威脅的確起了作用,我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乖乖地跟着他照做了一次洗臉的動作。
消毒液的味道簡直令人作嘔,我只能屏住呼吸,盡力不讓這股嗆人的氣味鑽進鼻子裡。
“許一帆,這玩意兒會不會把我的臉燒壞啊?”我有些擔心地問道,“我還年輕呢,要要非得冒着被毀容的危險,給我一個億也不幹吶!”
“放心吧!”許一帆語氣輕鬆地回答,“雖然這消毒液的味道不太好聞,可卻是完全無毒的!我跑了大半個歐洲,才找到這款合適的!”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把臉擦乾之後,皺着眉頭問道:“下一步呢!”
“當然是洗手囉!”許一帆又擠了些消毒液出來,“看到我的動作,別記漏了!”說着,他居然開始一點一點整理起了指甲縫!
我已經徹底對他無語了,也不想多說什麼,只能心不在焉地跟着他照做了一遍。
好不容易完成了這一步,接着他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吧!”
靠,簡直就是龜毛嘛,真沒想到,那傢伙居然是這麼麻煩的人……
這麼想着,我又轉頭看了看正在陽臺上研究劇本的安晨逸。
陽臺和廚房之間隔着一層玻璃牆,而我所在的位置恰好能很完整地看到安晨逸的側臉,他時而蹙眉,時而沉思,精緻的五官在陽光的透析下更顯得白皙,整個人就像一幅流動的油畫,不知不覺居然讓我看入了神……
這時,他突然擡起了頭,視線轉向我的方向,似乎發現了我在偷看。
我立馬轉移了目光,假裝很認真地聽着許一帆的講解,心跳亂得出奇。
奶奶的,不管他性格怎麼糟糕,畢竟還是我喜歡了幾年的偶像啊!看來自己這回要栽到他手上了。
不如爲何,我突然有了這麼一種不祥的預感。
“看到沒?雖然所有的廚具都已經消過毒,可是在使用之前,還是必須用這種溼巾好好擦拭一遍,最後再用開水燙煮一下!”許一帆十分有耐心地爲我分解着每一個步驟。
“哦,我知道了!”我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眼角的餘光卻偷偷瞟向了玻璃牆外,見安晨逸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鬆了一口氣,
“樑悠悠,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聽啊?”許一帆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我“嘿嘿”一笑,有些心虛地回答:“這不正在聽着嗎?”
許一帆這才放心地轉過頭,繼續講解:“記住,少爺的早餐是一杯牛奶和一塊三明治,牛奶要加熱到四十五度,絕對不能有誤差,三明治要現做的,土司必須要當天的,我會給你一家蛋糕店的電話,他們會每天早上六點半就送來,煎的雞蛋要糖心的,可是不能流下來,培根倒是不用擔心,我已經準備了很多,你在煎的時候必須兩面焦黃……”
我聽得暈暈乎乎,差點兒就想要爆粗口了。
奶奶的,吃個早飯都這麼麻煩,你咋不上天呢?
“片場一般都會在九點左右開工,開工之後時間就很緊了,少爺的午餐都是在保姆車上吃的,爲了保持清醒的狀態,他不會吃得很油膩,只要給他煮個日式火鍋就行了!大部分的材料我都準備好了,到時候你只需要一個電話,讓蔬菜店的人把需要的茼蒿菜、蘑菇、豆腐等這些食材送上門就好了……”
“等等!”我終於聽不下去了,伸手製止許一帆再說下去,“你能不能整理個書面的東西給我嗎?”
“當然有了!”許一帆毫不猶豫地說道,“不過,我還待親自給你示範一次,萬一到時候你弄錯了,耽誤了少爺的行程,少爺發起脾氣來,那是很可怕的!”說着,他似乎回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胸口。
我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雖然我自認廚藝還算不錯,可是這麼複雜而繁瑣的工序,我還是頭一次遇到,真不明白,一個男人怎麼會這麼雞婆……
“樑悠悠,現在呢,我就給你演示少爺的晚餐!”許一帆頭也不回地說着,似乎並沒有發出我臉色的異常。
他從冰箱裡拿出一塊密封好的牛排,在我面前晃了晃:“這是新西蘭奇奧農場出產的牛排,你記住了,少爺他只吃這裡出產的,換個牌子就不行了!”說着,他撕開密封袋,手法十分熟練地烹飪起了牛排。
許一帆左手拿鍋,右手拿鏟,時不時拿着鍋柄抖一抖,看着還挺像這麼回事。
煎好了牛排,他小心翼翼地放進盤子裡,又以很快的速度調好醬汁,再從櫃子裡拿出一套刀叉,小心地用白布包好,放在了盤子旁邊,隨後又把它們裝進了一個大點兒的方盤。
“把牛排端出去給少爺吧!”他一臉嚴肅地說着,“我還要給少爺準備一杯現磨咖啡!”
我點點頭,恨不得立馬離開這兒,於是趕緊端起方盤,快步走上了陽臺。
“放這兒吧!”安晨逸似乎已經聞到了牛排的香味,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小心翼翼地把方盤放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轉身就走了。
剛一進門,一股濃濃的咖啡香味便瀰漫在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