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許一帆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剛纔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幫我擋了槍!”
“哼,知道就好!”許一帆不滿地撇了撇嘴。
“二大爺每天都會拉肚子?”一想到剛纔清理它糞便時的艱難,我心中不覺一緊。
“當然!它好像都已經拉習慣了,反正對身體也沒其它影響!”許一帆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這時,我腦子裡突然有了個點子,立馬提出建議:“如果二大爺怕針的話,那用一劑麻醉藥把它弄暈過去再輸液不就行了?劑量放小點兒應該沒問題的……”
“不行!”許一帆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這辦法我們早試過了!二郎神對麻藥過敏,差點兒沒搶救過來……那次真把少爺給嚇壞了,所以不管大病小病,他都主張吃藥解決!”
“那就把二大爺綁起來!”我咬牙切齒地說着。
許一帆輕蔑地瞟了我一眼,用不屑的口吻說道:“之前不是已經給你說過了嗎?這個方法也行不通!就因爲輸液綁過二郎神一次,回家之後它三天三夜都沒吃飯,都餓得奄奄一息了!少爺他只能不停地在二郎神面前認錯,這才被它原諒……能想的辦法我們肯定早都想過了,現在只能說是束手無策!”
“靠,別盡撿些成語來忽悠我!”我朝他翻了個白眼,哭喪着臉說道,“那不是我每天都能給二大爺撿稀便?”
“多適應幾天就行了!”許一帆用充滿同情的目光望着我,“再說了,是你死纏爛打非要留下來的……”
“行行行,都是我自找的,我明白了!”我擺了擺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保命要緊,如果再從安晨逸這兒撈點兒錢,那就更完美了……不管怎麼說,對於劇組裡的那些事,我還是充滿了好奇,得,就安安心心地幹吧!
做了決心之後,我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笑着對許一帆說道:“其他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都給我講講唄……”
許一帆似乎鬆了口氣,他帶着我把餐盤清洗乾淨之後,又很耐心地給我講起了其他注意事項,我乾脆要了個筆記本,把需要牢記的重點都統統寫了下來,居然還找回了一些上大學時的感覺。
認認真真地上完這堂“課”,差不多已經晚上十一點了,許一帆合上本子,一臉認真地說道:“樑悠悠,你呢,還算用心,今天就到這兒吧,明天再繼續!”
“行!”我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又扭了扭脖子,伸手指了指樓上的另一間房,“那我晚上就睡那兒吧!”
聽到這話,許一帆簡直哭笑不得:“你別擅自做主好不好?那是二郎神的房間!”
“啥?”一聽這話,我頓時愣住了,“二大爺不是睡陽臺嗎?”
我轉頭看了看玻璃牆外面,明亮的燈光下,那個藍色的帳篷清清楚楚地映射進我的眼中。
“那個不是它的狗屋嗎?”我迷迷糊糊地指了指外面。
“哦,那只是給二郎神堆玩具的地方!”許一帆聳了聳肩膀,“二郎神喜歡睡牀,所以少爺就把那間屋子騰給它了!”
“那你呢?”我下意識地問道。
許一帆撇了撇嘴,用眼神示意了下旁邊的沙發:“我就睡沙發!”說着,他走到沙發面前,彎腰把下面的一層拉了起來,居然拼湊成了一張簡易的沙發牀。
我環顧四周,發現屋內已經沒有了剩餘的空間,於是急急忙忙地問道:“那我呢?”
“當然就睡那個帳篷了!”許一帆毫不客氣地指了指陽臺。
我當然不情願了,朝他一翻白眼,咬牙切齒地說道:“靠,許一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居然讓一個女人睡陽臺?你好意思嗎?”
許一帆站直了身體,一臉嚴肅地回答道:“樑悠悠,剛纔我已經講過了,幹助理這一行,最重要的核心標準就是對僱主的絕對服從!在你之前好幾任助理都是住在帳篷裡的!”
“好好好,我服從,我服從行了吧!”我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隨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許一帆,你真不夠朋友!”
“沒辦法,這是少爺做的決定!”許一帆聳了聳肩膀,又轉頭看了一眼樓上,壓低了聲音提醒道,“少爺他晚上睡覺有不穿衣服的習慣,所以爲了防止意外,纔會把異性都鎖在陽臺上!”
