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好了方陣,他又拔了些雜草堆在一起。
“好了,你就睡裡面吧!”做完了這些,寧仲言長舒一口氣,笑着對我說道。
我死死地盯着他,生怕他又從我眼前飛了,可又想到之前他說過的話,心裡仍然有些顧慮,小心翼翼地問道:“阿,阿言,現,現在的你,到底是哪個啊?”
聽到這話,寧仲言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有些無奈地說道:“悠悠,跟你在一起這麼久,難道你分辨不出來嗎?”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用力搖了搖頭,嘟着嘴說道:“我哪兒注意過那些?你這人本來就喜怒無常的,一會兒話多得很,一會兒又沉默得可怕……還以爲你這人就是這種性格呢!”
“沒錯,我倆的確是一動一靜!”寧仲言笑着說道,“現在的我呢,是比較愛笑的那個,等明天一早,帶你去爺爺奶奶的,就是好靜的那個!”
“真沒想到,你們居然是兩個人……”我搖了搖頭,覺得腦袋隱隱作痛,“那你們的意識,真的可以自由切換嗎?”
“當然!”寧仲言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不過嘛,如果要交換的話,得要兩個人都同意才行!”
這時,我突然想起無數個纏綿的夜晚,心裡一驚,難道說,跟我同牀的也是兩個寧仲言……
“悠悠,怎麼了?”見我臉色有異常,寧仲言關切地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這才鼓足勇氣,咬牙切齒地問道:“那,那晚上跟我,跟我那個的到底是哪一個……”
聽到這話,寧仲言愣了愣,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臉一紅,不由輕瞪他一眼:“你笑什麼?”
寧仲言好不容易止住笑,他一挑眉,幽幽地說道:“你很在乎這個麼?”
“算了,不說了!”我的臉燒得厲害,被他勾得心裡小鹿亂撞,嘴裡嘟囔着,“算了,就當我沒問……”
話音未落,一張冰涼的脣瞬間覆蓋在了我的嘴上。
我沒有遲疑,立馬熱情地迴應着他,眼角卻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
這一夜晚,我們並沒有做越軌的事情,只是相互依偎在一起,偶爾來一次法式長吻,這一夜晚得也是十分甜蜜……
“悠悠,悠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寧仲言溫柔的呼喚聲。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勉強睜開雙眼,發現我們居然在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立馬反應過來,白天的空間程序又啓動了。
我好不容易讓自己醒過神來,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這才慢慢站了起來。
“行了,我們去找爺爺奶奶吧!”我精神一振,笑着說道,突然又靈機一動,閉上眼,嘟起嘴湊到他面前,試圖來一個清晨之吻。
“嗯,我們走吧!”寧仲言似乎並沒有領會到我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久久得不到迴應,我不覺有些氣餒,慢慢睜開雙眼,發現寧仲言居然拋下了我,自己走在了前面。
“切,這傢伙……該不會換了一個人吧!”我悻悻地說着,很不情願地快步跟了過去。
果然,此時的寧仲言似乎要沉默寡言了許多,不管我怎麼熱情地跟他說話,他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我一句,弄得我很沒脾氣。
有了他的帶領,我們很快就來到了寧家的宅子。
當然,他爹那個熊孩子仍然還在,寧仲言在看到他時似乎受了些驚嚇,不過又很快地平靜下來。
“阿言!”當寧老太和寧老爺雙雙走出來的時候,寧老太顯得有些吃驚,可隨後又欣慰地點了點頭,“悠悠,你果然還是找到他了!”
寧仲言呆呆地望着寧老太,只是哽咽着喊出了“奶奶”兩個字,之後就不再說話。
寧老太笑着點了點頭,隨後轉頭對着寧老爺說道:“當家的,這就是咱們的孫子寧仲言!”
寧老爺靜靜地看着寧仲言,隨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孩子,你的事你奶奶已經全都告訴我了……這麼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寧老爺,我們今天來不是跟你們敘舊的!”爲了不耽誤時間,我趕緊解釋了起來,“我想跟他回人界,可是冥王卻有心阻撓!聽說他當初放你們回去只是因爲寧老爺抓住了他的軟肋!我就想問問,冥王他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聽到這話,寧老太愣了愣,轉頭望向寧老爺:“冥王當初肯放了我們,難道不是因爲被你的誠意給打動的嗎?”
寧老爺苦笑着搖了搖頭,嘴裡喃喃說道:“哪兒有那麼容易……冥王不是一般人,經過了上千年的洗禮,怎麼可能輕易被凡人的感情所打動?”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寧老太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不安的表情。
寧老爺猶豫了一下,又擡頭看了看寧仲言,這才一臉凝重地說道:“其實,我並不是第一個出入冥界的寧家人……早在一千多年前,寧家的祖先就曾進入過冥界!”
“一千多年前?”我愣了愣,“那冥王說他在冥界也待了上千年,難道……”
“沒錯!也就是他剛當上冥王不久的時候!”寧老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寧家的族譜上記載,冥界每隔一千五百年就會換一個主人,剛好冥王在冥界待了很多年,本身就有些實力,於是就打敗了其他的競爭者,成爲了冥界的新霸主!可是他也受了傷,在左腿腳踝位置,那裡是他的軟肋,只有擊中那個地方,纔有可能打敗他!其實族譜記下這件事只是想把此事作爲寧家相傳的素材,也特別警告過,此事爲絕等機密,爲了不破壞人冥兩界的平衡,絕對不能用這一點來給息謀取利益……”
說着,寧老爺的臉色逐漸黯淡,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臉愧疚地說道:“可是,作爲寧家的後人,我最終還是食言了!”
“老爺,都是我不好!爲了我,你才……”寧老太牽住寧老爺的手,說話的語氣開始哽咽。
寧老爺笑了笑,伸手撫摸了一下寧老太的臉頰,輕聲說道:“傻丫頭,爲了你,不管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那之後呢?你就以此威脅冥王嗎?”看到倆人伉儷情深的樣子,雖然有些感動,可還是硬着心腸打斷了他們的話。
“沒錯!”寧老爺微笑着點了點頭,“雖然這麼做有些不恥,可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我仔細想了想,皺着眉頭問道:“如果我們現在也用同樣的辦法威脅冥王,您覺得還會有用嗎?”
聽到這話,寧老爺愣了愣,隨後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冥王在冥界擁有絕對的權威,他雖然很討厭被威脅,可更害怕的是自己的權利受到挑戰……放心吧,他的這腿傷是永遠好不了的,一旦在冥界被宣揚開,對他而言只會衍生出數不盡的麻煩!冥王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的!”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抓住了寧仲言的手,一臉開心地說道:“太好了,終於可以帶你離開這兒了!”
寧仲言點了點頭,他轉頭看向我,目光充滿了柔情密意。
寧老太頗爲擔憂地看了看寧仲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奶奶,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我看出她的爲難,好心地問道。
寧老太擡頭看了我一眼,輕聲問道:“悠悠,你有把返回人界的條件告訴阿言嗎?”
“什麼條件?”寧仲言立馬追問道。
我反應了過來,趕緊笑了笑:“沒什麼,奶奶就是說一些基礎的條件……你在冥界混了那麼久,要找到那些東西,肯定沒什麼問題!”
“原來是這樣!”聽到這話,寧仲言鬆了一口氣。
“行了,知道了怎麼對付冥王,那咱們的事兒就好辦多了!”我故意岔開話題,隨後輕輕朝着寧老太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回答。
寧老太有些詫異地看着我,眼神裡充滿了感動,她最終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牽手和寧仲言從寧家大宅出來,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於是停下腳步,轉頭望向他,皺着眉頭問道:“對了,差點兒忘了……你的另外一個分身在哪兒?如果冥王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合體之後,你的意識就會消失嗎?”
寧仲言笑了笑,輕聲回答:“悠悠,沒關係的!本來我就是多餘的存在,能和你相識相愛,是我這一生最美好的事情……這樣也就夠了!”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陣刺痛,趕緊問道:“那,那我就留在冥界生活,你和他也都能在冥界存在!”
“悠悠!”寧仲言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輕聲說道,“你的人生纔剛起頭,沒必要留在冥界裡,整日過着擔驚受怕的日子!放心好了,我沒事的!”
“可是……”我還想爭取一下,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別說了!”他輕輕笑了笑,隨後又拉緊了我的手,“走吧,先去找冥王!”
我還沒答應呢,他迅速就跳出了眼前的這個空間,帶着我全力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