“靠,這是什麼邏輯?明明是他的問題,幹嘛後果要我們這些做女人的來承擔?”雖然嘴上抱怨着,可暗地裡心臟卻在怦怦直跳。
我不由得想到白天第一次見他時的場景,如果把腰上那條白布取下來的話,不知道那畫面該有多美……想着想着,我居然有種想流口水的衝動。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做白日夢了!趕緊把外面收拾收拾,早點兒睡了吧!”說着,許一帆打了個呵欠,從沙發底下的櫃子裡抽出一條褲子,轉身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浴室裡就響起了水聲,這時,安晨逸從二郎神的房間裡出來,徑直走進了自己的屋子,連看也沒看我一眼。
我也懶得自討沒趣,乾脆就走上了陽臺,準備好好收拾一下我的“牀”。
出乎我意料的是,帳篷表面上看起來不大,裡面卻顯得十分寬敞,二郎神的每一件玩具都進了框裡,堆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患有強迫症的人收拾的“傑作”。
我一咬牙,把二郎神的玩具一一擡了出去,這才發現壓在底下的一牀棉被和枕頭。
我拿起被枕,仔細嗅了嗅,上面居然還帶着淡淡的清香,感覺也不賴,這才放心地把東西鋪展開來。
等到許一帆從浴室裡出來,我也趕緊拿起新買的洗漱用品和睡衣衝了過去。
許一帆沒有穿上衣,下面則換了一條鬆鬆垮垮的長褲子,八塊腹肌很明顯,每走一步線條都會有不同方向的擴張。
“哇,許一帆,看不出來,身材還不錯嘛!”我仔仔細細地打量他一番,冷不丁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呀,好硬!”
許一帆嚇了一跳,趕緊護住自己的胸,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樑悠悠,你,你居然敢調戲我?”他又氣又急,滿臉脹得通紅。
“靠,調戲你是老孃看得起你好不好?”我不屑地朝他翻了個白眼,“你就身材呢,好一點兒,不過相貌就略微差了點兒,夠不上老孃的法眼!”我笑嘻嘻地說道。
“去洗你的澡吧!”他很不爽地瞪了我一眼,一個跨越就跳上了沙發牀,堵氣似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切,一個大男人,怎麼會這麼小氣!”我嘴裡嘟囔着,哼着小曲進了浴室,舒舒服服地衝了個澡,又屁顛兒屁顛兒地回到了帳篷裡。
“樑悠悠,晚安!”許一帆如幽靈一般地出現在陽臺上,他一臉壞笑地朝我擺了擺手,隨後“啪”一聲鎖上了陽臺。
燈光很快就熄滅了,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
第一次睡在這樣的環境裡,我當然感覺十分新鮮,又忍不住想跟寧仲言說幾句話,可一擡頭,發現他正靜靜地坐在帳篷的角落裡閉目養神,根本沒有搭理我的意思,一想到他白天對我的怠慢,我心裡仍有些不爽,乾脆也就閉上了嘴。
可閉上眼睛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着,沒辦法,我只好披上外衣鑽出了帳篷。
還好現在還是春季,晚上吹來的陣陣微風只是透出些許的涼意,打在臉上竟然還覺得有些舒服。
這間公寓的陽臺正對着陽公路,道路兩邊的路燈雖然略顯昏暗,可也足以看清在街道上游蕩的各類鬼魂。
令我感到驚訝的是,這裡的魂魄等級似乎比別處更高一些,他們穿着款式怪異的服裝,也辨不清楚是哪個朝代哪個地方的,兩兩相遇之後,都會撕殺一番,然後勝者把敗者吞噬進自己的體內,而這一場景,幾乎整條街道都在進行,看得我毛骨悚然。
這時,一個身披清朝官服的鬼魂慢悠悠地混進了我的視線,他個子很高,因爲距離的原因,我看不清他的臉,可是渾身上下都是紅通通的,就像染了顏料一樣。
他悄悄地晃到一個小個子鬼魂身後,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脖子,而後身體慢慢裂成兩半,就像拉鍊滑下來一樣,露出了像牙齒一樣的東西,然後一把將小個子鬼魂拉進自己的身體,之後又迅速合攏,完全不留一絲痕跡,就像捕蠅草一樣。
我不禁渾身打了個寒戰,覺得有些噁心。
其他的鬼魂似乎並沒有留意到他,仍舊在與各自的對手撕殺着,而他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到戰鬥結束,勝者正在“享用”勝利的果實時,他又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勝者的後方,把他們一同吞併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我忍不住感嘆,“沒想到這個鬼魂還蠻聰明的!”
緊接着,他又用同樣的方法,一一解決了這條街上所有的鬼魂,只是那麼一會兒的功夫,熱熱鬧鬧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鬼影。